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所有人都在追逐几分钟一集的短剧,沉迷于爆点密集的爽文时,你可曾记得,生活曾经是“车、马、邮件都慢”的浪漫?《狂野时代》的“看不懂”,恰恰戳中了这个时代的痛处——毕赣根本不是在拍电影,他是在筛选还能做慢梦的人。
当所有人都在追逐几分钟一集的短剧,沉迷于爆点密集的爽文时,你可曾记得,生活曾经是“车、马、邮件都慢”的浪漫?《狂野时代》的“看不懂”,恰恰戳中了这个时代的痛处——毕赣根本不是在拍电影,他是在筛选还能做慢梦的人。
一边是戛纳评审团特别奖的艺术加持,一边是豆瓣6.5开分与社交媒体的集体吐槽。当大多数观众期待着易烊千玺带来又一场视觉盛宴时,毕赣却端出了一盘需要静心品味的“满汉全席”。这其中的落差,恰恰成了最有效的筛选器。
《狂野时代》的市场表现确实引发热议。比起同为文艺片的《河边的错误》(豆瓣7.2分,超29万人打分),《狂野时代》在评分和参与人数上确实不占优势。照这个趋势下去,总票房恐怕也很难超越毕赣前作《地球最后的夜晚》2.82亿的成绩。
更有趣的是评价的两极。社交媒体上,“看不懂”、“昏睡”、“中途离场”成了高频词;另一边,影评人和资深影迷却盛赞它是“年度最具作者性的杰作”。
表面看是文艺片的又一次溃败。但只要你稍微了解毕赣的创作脉络,就会意识到:这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观众过滤”。
《狂野时代》的设定本身就充满门槛:在一个人类以放弃做梦来换取永生的未来,易烊千玺饰演的“迷魂者”却因坚持做梦成为异类。舒淇扮演的梦境逮捕者潜入他的意识,经历了六个截然不同的梦境段落。
这六个段落分别对应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与意识:
· 视觉篇里,你看到的是一个被囚禁在地底、被迫制造毒品的怪物;
·听觉篇中,他化身为青年邱莫云,体内藏着一道迷人的声音;
·味觉篇里,他是背负弑父之罪的还俗和尚;
·嗅觉篇中,他成了与小女孩合伙行骗的落魄大叔;
·触觉篇里,他是爱上吸血鬼女孩的黄毛混混阿波罗;
·而意识篇,则将所有梦境收束为对“做梦权利”的终极追问。
每个段落自成一体,几乎没有剧情串联,全凭感官体验连接。这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在搭建一座名为“感官游乐场”的影像迷宫。
毕赣曾这样形容他的创作:“现在有一只鸟是隐形的,你看不见它。我用一个笼子把它罩住,再给它涂上颜色,你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它了?这只鸟,就是时间。”
而在《狂野时代》中,被他罩住的不再只是个人时间,而是整部电影史的集体感知。那些期待看到一个完整故事的观众,注定要在这座迷宫中迷失方向。
面对质疑,毕赣很少解释。他在《十三邀》里就说过:“我好奇的地方比较少,电影算是比较好奇的一个事情。”这种高度内向的创作姿态,注定与大众审美保持距离。
有意思的是,《狂野时代》的宣传却极尽商业能事:铺天盖地的营销、易烊千玺的顶流效应、对标大片的发行规模。这就产生了一个挺有意思的现象:用最商业的手法吸引最广泛的观众,再用最私人的表达,筛选出真正能共鸣的知音。
那些能忍受近三小时片长、能接纳碎片化叙事、愿意沉入感官世界的观众,最终会触摸到毕赣想要表达的核心:在这个追求实用与永生的时代,艺术家就像片中那个“丑陋而悲伤的怪物”,守护着那些看似无用、却直指灵魂本质的幻梦。
就像影片结尾,蜡制的影院在寂静中融化。这既是对电影消亡的哀悼,也是对新时代观影关系的暗喻:当大众选择“永生”(即快速消费),总有人宁愿“燃烧生命”(耐心品味)也要守护做梦的权利。
《狂野时代》引发的争议,照出了这个时代的审美断层。当短视频重塑我们的注意力,当“3秒抓不住眼球就是失败”成为铁律,毕赣却用160分钟的光影迷宫,完成了一场对观众耐心的极限测试。
这不是一部失败的作品,而是一次成功的筛选。那些骂着“烂片”离场的人,本就不是他的目标;而那些在影像迷宫中找到共鸣的人,自会懂得毕赣那句罕见的感伤:“我也觉得这非常悲伤。”
艺术的本质,从来不是取悦所有人,而是为知音而存在。在这场“观众筛选实验”里,你不妨问问自己:是被筛掉的那一个,还是被选中的那一个?
来源:视客影院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