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夺金棕榈，亚洲没别人了

摘要：“底层人活得像牲口”这句话刷爆朋友圈时，我正把外卖盒扔进垃圾桶，顺手点开一段《楢山节考》的剪辑——老人被儿子背上山，雪花落进她没了门牙的笑，弹幕飘过一句：这牙是演员自己敲的。我手指一顿，心里咯噔：原来真有导演敢把“穷”拍成纪录片，而不是滤镜惨白的小作文。

“底层人活得像牲口”这句话刷爆朋友圈时，我正把外卖盒扔进垃圾桶，顺手点开一段《楢山节考》的剪辑——老人被儿子背上山，雪花落进她没了门牙的笑，弹幕飘过一句：这牙是演员自己敲的。我手指一顿，心里咯噔：原来真有导演敢把“穷”拍成纪录片，而不是滤镜惨白的小作文。

1983年，今村昌平把深泽七郎的弃老传说端给戛纳，评委看得牙关发酸，却把最高奖塞给他。14年后，他又用一条黏糊糊的鳗鱼再拿一次金棕榈，成为亚洲唯一双杀的大魔王。有人总结：第一次他拍“人吃人”，第二次拍“人喂鱼”，本质都是“人喂自己的罪”。

我特地去补《鳗鱼》。役所广司演的杀人犯出狱后，蹲在河边给鳗鱼换水，那眼神像随时准备给自己也换一缸。旁边超市妹子给他递盒饭，他吓得后退半步——杀妻阴影比铁门还硬。看到这里我突然懂了：穷和罪一样，都是洗不掉的体味，别人捂鼻，自己糟心。

更狠的是，今村自己就是从“阴影”爬出来的。他早年给小津当助理，小津让他写剧本，他交上去一页“妓女与猪”的杂交故事，被温柔否决。第二天他辞职：你不让我拍下半身，我就自己扛摄像机去拍粪坑。后来他把猪群赶进军港，让妓女追着美国大兵喊“dollar”，胶片里全是臭水沟的蒸汽。观众看得作呕，他却说：吐吧，吐完记得照照镜子，那里面就有你爹年轻时的嫖客脸。

两部金棕榈加起来，没有一首煽情BGM。老太太被丢在雪山，镜头干冷得像医学生的解剖课；杀人犯抱着鳗鱼自言自语，背景只有蝉鸣。可越这样，越让人夜里回溯：原来贫穷不是朋友圈水滴筹，是72岁还得咬掉门牙演被抛弃；犯罪也不是热搜里“一念之差”，是每天给鱼换水却不敢跟人同桌吃饭。

我关掉播放器，外卖软件弹出“给骑手打赏”的提示。我点了五块，想起《日本昆虫记》里女主为了房租同时伺候三个男人，像甲虫滚粪球。今村如果活到今天，大概会把手机屏拍进去：我们盯着亮光的瞳孔里，也映着被算法弃老的自己——35岁没升到管理层，系统提示你该“优化”了；45岁被公司“背”上山，HR还贴心帮你关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