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战片《野火春风斗古城》：从小说到电影的艰难跋涉

摘要：《野火春风斗古城》的故事来源于作家李英儒的同名长篇小说。李英儒以自身及妻子张淑文在抗战时期深入敌占区，如暗夜行者般从事地下情报工作的真实经历为蓝本，精心雕琢，创作出这部洋溢着热血与激情的佳作。小说一经问世，便迅速席卷读者心田。央广与报纸的连播连载，更使其如春风

1963年，电影《野火春风斗古城》以其独特的谍战色彩，吸引了那个时代的所有观众的心灵。惊险曲折的剧情和俊男靓女的组合，甚至满足了当代谍战剧的基本要素。

一、剧本诞生：从文字华章到银幕盛景的“艰难跋涉”

《野火春风斗古城》的故事来源于作家李英儒的同名长篇小说。李英儒以自身及妻子张淑文在抗战时期深入敌占区，如暗夜行者般从事地下情报工作的真实经历为蓝本，精心雕琢，创作出这部洋溢着热血与激情的佳作。小说一经问世，便迅速席卷读者心田。央广与报纸的连播连载，更使其如春风化雨，走进千家万户，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

如此佳作必然会吸引一众导演，这和现在完全一样。最早锁定这部小说的并非八一厂，而是长影和北影。二家龙头大厂全都跃跃欲试，要将这部小说搬上银幕。

原著李英儒自然对此心知肚明，他联手总政宣传部的李天共同将小说改编成电影剧本。此时北影眼疾手快，如敏捷的猎豹抢先将剧本刊发于厂刊《电影创作》，并拟定由本厂四大帅之一崔嵬执导，谢芳饰演金环与银环，于洋饰演杨晓冬。

然而崔嵬彼时正忙于其他影片拍摄，分身乏术，拍摄计划如一颗被搁置的种子，未能如期发芽生长。

1962年，在总政文化部的协调下，北影大度让贤，将《野火春风斗古城》的拍摄权移交至八一厂。八一厂当仁不让地迅速排出一支实力阵容。导演严寄洲，曾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对隐秘战线生活了如指掌。在观众翘首以盼之中，这部力作终于踏上从文字华章到银幕盛景的跋涉之旅。

二、选角风波：“英雄佳人”的传奇组合诞生记

彼时八一厂当家小生当属王心刚，导演严寄洲第一时间就相中了他。试妆时王心刚一袭长衫，风度翩翩，言行间尽显英雄气概，却毫无夸张之感。剧组一致认为杨晓冬一角非他莫属。

女主角金环与银环的扮演者选择，则更具挑战性。此二角为性格迥异的孪生姐妹，所以一人分饰两角是最佳选择。北影崔嵬导演曾推荐刚拍完《青春之歌》的谢芳，上影谢晋亦推荐《女篮五号》与《红色娘子军》中的向梅，但严寄洲最终选定了本厂首席花旦王晓棠。

王晓棠为演好这两角下足了功夫，她前往保定体验生活，沉浸于那段历史氛围之中；反复研读小说，将书中有关姐妹俩的描述铭记于心。拍摄时，她凭借精湛演技，将金环的直爽泼辣、忠诚坚定，与银环的温柔善良、逐渐成长，全都演绎得栩栩如生，仿佛这两角就是为她量身打造。影片上映后“男看王心刚，女看王晓棠”的说法在坊间迅速流传，成为那个时代电影界的传奇佳话。

三、外景选址：通州古城的“意外惊喜探秘之旅”

依小说设定，故事发生于河北保定省城。但美工人员前往取景时却发现：保定城门和城墙已拆除大半，诸多具历史风貌的建筑亦不复以往风貌，难以满足拍摄需求。剧组人员如热锅上的蚂蚁，若寻不到合适外景地，拍摄进度将受严重影响。

经一番四处寻觅与细致考察，剧组最终将目光投向北京通州古城。彼时通州古城虽历经变迁，但主要街区建筑大多保留着半个多世纪前的风貌，北大街的古楼更如一位沉默的守护者，为古城增添浓厚韵味。

美工们迅速行动，如神奇的魔法师，在通州城里的北大街、西大街和南大街等地刷上大标语，营造出被日伪统治时敌占区的环境氛围。南街北二条东头一号院东院墙上，那两个足有六十公分见方的“仁丹”大字，便是美工们的杰作，似两个神秘的符号，承载着历史的沧桑。

