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白百何踩着细高跟走过红毯,裙摆被风掀起,像把《春树》里那个沉默母亲的叹息抖落在闪光灯里。
东京的银杏还没黄透,电影节先一步把整条六本木大道点亮。
白百何踩着细高跟走过红毯,裙摆被风掀起,像把《春树》里那个沉默母亲的叹息抖落在闪光灯里。
镜头一转,李雪琴拎着礼服褶子小跑,边跑边跟记者赔笑:“别拍,再拍我就真成飞行家了。
”人群哄笑,安保却悄悄抹汗——今年中国来的剧组太多,连翻译耳机都借到缺货。
是枝裕和的出现把热闹按下静音键。
他站在《怪物之子》海报前,双手插兜,像超市门口等孩子的父亲。
有日本记者憋半天,只挤出一句:“拍完金棕榈,回家什么感觉?
”老头咧嘴:“电车还是那班,便利店关东煮涨价三十日元。
”说完钻进影厅,留下面面相觑的媒体——原来大师也得算零钱买饭团。
台湾导演黄熙运气就没那么好。
《老狐狸》首映那天,1990年股灾的片段刚放完,后排日本观众小声议论:“这不就是去年我们炒股的样子?
”散场后黄熙蹲在楼梯口抽烟,烟灰抖在西装上也不管。
有观众递来便签:“我爸当年跳楼的领带花色,和电影里一模一样。
”导演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把烟头摁灭在鞋底,像要把什么一起掐死。
最热闹的还属市场馆。
中日合拍论坛的桌子排成回字形,中方代表把《流浪地球3》的概念模型往桌上一杵,日方制片人齐刷刷掏手机拍照。
角落里的《封神第二部》海报被挤得卷了边,工作人员蹲在地上用矿泉水瓶压平,边压边嘟囔:“纣王再暴政,也扛不住隔壁奥特曼的膝盖。
”旁边韩国展台更惨,宋康昊的巨幅剧照被《唐人街探案4》的充气唐仁挤得只剩半张脸,老头在照片里笑得像在说:“没事,我演过《寄生虫》,早习惯夹缝求生。
”
贾樟柯的《站台》修复版首映选在午夜。
四百人的厅坐进六百,过道上全是盘腿坐的年轻人。
当银幕里九十年代的大卡车吭哧吭哧启动,后排突然冒出中文嘀咕:“我爸第一辆货车也是这型号。
”黑暗里看不清说话人的脸,只听见塑料座椅吱呀一声——有人悄悄挺直了腰。
散场时四个韩国学生蹲在厕所门口分烟,用生硬的汉语争论崔明亮到底爱不爱尹瑞娟,争到激动处,烟头差点戳进旁边保洁大叔的簸箕。
大叔用日语骂了句脏话,转头却哼起《站台》里的迪斯科旋律,调子跑得比汾阳的公路还歪。
宋康昊领完“亚洲电影人奖”,把奖杯塞进环保袋。
有韩国记者追问他怎么看韩片十年崛起,他掂了掂袋子:“十年前我拎《汉江怪物》模型来东京,保安不让进。
现在他们求我拍合照。
”说完突然指着远处——是枝裕和正独自往地铁站走,背影被路灯拉得老长。
宋康昊咧嘴:“看见没?
那个也得自己坐地铁。
”
凌晨两点,市场馆的灯终于熄了。
中国电影海外推广公司的小姑娘把最后一张《春树》海报卷成筒,蹲在垃圾桶边啃冷掉的饭团。
海报背面露出一行日文:树は春になると、必ず芽を出す。
她嚼着梅子饭团,突然把海报重新展开,用记号笔在树干位置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画完自己先笑了,米粒粘在嘴角,像场还没拍完就杀青的荒诞戏。
来源:热闹海风TKdRF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