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白马姐妹》与其说是一部电影,不如说是一个跨越24年的纪实长镜头。本片采用跟踪拍摄方法,用细节记录了白马藏族山寨的历史变迁,特别是洪水之后的重建。漫长的拍摄积累了浩瀚素材,后期剪辑持续了一年。最终,我们将故事聚焦四姐妹,呈现她们从青春到中年的人生故事。
纪录片《白马姐妹》海报。 张同道供图
《白马姐妹》与其说是一部电影,不如说是一个跨越24年的纪实长镜头。本片采用跟踪拍摄方法,用细节记录了白马藏族山寨的历史变迁,特别是洪水之后的重建。漫长的拍摄积累了浩瀚素材,后期剪辑持续了一年。最终,我们将故事聚焦四姐妹,呈现她们从青春到中年的人生故事。
遥想1999年春节前夕,我们从四川成都一路向西北进发,在绵阳平武县大山里第一次遇见白马藏族。当厄哩寨篝火燃起,男男女女跳起圆圆舞,四姐妹并排走来,一身鲜艳靓丽的长裙,花腰带约束着苗条的身材,仿佛轻盈的格桑花。我们的摄影机很快聚焦四姐妹。
白马藏族最大的节日是春节。除夕夜,全村人聚在晒谷场唱歌跳舞。从初一开始,几乎每天晚上,寨子里的年轻姑娘都围坐在四姐妹家的火塘边,一边唱着白马歌,一边喝着咂酒。白马藏族歌曲大多歌唱劳动场景,也有情歌,时而清丽明快,时而舒缓悠长。夜色渐深,姑娘们站起来,边唱边跳,中间伴随着清脆甜美的笑声。白马藏族有语言,没文字,历史传说、民间风俗都以歌声口口相传。这些乡村女子识字不多,却是民族文化的传承人。
当时,大姐伍音早24岁,刚刚盖起自己的房子,幻想远走他乡;三姐小英美17岁,一心想去九寨沟跳舞;四姐金银早13岁,梦想走出大山,去看外面的世界;只有22岁的二姐晓小愿意踏踏实实地留在寨子里。
第二年夏天,我再次赶到厄哩寨。一层薄雾笼罩着夺博河,绿色草树装点着两岸山坡。二姐从河对岸背回一竹篓南瓜,告诉我,她家被选为白马民风民情接待点。不久,几辆汽车驶来,一队游客走出,在寨子里游荡。四姐妹忙碌起来,大姐烙饼,二姐炒菜,三姐和面,四姐端盘子,待游客坐定,她们一起唱起敬酒歌。人美、歌美、菜香、景好,四姐妹的名声很快传到远方,绵阳、成都的游客络绎不绝。那个夏天,我的摄影机见证了四姐妹忙碌的身影,也见证了她们的歌舞如何迷醉远来的游客。
一别18年,再次相见,四姐妹已人到中年。洪灾过后,家园破碎,淤泥遍地。大姐夫是村支书,一天到晚忙寨子重建,家里的事都留给大姐,撬地板、装烟囱、修厨房、刷门窗,甚至帮着邻居抬房子。好在有二姐在身边帮忙。三姐已经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孩子上学了,她做完卫生,拿起眉笔,细细化妆——镜头切回20年前,17岁的三姐正在修饰眉眼。摄影机见证了一位女性从17岁到37岁的成长,她收起个人梦想,担起家庭责任,不变的是一颗爱美之心。四姐到九寨沟山里开了家餐厅,从早忙到晚,偶尔回到厄哩寨,寻找童年家园。
出现在电影里的当然不只有四姐妹一家,还有敢爱敢恨的龙胖子,在一片废墟中开垦土地,种植蔬菜;一直住在寨子里,采药、打草的熊花;还有养蜂的奶奶,搬房的表妹……这些有名无名的人物,构成了白马女性群像。《白马姐妹》记录了20多年来大山深处的白马寨从封闭走向开放的沧桑巨变,当然,这不仅是白马的进步,也是整个中国社会发展进步的一幅侧影。
来源:金台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