摘要:《得闲谨制》并非悬浮虚构的战争故事,它以1940年至1943年的鄂西会战为真实背景,通过“南京沦陷至鄂西会战”多维叙事串联起战火中平民的挣扎与反抗,以一场平民的尊严之战,撕开战争叙事新维度。
陈胜乐
《得闲谨制》并非悬浮虚构的战争故事,它以1940年至1943年的鄂西会战为真实背景,通过“南京沦陷至鄂西会战”多维叙事串联起战火中平民的挣扎与反抗,以一场平民的尊严之战,撕开战争叙事新维度。
影片核心场景“戈止镇”拍摄地选在宜昌长阳县木桥溪村,村中的“太史桥”是当年日寇进犯鄂西时的“止步之地”,路边石牌上“日本投降于此”字迹至今清晰可辨。当年日寇进犯到这里,遭遇中国军民顽强抵抗,最终死伤3000余人,“鄂西会战”至此取得全面胜利。
主创团队在此搭建“戈止镇”实景,将土家族老屋榫卯结构、江边码头木质栈道尽数纳入镜头。“戈止镇”之名源自《左传》“止戈为武”,逃难的人们本以为这里是远离战火的“桃花源”,却没料到日军将其标记为““武镇”,使这座宁静的小镇意外成了空袭目标。
南京沦陷是故事起点,六朝古都被战火撕碎,金陵机械厂的八级钳工莫得闲带着妻子夏橙、儿子和老太爷跟着逃难队伍辗转来到宜昌深山“戈止镇”。 莫得闲初到小镇时满心只想安稳度日,凭着钳工手艺建造牢固房子、改造实用农具,他唯一的心愿就是给家人寻一条生路。当他第一次撞见日本兵时本能恐惧,害怕得“干呕”。可当日寇铁蹄踏破戈止镇的平静,他心中的血性被彻底点燃。他把钳工技艺变成抵抗的武器,用榫卯结构卡住坦克履带,用辣椒粉制造烟雾掩护反击,喊出“胆小的掉头跑,胆大的上前拼”“我们能杀了他们,我们的家人能活”的口号。从苟且求生到主动反抗,莫得闲的转变是战火中平民觉醒的真实缩影。
老太爷从盼回家到勇赴死,身上一直藏着“根”的执念。逃难路上他随身携带着亲人灵牌,从未忘记“回家”。乘船逃亡时他跳下水想漂流回金陵,可当他亲眼目睹日军暴行后,这位老人终于“揭竿而起”,挥着斧头砍向日军刺枪和坦克,抱起石头去砸重装坦克。
肖衍曾是一位防空炮长,和一群散兵逃到戈止镇后靠喊口号、搞假演练浑噩度日,直到日本兵闯入,摧毁他们最后的栖息地,被莫得闲质问“你是活着等于死了”,他冲到屋顶吼着“我也是死老百姓”,选择和莫得闲并肩作战。他操控苏罗通火炮成功打掉闯进村庄的日军坦克,这位“渣兵”应有的使命感终于被唤醒,活成了一名勇敢抗日的战士。
戈止镇的村民开始胆小怕事,日寇进村屠杀时看到刺刀腿软,恐惧中慌乱躲藏,有的人抱着“灾难落在邻居头上就好”的侥幸,试图逃避和苟活。但当家被烧毁、亲人被害、莫得闲带头反抗后,他们一个个拿起锄头、弓箭、菜刀,向着装备精良的日军冲去,展现出慷慨赴死、绝不退缩的大无畏民族精神。
《得闲谨制》不是一部纯粹的战争片,它没有聚焦宏大战役的军事叙事,而是把镜头对准平民日常:建造房屋、改造农具、守护家人的琐碎细节,让战争叙事变得更真实和贴近观众。观众从莫得闲的“求安稳”中看见的是普通人求生欲,从村民“怕与拼”中昭见人性复杂,从日军轰炸、坦克毁屋、刺刀刺向老人孩子的暴行里,让观众真切感受战争的残酷和侵略者残暴。
在很多战争片执着于英雄叙事的当下,《得闲谨制》以“复杂的普通人”视角打破叙事窠臼,这里没有概念英雄,只有捍卫尊严而拼杀的普通人。莫得闲拒绝向日军鞠躬时,肩扛竹竿喊出“得闲谨制既是器物也是性命”,拼杀中对着藏起来的儿子喊“儿子藏好了,爸爸要投胎做人了”,对着日军吼“撕了我,再用我的骨肉撕了他们”,这些血性呐喊捍卫的是“人”的尊严,他的慷慨赴死比任何宏大叙事都更有震撼力,在影视流量至上的当下,《得闲谨制》为战争新叙事突围提供了经验。
血海深仇,何从得闲?又何以止戈?影片结尾“戈止镇”化为一片灰烬,这种不回避创伤的叙事,恰是对牺牲者最好的告慰。“戈止”是绝境中不屈力量的凝聚、是面对挑战时的觉醒、是时刻保持信念的铭记。这也许就是影片编创团队打造这场战争叙事的“谨制”要义。
走出电影院,银幕上的灰烬散去,我观看《得闲谨制》后思考的是,止戈已不是当年握着锄头与坦克对峙的决绝。面对当下日本军国主义复活风险的加大,他们正在试图模糊历史、篡改教科书、去靖国神社供奉战犯。坚决捍卫“二战”胜利成果、防止历史悲剧重演,强大综合国力和民族凝聚力,才是止戈的最好方式。
来源:三峡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