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范每个时代的“平庸之恶”——观影片《汉娜·阿伦特》随笔

快播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05 08:32 2

摘要:电影《汉娜·阿伦特》是由德国导演玛格丽特·冯·特洛塔(Margarethe von Trotta)执导的一部传记片,聚焦于20世纪著名犹太裔哲学家、政治理论家汉娜·阿伦特对纳粹战犯阿道夫·艾希曼审判的报道及其引发的争议。

当“按规定来”成了挡箭牌:从纳粹战犯到今天的你我

每个时代的“平庸之恶”,都藏在“不用多想”里

——观影片《汉娜·阿伦特》随笔

曾祥裕 曾海亮

夏夜,空调风卷着窗帘边角轻轻晃动,我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脑观赏影片《汉娜·阿伦特》。

电影《汉娜·阿伦特》是由德国导演玛格丽特·冯·特洛塔(Margarethe von Trotta)执导的一部传记片,聚焦于20世纪著名犹太裔哲学家、政治理论家汉娜·阿伦特对纳粹战犯阿道夫·艾希曼审判的报道及其引发的争议。

这部电影不仅是一部人物传记,更是一部探讨思想、道德与政治之间复杂关系的作品。

影片讲述了1960年以色列宣布抓捕前纳粹德国高官阿道夫·艾希曼,并于1961年在耶路撒冷进行审判的历史事件。

汉娜·阿伦特受《纽约客》邀请前往耶路撒冷报道此次审判。她通过对艾希曼审判的观察,提出了“恶的平庸性”这一哲学概念,认为艾希曼并非出于邪恶本性而作恶,而是缺乏独立思考能力,盲目服从权威。

这一观点在当时引发了广泛争议,许多知识分子和犹太社群成员对她的看法表示强烈反对,甚至导致她与一些老友断绝关系。然而,阿伦特坚持自己的立场,认为思考的力量可以帮助人们避免参与官僚体系下的恶行。

电影通过一系列精心设计的镜头语言,展现了汉娜·阿伦特的思想历程。例如,影片开头通过黑暗中的手电筒光和打火机火光,突出主人公在黑暗中独自思考的形象。这一场景象征着她在思想的黑暗中寻找光明。

此外,电影还通过光影的变化,表现了阿伦特在面对舆论压力时的坚定与自信。在她的一次演讲中,侧面的高亮光始终照在她的脸上,仿佛她是一束光芒,引领听众思考。这种视觉表现手法强化了她作为一位独立思考者的形象。

作为一部探讨哲学与政治的传记片,它成功地将汉娜·阿伦特的思想呈现给观众,引发了对道德、责任与思考的深刻反思。

朋友,让我们一起观看影片:

银屏亮起时,耶路撒冷法庭的吊灯先于人物登场——那束光锐利得像把手术刀,正准备剖开一段被“正常”包裹的罪恶。

庭审间隙,阿伦特在笔记本上写下:“他不是疯子,也不是恶魔,他只是……太正常了。”

电影用闪回镜头拼接出更尖锐的对比:一边是艾希曼在法庭上冷静陈述“运输计划的效率提升”,一边是集中营的火车呼啸而过,车厢里伸出的绝望手掌;一边是他对着文件签字时的漫不经心,一边是毒气室的铁门在远处轰然关闭。最令人窒息的一幕,是检察官播放集中营纪录片时,艾希曼的目光掠过屏幕上堆积如山的尸体,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与我无关”的漠然——仿佛那些画面只是与他职责无关的“冗余信息”。

正是这“正常”与“漠然”,让阿伦特在报道中写下了那个震动世界的判断:“艾希曼的恶,是一种平庸的恶。”电影里,她在纽约的公寓里与朋友激烈争辩:“他不是没有道德,而是放弃了用自己的脑子思考道德。当一个人把‘服从规则’当成唯一的行为准则,他就成了一台没有灵魂的机器零件。”这番言论让她成了众矢之的——犹太社群指责她“为战犯辩护”,昔日好友怒斥她“背叛了受害者”,可阿伦特在课堂上拍着讲台反问:“如果我们只把恶归咎于‘恶魔’,那普通人在暴行中扮演的角色,谁来追问?”

