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从创作第一部开始,我就想做这样的突破,让两个世界的人物命运交织在一起,形成两个世界的对撞。让他们发现彼此的存在,意识到两个世界的关联,然后找到背后秘密是什么。最后,从对方身上获得自己命运的答案,解开自己命运的困惑,形成一个双向奔赴、双向穿越的故事。一想到这个
时光编辑部 |予臻
探寻电影背后的谜题。
原本以为四年前上映的《刺杀小说家》已经玩得够疯了,让现实与小说异世界形成“互文关系”,两个世界的人物虽处在平行时空,却相互影响。
可没想到的是,刚刚上映的《刺杀小说家2》还能玩得更疯一点,直接打破虚实边界,让两个平行世界的人物产生直接的联系,甚至来到彼此的世界,形成正面的冲突。
当时光君问及路阳导演为何要这样改动第二部剧情时,他说这是一次“谋划已久”的创作。
“从创作第一部开始,我就想做这样的突破,让两个世界的人物命运交织在一起,形成两个世界的对撞。让他们发现彼此的存在,意识到两个世界的关联,然后找到背后秘密是什么。最后,从对方身上获得自己命运的答案,解开自己命运的困惑,形成一个双向奔赴、双向穿越的故事。一想到这个,我就会很兴奋。”
但要做这样的突破并不容易。第一部《刺杀小说家》“从无到有”,路阳与团队整整熬了五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后,路阳与团队在制作第二部时,采取了“后期流程前置”,大幅节省了制作时间。
可因为画面更具突破性、视效体量更大,比如,第一部还未建成的“云中城”,在第二部里不仅建成了,规模还大了不止十倍。路阳与团队耗时五年,才让这部全新升级的国产奇幻再度平稳“落地”。
特效不止是技术问题,更是审美问题
一谈到特效,人们总是习惯于讲技术进步,与国外工业水平进行比较。但很多时候,我们却忘了,对普通观众来说,电影“好不好看”才是第一位。特效电影没有审美,即使技术再精湛,也很难让观众买单。
路阳与团队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个道理。“我们追求的不是某种技术进步的自我满足感。”路阳说,其实从很早之前,在准备其他作品时,他们就一直在搜集中国传统和古典美学相关的资料内容。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学习,积累审美。
《绣春刀》系列参照明代冷兵器美学,设计了独具特色的武侠动作戏。《刺杀小说家》系列参照《水浒传》给角色取名,比如第一部的赤发鬼与第二部的新角色行者、霹雳火、入云龙,分别来自于《水浒传》中刘唐、武松、秦明、公孙胜的绰号。
“当然,名字只是角色塑造的一部分,更重要的塑造在于性格与气质。所以在选择人物的造型、招式和兵器时,还要考虑到他的性格以及他会如何去使用能力。因为能力不分强弱,关键在于使用者能够把能力用成什么样。”路阳说。
《刺杀小说家2》参照《山海经》与中国古典神话,为不同人物选择了不同的秘术与武器,在保证视觉美学的前提下,让不同人物展现了自己的性格魅力。
丁程鑫饰演的行者,外表柔美、行动敏捷、动作飘逸,借鉴了《山海经》中的“孟极”一角。其“隐身术”的设定,还参考了自然界生物,比如变色龙、章鱼、乌贼的特性。
王彦霖饰演的霹雳火,性格刚烈、强硬,参照了中国古典神话中火元素设计了其形象,并参照了青铜器的质感与纹理设定了其“石甲术”的技能。
行者隐身时“若隐若现”的背后有一套生物理论与物理逻辑去支撑。他是用光线反射的方式让自己消失。在隐身的时候,有光通过他身体的时候,在不同的天气环境里,一定是有某种变化。
路阳与团队讨论各种可能的方案,最终去找到这么一个呈现方式——把行者的隐身变成一种像是某种晶体或者棱镜的感觉。出现时有痕迹,消失时也能被观众感知到,最有利于他隐身作战的环境是阴暗的风雪地。
辛芷蕾饰演入云龙,是“云中五虎”里唯一的女性,她以金粉般释放能力与技能的效果,独具东方女性的柔和之美。她的战甲以龙纹为基底,结合不同朝代龙纹设计。
“我们不止参考一个时代。从隋唐到五代十国,包括宋朝的服饰样式、纹样、色彩,我们都会去借鉴。有的人物铠甲是唐代明光铠原型,有的是隋唐明光铠原型,但战袍却又是北宋样式的。”路阳说,异世界创作与审美灵感来源于我们整个古代文明。
