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生息之地》以中国乡村变迁故事打动柏林,《狂野时代》用诗意奇幻征服戛纳,辛芷蕾凭借《日掛中天》中的精湛演技折桂威尼斯……今年以来,中国电影在欧洲三大电影节的舞台上大放异彩,迎来丰收时刻。同一年度将“欧洲三大”全部拿下,这些成绩绝非运气使然,离不开中国电影品质的
《生息之地》以中国乡村变迁故事打动柏林,《狂野时代》用诗意奇幻征服戛纳,辛芷蕾凭借《日掛中天》中的精湛演技折桂威尼斯……今年以来,中国电影在欧洲三大电影节的舞台上大放异彩,迎来丰收时刻。同一年度将“欧洲三大”全部拿下,这些成绩绝非运气使然,离不开中国电影品质的连年提升和电影人的持续发力。多多“走出去”参与国际电影节展,既能提升中国电影的国际影响力,也有助于电影生态的健康多元发展。
辛芷蕾在激烈竞争中杀出重围
“我是中国演员辛芷蕾。感谢电影节把这个奖颁给我,感谢评委喜欢我的表演,喜欢我们的电影。”9月7日凌晨,当辛芷蕾在第82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发表获奖感言的视频传到国内后,电影圈沸腾了。这是中国女演员第三次在水城拿下最佳女演员奖,辛芷蕾自信大方、真情流露的发言鼓舞了很多人,获得好评无数。
这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共有两部中国影片入围,除了让辛芷蕾拿奖的《日掛中天》,还有演员舒淇的导演首作《女孩》。连续多年一线报道国际重要电影节展的影评人井润成介绍,这两部作品都在威尼斯电影节的最后几天才亮相,但因为《日掛中天》获奖,电影节及外国媒体对中国电影的关注度肉眼可见地提升。“中国电影人在欧洲三大电影节拿到表演类奖项,还是2019年的《地久天长》,时隔6年再度拿奖,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认可。尤其今年竞争很激烈,跟辛芷蕾角逐的有凯特·布兰切特、艾玛·斯通、蕾雅·赛杜、孙艺珍这些大咖,她们都演得很好。”在他看来,辛芷蕾最终“杀出重围”,既是评委对《日掛中天》的肯定,同时也意味着辛芷蕾的表演非常出挑。
辛芷蕾不是今年唯一一个收获国际大奖的中国电影人。2月23日,青年导演霍猛凭借《生息之地》在第75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获得最佳导演银熊奖。回忆当时拿奖的喜悦,他觉得自己“算是给中国电影长了一下脸面”。该片从一个少年的视角回望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农村生活,细腻勾勒出农耕文明下代际的更迭与乡村社会的蜕变。“影片展现中国人的生活方式、家庭关系和伦理情感,能够得到不同文化背景下人们的共鸣,这让我感到既开心又欣慰。”霍猛说。
从文化的层面看,中国电影人参与国际电影节展,能让中国的电影文化更有生命力。影评人子戈认为,文化应该兼收并蓄、更新迭代。“一方面是引进更丰富多元的外国电影,另一方面是中国导演积极走出去,知道全世界的观众在看什么,从而改进自己的电影语言和社会表达。两个方向的行动加起来,能够让我们整体的文化生态获得更好的发展。”
电影人的坚持得到响亮回应
同一年度在“欧洲三大”主竞赛单元均有所收获,这是中国新生代电影人近几年积淀积累后,迎来的一次集中爆发。
“霍猛与柏林电影节已有渊源。他的上一部作品《过昭关》先是在平遥国际影展上拿到最佳导演荣誉,然后在2020年的柏林电影节上,组委会邀请贾樟柯等7位大导演聊电影传承,请他们各自邀请一位‘下一代’导演对谈,贾樟柯选择的就是霍猛,《过昭关》也在柏林推介放映。所以今年《生息之地》获奖,并不是空降柏林,而是一步一步有章可循。”子戈说。
专注于艺术电影的导演毕赣,其戛纳获奖之路也走得稳健踏实。“他的长片首作《路边野餐》亮相洛迦诺国际电影节,因为表现很好,第二部《地球最后的夜晚》入围戛纳国际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这也是多数新导演在戛纳的起点单元。按照这样的进阶路线,第三部《狂野时代》不出意外地进入戛纳主竞赛单元,再加上评委会主席朱丽叶·比诺什的格外青睐,最终拿到了主竞赛单元特别奖。”子戈分析。
至于这次柏林“擒熊”的辛芷蕾,她的第一部大银幕主演作品《长江图》,是2016年唯一入围柏林电影节的华语影片。该片摄影指导李屏宾获得杰出艺术贡献银熊奖,辛芷蕾作为新人的表演也受到瞩目,进入国际电影节展的视野。
“因为有这样一批电影从业者,孜孜不倦地对电影语言做探索、对人类情感做思考和描绘。我们的坚持,在今年得到了一个回应。”对于中国电影今年频获大奖的原因,霍猛这样总结。
井润成觉得,中国电影在国际重要电影节展上的影响力正在有力提升。“尤其是从去年开始,中国电影在这些节展上的数量和质量都有明显进步。”他介绍,中国电影的入围和获奖比例逐渐回升。去年贾樟柯《风流一代》入围戛纳,管虎《狗阵》获得一种关注单元大奖,今年则迎来大丰收。
可以有策略,但创作要真诚
在欧洲三大电影节上连续拿奖,大大提振了中国电影人的信心和士气。如何将这一势头延续下去,成为接下来创作者们面临的新挑战。
参与电影节展并非无路可循,电影人要有相应的策略。子戈说,不同电影节展的类型、评选标准、评审团构成各不相同,电影人要有所了解,在参投时有的放矢。他建议年轻导演可按照“从国内到国外”“先其他后三大”的顺序参与电影节展。“比如同样是针对新导演的评选,国内的FIRST青年电影展宽容度相对较高,如果是导演首作,可以先从FIRST开启第一步,再进入下一阶段。入围‘欧洲三大’的难度公认最高,可以先尝试其他节展,比如接下来的釜山、平遥和东京,这三个亚洲的节展能吸引到大量国际选片人对亚洲电影的关注。”
从产业的角度看,井润成建议电影主管部门鼓励更多影片和影人走出去,同时从政策上鼓励多元创作。他还建议创作者不要太急于求成,可以从短片开始尝试,逐步进入电影节培养体系。
从创作的角度看,子戈认为现阶段参与国际电影节展,可以从议题和艺术探索两个角度切入,即“为了社会做电影”和“为了电影做电影”。“前者要能提炼出有价值、受关注的社会议题,比如《生息之地》;后者要在电影艺术探索上有创新和突破,比如毕赣的创作路线。”不过,他也提醒创作者,虽然要有这些策略和意识,但创作一定要真诚,不能投机,“有的年轻导演凑三个时髦议题,编出来一个极其虚假的故事,很容易被看穿。”
霍猛也建议创作者,在保持端正态度的基础上发掘作品的独创性。“电影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为我们观察生活与情感提供多样性与包容性,所以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独特的观察与思考,把深思熟虑后的发现用影像表达。”他说,这是一个“自己跟自己死磕”的过程。目前,他仍在对《生息之地》做技术调整,希望这部作品能以最完美的状态和观众见面。
记者:袁云儿
来源:子清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