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热闹的是AI写剧本、短视频拍剧的新闻天天冒,冷清的是电影院里新片上映,观众好像没那么买账了。
文 |洛神谷语
编辑 |洛神谷语
今年的影视圈有点热闹,又有点冷清。
热闹的是AI写剧本、短视频拍剧的新闻天天冒,冷清的是电影院里新片上映,观众好像没那么买账了。
就这时候,《新周刊》搞了个“我们这一代”系列对话,请来了谭飞和宋方金。
一个是新锐榜推委会主席,一个是写过《手机》的著名编剧,俩老友坐一块聊行业,没那么多客套话,净是掏心窝子的实在嗑。
谭飞一开场就问宋方金,现在影视行业最大的问题是啥?宋方金端着茶杯笑了,说像一群还在用286电脑的人,非要挤进586的世界。
这话听着有点绕,说白了就是老思路跟不上新变化。
以前拍电影是精英们关起门来琢磨,觉得好观众就会买账,现在不行了,互联网把话语权给了观众,你拍的东西得真能戳中人家才行。
说到这个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传播逻辑彻底反了。
以前是少数人做内容给多数人看,导演编剧说了算,观众只能被动接受。
现在呢?观众手里拿着手机,刷个短视频三秒钟不爱看就划走,电影院里觉得不好看直接起身走人。
宋方金说,这就像开餐厅,以前厨师做啥客人吃啥,现在客人点啥厨师得会做,还得做得有特色,不然人家下次就去别家了。
有意思的是,不少从业者还没转过这个弯。
宋方金吐槽,有些编剧写剧本,还是十年前的套路,男女主角必须误会三次,男二女二必定搞破坏,最后大团圆结局。
你说观众能爱看吗?他举了个例子,当年《小时代》虽然争议大,但人家写出了年轻人的新状态,所以能火。
现在再拍那样的,观众只会觉得“都2025年了,还玩这套?”
对比之下,《流浪地球》系列为啥能成?宋方金觉得就是因为“新”。
以前国内科幻片要么模仿好莱坞,要么讲些小儿科的故事,《流浪地球》直接搞“带着地球去流浪”,这种想象力以前没有过。
观众一看,哎,这才是我们想看的新东西,不是又把老故事换层皮。
观众现在要的不是“好故事”,是“非看不可”的故事。
啥叫“非看不可”?宋方金用亚里士多德的“第一性原理”解释,就是得有独一无二的东西。
比如《哪吒之魔童降世》,哪吒不再是完美英雄,是个混世魔王,这种人设一出来,观众就觉得“这跟以前看的不一样,得看看”。
你要是还按老路子拍,说“我这故事逻辑通顺、演技在线”,没用,观众手里的遥控器可不认这些。
那新故事到底在哪呢?宋方金说,得往“新”和“真”这两个字上使劲。
他特别提到了邵艺辉,就是拍《爱情神话》那个导演。
人家后来拍了部《好东西》,没讲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拍社区里的大爷大妈,谁谁家孩子结婚了,谁谁家宠物丢了。
你别觉得这题材小,这里面藏着大变化,我们从以前的宗族社会,变成了现在的社区社会,邻里关系、生活方式全不一样了,邵艺辉就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新”。
还有张艺谋,这老爷子真是越老越敢玩。
从《红高粱》的土味先锋,到《英雄》开创商业大片,再到后来用数码技术拍《三枪拍案惊奇》,别人说他瞎折腾,他非要试试新东西。
宋方金说,张艺谋的厉害就在于“永远不觉得自己老”,永远想给观众看没见过的东西。
这种“求新”的劲儿,现在的创作者真该学学。
光有“新”还不够,还得有“真”。
宋方金觉得,最有力量的故事都是从真实里长出来的。
你看奥本海默的故事,张桂梅的故事,为啥能打动人?因为那是真实发生的,有血有肉,有挣扎有信念。
反过来说,要是纯粹瞎编,很容易掉进“英雄之旅”的套路里,主角遇到困难,得到贵人相助,打败坏人,拯救世界。
这种故事AI都能写,它能把套路摸得门儿清,但它写不出张桂梅送学生去考场时眼里的光,写不出奥本海默面对原子弹爆炸时的复杂心情。
说到AI,现在影视圈不少人慌了,怕AI把编剧的活儿抢了。
宋方金倒挺淡定,他觉得AI就是个工具,重复性的工作交给它没问题,比如写个周报、整理个素材。
但创造性的东西,AI替代不了。
AI能分析一万部爱情片,总结出“男女主初遇必下雨”的套路,但它搞不清为啥邵艺辉要拍社区大妈跳广场舞,那里面藏着创作者对时代的观察,对人的理解,这才是“思路”,AI学不来这个。
那怎么把“新”和“真”捏到一块儿,做出观众“非看不可”的故事?宋方金有个说法,得叠加“套路+思路+新+真”。
比如《沙丘》,有科幻片的套路(英雄成长、星际战争),但它的思路是探讨权力和信仰,画面美学是新的,对未来社会的想象又带着真实的人性挣扎,所以能让观众坐在电影院里舍不得眨眼。
《盗梦空间》也是,结构复杂得像迷宫,但讲的还是人的执念和情感,这就是“新”和“真”的融合。
现在的创作者,最该做的是先把自己变成“新人”。
宋方金吐槽有些老编剧,写了十几年戏,就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理,不肯看新东西,不肯听新声音。
观众都换了好几茬了,00后都成主力了,你还在用90后的思路写故事,能不脱节吗?
他说邵艺辉的剧组就很有意思,没那么多等级,导演和场工能坐一块儿吃盒饭聊剧情,这种平等的氛围,本身就能催生出新想法。
还有个怪现象,影视圈老爱说“京圈”“沪圈”,好像进不了圈子就拍不了戏。
宋方金特别不认同这个,他觉得行业就是无数具体的人、具体的工作凑起来的,哪有那么多圈子?你看饺子拍《哪吒》,以前是学医的,文牧野拍《我不是药神》,是北电毕业的普通学生。
他们能出来,靠的不是圈子,是手里的剧本够硬,故事够动人。
所以别老想着钻圈子,把故事讲好才是正经事。
说到底,影视圈的困局不在AI,不在观众挑剔,在于“新故事”太少了。
观众不是不爱看电影电视剧了,是不爱看那些翻来覆去炒冷饭的老故事。
宋方金和谭飞聊到最后,都觉得现在最需要的,是能像莎士比亚那样,写出属于这个时代的故事的人,能看到社区里的新变化,能理解年轻人的新烦恼,能用真实的情感和新鲜的表达,让观众觉得“这说的就是我们的生活,这故事我非看不可”。
所以啊,不管是老编剧还是新导演,别慌着跟风AI,也别愁着没资源。
不如多去菜市场逛逛,多跟社区大妈聊聊天,多看看这个时代真实发生的事儿。
好故事从来不是憋在办公室里想出来的,是从生活的烟火气里长出来的。
新故事的密码,可能就藏在你家楼下那间新开的咖啡馆里,藏在凌晨五点扫大街的环卫工身上,藏在每个普通人热气腾腾的生活里。
来源:律行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