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部豆瓣9.0分的《燃烧女子的肖像》,以18世纪法国孤岛为舞台,用女性创作者的手术刀解剖了艺术、爱情与权力三者的共生关系,最终在火刑架上雕刻出一部属于女性的《神曲》。
当维瓦尔第的《四季·夏》在音乐厅响起时,银幕上的洛伊斯在泪水中颤抖,而银幕外的观众早已被瑟琳·席安玛编织的“凝视之网”勒紧咽喉。
这部豆瓣9.0分的《燃烧女子的肖像》,以18世纪法国孤岛为舞台,用女性创作者的手术刀解剖了艺术、爱情与权力三者的共生关系,最终在火刑架上雕刻出一部属于女性的《神曲》。
影片中,玛丽安的画笔始终在重构观看的权力结构。当她最初以“女仆”身份偷窥洛伊斯时,镜头通过浅景深特写将洛伊斯的脖颈与耳垂虚化,聚焦其眼眸的流转——这是男性凝视的残余,将女性身体切割为碎片化的欲望符号。但随着两人情感升温,对称构图取代了偷窥视角:玛丽安与洛伊斯在悬崖边并肩而立,镜头从二人正侧方平移,将她们置于同一水平线,暗示“凝视者”与“被凝视者”的身份消融。
这种视觉革命在神话讨论中达到高潮:洛伊斯认为俄耳甫斯回望是“欧律狄刻的主动告别”,而非悲剧的必然。这恰似电影对传统艺术史的颠覆——女性不再是被男性艺术家凝视的“缪斯”,而是主动掌控画笔的“普罗米修斯”。当玛丽安在画展中展出“俄耳甫斯夫妇告别图”时,参观者惊叹“他们有机会告别”,实则暗喻女性创作者打破了艺术史中“男性书写女性命运”的叙事霸权。
影片中反复出现的火焰,是女性压抑能量的具象化。洛伊斯的裙摆燃烧场景,既是对男权社会“贞洁烈女”规训的反讽,亦是女性创造力冲破禁锢的宣言。这种“毁灭即重生”的逻辑,在玛丽安的创作中得以延续:她销毁第一幅肖像画,如同普罗米修斯推翻宙斯的神像,用“不完美”的创作宣告女性主体性的觉醒。
更具颠覆性的是“肖像”本身的解构。传统肖像画是男性权力对女性的“物化凝视”,而玛丽安的创作却让洛伊斯成为“共谋者”——她要求洛伊斯直面画布,参与自我形象的建构。这种“互动式创作”与片尾玛丽安在书页夹层中藏匿洛伊斯的裸体肖像形成互文:女性形象不再服务于男性凝视,而是成为女性创作者对抗时间湮灭的“诺亚方舟”。
尽管全片男性角色出场不足5分钟,但男权的幽灵始终笼罩孤岛。洛伊斯的母亲将女儿的肖像寄往米兰时,轻描淡写地说“她走进丈夫家时,画像已经挂在那儿了”——这种“缺席的在场”比直接压迫更令人窒息。玛丽安参加画展需假借父亲之名,女仆苏菲因未婚先孕被迫堕胎,皆是男权社会通过制度与文化对女性施加的“空气暴力”。
席安玛的残酷之处在于,她让女性在孤岛这个“乌托邦”中依然无法逃脱宿命。洛伊斯最终穿上绿色嫁衣走向船只,与母亲当年远嫁的场景形成镜像,暗示女性反抗的有限性。但影片的伟大正在于此:它没有许诺虚假的解放,而是让女性在绝望中创造“片刻的神性”——就像洛伊斯在篝火晚会上带领妇女高歌,用集体记忆对抗被湮灭的命运。
结尾的肖像,是席安玛献给所有女性的“时间胶囊”。当玛丽安在音乐厅中凝视洛伊斯的背影时,她的瞳孔里倒映着18世纪的孤岛、燃烧的裙摆与未完成的画作——这是女性创作者跨越时空的凝视,是《神曲》中贝雅特丽齐引领但丁穿越炼狱的现代变奏。
在这个意义上,《燃烧女子的肖像》早已超越“女同电影”的标签,成为一部关于女性如何在父权制中夺回主体性的哲学诗篇。它告诉我们:真正的艺术不是对现实的粉饰,而是用火焰在历史的暗墙上刻下女性的名字——哪怕这名字终将被风沙掩埋,但燃烧的瞬间已足够照亮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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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音舞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