在大银幕上呈现“传统美学”,是路阳一直的创作坚持。而如何利用技术把“传统美学”不失真地还原到大银幕上,则是路阳与团队一直在努力的事情。
不秀“技术肌肉”,只为角色、故事服务
第一部《刺杀小说家》巨物数字角色赤发鬼的呈现,震撼了很多观众。赤发鬼有40万根头发,全身90万个毛孔。每当赤发鬼做面部表情时,头发与毛孔会一起发生变化。
众所周知,无论在国内还是国外,毛孔插件的制作与算法都是极为复杂。而《刺杀小说家》的特效团队,却是在极短时间内攻克毛孔的算法。路阳曾在采访中透露,出来的效果跟迪士尼的同行交流,连美国人都很惊讶。
当很多观众对第二部抱有同样的巨物数字角色期待时,路阳却选择“步履不停”——为了新的群像故事呈现,挑战新的技术难题。
“我们根据不同的角色和故事,选择用什么样的技术来拍摄。而不是让角色和故事去适应某种进步技术。技术,只是手段之一。我们没有必要给观众秀技术‘肌肉’,技术是解放我们想象力、实现我们想象力的一种手段。”路阳说。
通过这些年参与到很多项目的视效制作,路阳与团队积累了丰富的数字技术“武器库”。每次在作战的时候,会选择匹配角色、故事的武器与手段组合。
“第一部因为有巨物数字角色,无法用实拍完成我们的故事。我们使用相当大比例的虚拟拍摄和光学动作捕捉技术,来完成对角色的塑造。第二部里,因为赤发鬼化身人形,由邓超扮演,其他演员可以在现场与其搭戏,不用再对着绿幕进行无实物表演了。我们则更多地采用的是惯性动作捕捉技术。”路阳说,不存在说哪一种技术更好,只能说哪一种技术更适合角色和故事。
如果说,第一部主要动作戏呈现是一群人打大boss,那么第二部主要动作戏呈现则是群体作战,无论是空文、铜虎、黑龙、小橘子组成的“弑神小队”,还是前文提到的“云中五虎”,都有很多群体战斗戏呈现。而经过多次测试,惯性动作捕捉技术是最能够高效捕捉多人协同动作,并生成自然流畅的效果。
“《刺杀小说家2》更多地是为了呈现英雄群像。”路阳说,与第一部处理“巨物”难题不同,第二部有许多具体的问题处理。比如每一场戏,每一个人物如何使用技能,又对别人形成了什么样的威胁,最后又是如何被反击的。
特效电影靠什么让观众共鸣?
如今,观众对特效片的审美阈值越来越高。国内外的大特效片想要卖座,不能只是在视觉上刺激观众,还需要在故事上寻求与观众更深层次的“情感连接”。
“电影最后,有出现一句话,就是我们想传达给观众的,这部电影是送给每一个奋力生活的你。”路阳说,创作者和角色、观众一样,都会在生活中遇到困惑的时候,不甘心放弃,努力找寻工作与生活的意义。
《刺杀小说家》原著故事最吸引路阳的地方,是关于信念、相信和希望的主题。这种“形而上”主题具体到电影里的呈现,就变成了“凡人挑战天神的勇气”“凡人对抗命运不公的勇敢”的主题。
其实,从《绣春刀》开始,路阳就表达了类似的主题。只不过,《绣春刀》的表达是隐晦的。三个明朝底层“公务员”卷入权力漩涡,为了自己的信念,被迫对抗权力体制。
到了《刺杀小说家》两部电影里,表达则是鲜明的,主角从一开始就打算“弑神”。两部电影里的赤发鬼,因为贪欲与阴谋诡计,拥有了很强大的能量,看似不可战胜。但最终,他们都分别被小说世界“凡人”空文、现实世界“凡人”路空文所打败。
这种以蚍蜉撼树方式打败敌人的热血情节,在动漫电影里经常呈现。但却在真人电影里,很少被呈现。真人电影呈现这种热血情节,时常会被人说抽象、中二。
但很多时候,我们忘记了电影本身就有“造梦”的功能。“我一直喜欢科幻、超现实题材,我喜欢带有某种浪漫和幻想色彩的故事,希望能够在故事中给观众某种梦境的体验。”路阳毫不避讳地谈及自己的喜好。
路阳一直保有少年时的喜好,看漫画、打游戏、追番剧……这也或多或少影响着他的创作心态,天然地靠近年轻受众。而且路阳时常被外界误以为是个“青年导演”,可实际上,路阳年龄仅比宁浩小两岁。
这些年,路阳一直在国产奇幻工业的这条路上“上下求索”,一夜之间熬白了头发。幸运的是,他与团队的“慢工细活”不仅完成了“小说家”系列的挑战,还把积累的技术经验反哺到了电影工业。郭帆用《流浪地球》经验帮助了《刺杀小说家》,现在路阳又把《刺杀小说家2》经验分享给更多的制作团队。
国产科幻与国产奇幻像是完成了一次“交接棒”。虽然工业化的前路漫漫,但“路阳们”的每一次坚持,都能让我们对国产电影的大银幕产生更多期待。
来源:Mtime时光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