然而，这些大标语却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引发一场小误会。当地群众见街上突现“大东亚共荣”等反动标语，如见怪物，以为有坏人搞破坏，纷纷向通县公安局报告。公安局工作人员亦感困惑，如坠迷雾。直至严寄洲赶至通州向群众解释，大家方知是为拍电影所用，如释重负，放下心来。

这场小误会虽给剧组带来些许麻烦，如平静生活泛起涟漪，却也从侧面反映出剧组美工工作逼真，如为电影披上一层真实的外衣，为拍摄成功奠定基础。

四、拍摄趣事：技术与创意交织的“奇妙魔法盛宴”

在那个电影技术尚不发达的年代，拍摄过程困难重重，每一步都充满艰辛。但剧组人员凭借智慧与创意，如神奇的魔法师，巧妙克服难题，留下诸多有趣故事。

拍摄王晓棠雨中行走的戏份时，因当时没有长推拉车可全程在雨中拍摄，严寄洲想出绝妙主意。他将八一厂门口一排平房布置成长街道，让王晓棠在房前奔跑。然房子长度有限，如短小跑道，每当王晓棠跑至最后一个房子时，便安排一人拿伞晃一下挡住她，以便后期剪接。此方法看似简单，如孩童游戏，却巧妙解决了拍摄难题。观众在银幕上见王晓棠雨中坚定前行的画面时，谁能想到背后有如此有趣故事？

还有一场金环与银环接头的戏，在回民胡同西口公和兴酱园的二层小楼上拍摄。二层小楼楼梯给南街老人留下深刻印象，它随胡同拐弯成半圆形，灰砖洋瓦，充满古朴韵味，如古老诗篇中的一页。王晓棠拍摄此戏时，需在这狭窄楼梯上上下下，同时表现姐妹俩接头时的紧张谨慎。她如身手敏捷的舞者，凭借扎实演技与出色身体素质，顺利完成了拍摄。

五、情感线索：爱情元素的“浪漫诗意点缀”

《野火春风斗古城》虽以谍战为主题，但严寄洲并未忽视情感元素表达，这也非常契合当代此类影视剧谍战+爱情的模式。严寄洲为影片设置一明一暗两条主线，一条为表现抗日斗争的“紧张主线”，如奔腾不息的河流，充满力量与激情；另一条则是杨晓冬与银环的“浪漫暗线”，如隐藏于河流底部的暗流，温柔深沉。

影片中，杨晓冬与银环因地下工作结缘，在对敌斗争中渐生感情。导演运用红心戒指这一道具，含蓄表达他们之间的爱情。红心戒指如神秘信物，承载深情厚谊。杨母请银环转交红心戒指给杨晓冬，银环先将其戴于自己手上，如将珍贵情感藏于心底，后又摘下交予杨晓冬。此细节虽简单，如平凡小石子，却曲折动人地展现两人含蓄深沉的情感。这种爱情表达更加真实感人，让观众在紧张刺激的谍战剧情中，感受到一丝温暖柔情，如寒冬里饮上一杯热茶。

六、假如……

如前所述，当初长影也参与了对于《野火春风的争夺之战，后因北影在厂刊抢先发表文学剧本而作罢。事实上长影强项是农村片，拍摄城市谍战似乎并不擅长。假如长影拿到拍摄权，可能会安排庞学勤担任男主角，而女主角金环银环估计还得向外厂借调演员，由于王晓棠曾在长影主演过《神秘的旅伴》和《边塞烽火》，所以大概率也会被再一次请去帮忙。

那要是北影当初没有让渡出拍摄权呢？那么就是于洋和谢芳担任男女主角了。于洋属于那种激情外露、动辄热泪盈眶的演艺风格，饰演地下工作者显然缺少一些隐秘和内敛的气质，而谢芳比起王晓棠，先不说演技如何，至少在形象上就少了几分偶像感，很难满足读者对于金环环的全部想象。

到了九十年代以后，《野火春风斗古城》又两度被改编成电视连续剧，剧情被拉长，人物也增加，尤其是第二次的改编版，把核心剧情由策动伪军关敬桃团起义变成了截获日寇研制的细菌毒气弹，与原著完全南辕北辙。尤其是两版的男女主角，都远未抵达当年王心刚和王晓棠的艺术效果，目前也只有扮演电视第二版的王力可（饰银环）还在拍戏，其余的都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