电影中那个反复出现的细节,恰是这场追问的钥匙:艾希曼在证词中提到,自己曾因“过度热情”被上司批评,后来学会了“精准执行”——不多做,不少做,只按流程走。

这让我们在当下的社会乱象中,看到了太多似曾相识的影子。

某知名企业的“996福报”争议中,人力资源专员在会议上宣读加班新规时,语气平静得像在念天气预告。当被问及“员工身体垮了怎么办”,他推了推眼镜:“这是公司战略,我只是按制度执行。”他或许从未想过,那些因过劳倒下的年轻人,与他敲击键盘的手指之间,隔着的只是“按规定来”的一层薄纸。

网络世界的“算法暴政”里,推荐机制的工程师们在优化代码时,眼里只有“用户停留时长”“互动率”这些数据。当系统自动将仇恨言论、低俗内容推给千万用户,他们会说“算法是中立的”。可他们不会忘记,设计之初就知道“冲突性内容更易传播”——只是“KPI至上”的规则,让他们主动屏蔽了对社会撕裂的思考。

更刺眼的,是那些藏在“群体狂欢”里的冷漠。当有人站在高楼天台或跨江大桥上,身体悬在半空,眼神里写满对世界的绝望时,底下围观的人群中,竟会传来清晰的吆喝:“跳啊!快点跳!”“耗着有意思吗?”这些声音混杂在警笛与劝诫中,像一把把淬了冰的匕首,刺向本就摇摇欲坠的生命。他们或许并非天生残忍,只是在“看热闹”的群体氛围里,把他人的生死当成了可供消遣的“剧情”——就像艾希曼把犹太人的命运当成“运输指标”,他们也把跳楼者的挣扎,简化成了“等一个结果”的无聊等待。没有人想过,那句“跳啊”可能成为压垮对方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没有人追问,当自己的嬉笑声飘向高空时,是否成了暴行的帮凶。这种“群体中的匿名化失德”,恰是平庸之恶最赤裸的模样:躲在人群里,便觉得无需为自己的言行负责;跟着起哄,便以为“大家都这样”就能洗白良知的褶皱。

还有那些藏在“集体沉默”里的平庸。社区里违规搭建的商铺挤占了消防通道,居民们私下抱怨却无人举报,理由是“别人都没说”;食品安全检查中,质检员对企业的“小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想“行业都这样”;甚至校园霸凌事件里,围观的学生选择沉默,只因“大家都不说话”。这些“随大流”的瞬间,与纳粹时期邻居们对犹太人被带走时的沉默,本质上都是同一种逻辑:用“群体默认”替代个人判断,用“法不责众”安慰良知的不安。

阿伦特在电影结尾的演讲中说:“审判艾希曼,不是为了惩罚一个人,而是为了警告所有人——恶最危险的形态,是它看起来如此平常。”镜头扫过台下学生们若有所思的脸,也扫过阿伦特眼中的疲惫与坚定。她知道,自己揭露的不是某个时代的特例,而是人性中永恒的陷阱:当“按规定来”成了逃避思考的挡箭牌,当“大家都这样”成了放弃判断的借口,每个普通人都可能在某个瞬间,成为那台“作恶机器”上自觉转动的齿轮。

就像电影里,艾希曼在听到死刑判决时,脸上掠过的不是恐惧,而是困惑——他始终不明白,自己“按规定办事”,怎么就成了罪人。这个困惑,至今仍在无数人的生活里回响:当我们对着不公说“没办法”,对着伤害说“跟我无关”,甚至对着绝望的生命喊出“跳啊”时,或许也该问问自己:此刻的“无所谓”,是不是另一种“按规定来”的平庸?而那些被我们用“规则”“群体”“看热闹”掩盖的冷漠,又正在喂养着怎样的恶?

当片尾阿伦特站在课堂上,说“思考是阻止自己成为作恶工具的唯一方式”时,空调的凉风突然带了点寒意。

电影《汉娜·阿伦特》不仅是一部关于一位伟大思想家的传记片,更是一次对现代社会中个体如何面对权威与道德选择的深刻探讨。它通过汉娜·阿伦特的经历,提醒我们在面对复杂的政治与社会问题时,保持独立思考的重要性。

我起身关了电脑,窗外的蝉鸣涌进来,混着远处夜市的喧嚣。

想起电影里艾希曼听到死刑判决时的困惑眼神,突然觉得,那些站在高楼底下喊“跳啊”的人,那些对着算法推送的仇恨点头的人,那些在不公面前说“没办法”的人,眼里或许都藏着同一种困惑:“我只是跟着大家做而已,怎么就错了?”

夜渐渐深了,空调的嗡鸣里,仿佛能听见无数齿轮在转动。而每个齿轮的缝隙里,都藏着一个问题:当我们说“就这样吧”的时候,是真的无能为力,还是懒得再让自己的心跳,盖过机器的声响?

来源:曾海亮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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