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制片的无数种可能——专访电影导演李炼

快播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3-21 23:17 1

摘要:李炼:那得追溯到1993年,当时中国刚开始有电脑动画研究,我接触到这个领域,特别狂热,觉得技术能实现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最早打动我的是M&M'S巧克力的广告,那个广告里M&M'S高速飞向镜头的画面特别漂亮,可我们怎么都拍不出来。

广东卫视《湾区新财经》

《问答八方》第二季第五集

虚拟制片“炼”出电影新生


张春蔚:李炼,你名字里这个“炼”字,你会怎么注解呢?

李炼:这名字是我爸取的,没起好,我一直被“炼”。

张春蔚:是被别人炼,也被自己炼吧?

李炼: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自己炼自己,毕竟能改变自己的只有自己。

张春蔚:从2017年到现在,你们做了很多事,构建了虚拟拍摄的电影制作工业底层系统,这6年时间成果如何?

张春蔚:你第一次在技术上受挫是什么时候?

李炼:那得追溯到1993年,当时中国刚开始有电脑动画研究,我接触到这个领域,特别狂热,觉得技术能实现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最早打动我的是M&M'S巧克力的广告,那个广告里M&M'S高速飞向镜头的画面特别漂亮,可我们怎么都拍不出来。

张春蔚:在做广告阶段,你最满意的作品是哪个?

李炼:现在回头看有不少经典案例,但在当时做的时候没这种感觉。因为每次都想比上一次做得更好,对创意满意的时间很短,快消品领域更新换代快,我们团队在创作上也不恋旧。当时看海外的广告样带,国内广告刚起步,我们一直在学习。

张春蔚:在创作和技术的双螺旋结构中,你找到的最佳平衡点是什么?
李炼:我觉得是平衡,在技术和创作之间找到一个合适的度。

张春蔚:你在《骇客帝国》那个项目上好像有不少借鉴?

李炼:对,2000年那个项目很大,我申请了足够预算,邀请了海外顶尖团队参与,像《骇客帝国》的视效总监和制作团队。当时200万全部花完,一分钱没挣。

张春蔚:当时花这200万,你最心疼的地方在哪?

李炼:当时没觉得心疼,觉得是应该的。但现在回头看,会发现当时很多创作在技术上是巨大的浪费,比如底片,一千尺底片,很多都浪费了。这也说明技术和创作需要找到平衡,不然可能会有很大损失。

张春蔚:技术能带来绚烂的效果,但走到极致又会让人有失落感,你怎么看?

李炼:之后我有段时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不再提技术,只谈创意。我对技术本身从不怀疑,但开始怀疑创作的路径,是先考虑技术手段,还是先明确目标再选择手法,这是个很大的转变,之后我不会再因为技术而妨碍创作。

张春蔚:到2000年,中国广告人对技术的态度有什么变化?

李炼:到2000年,中国广告人对全世界最好的技术已经熟悉,不再迷恋技术,而是更关心技术和创意的融合。


李炼:现在很难用广告奖项或者其他奖项来描述我们公司了。我们不再是单纯的广告公司,也不能简单定义为电影公司,我们还有技术业务,更像是内容加科技的公司。这是我们的算力中心,园区的智慧大脑,AI算力和LED屏用的GPU算力都集中在这里,安保程度也是最高的。这边是机械研发小组,我们的机械装置通过Mockoon软件和LED棚里的虚拟景联动,在棚里基本能实现各种拍摄需求。

刘玉雯:这些机械臂是对传统设备改造的吗?

李炼:对,机械臂原来是工业控制的,数据无法记录和接入,我们重新编码,让它和影视虚拟场景联通,实现数据通讯,现在这叫仿真系统。比如我希望镜头有呼吸感,就可以把数据给到机械臂,它能模仿这种感觉,在预演中传递动作。

张春蔚:像成家班的动作数据,以后有了积累,是不是就可以复用了

李炼:没错。

视觉领域的尝试与发展

张春蔚:在过去几十年,视觉领域技术变化很大,你在这方面有哪些尝试?

李炼:我拍了很多广告,算是大运动量训练。后来在2008年,我觉得广告的载体限制了表达,就想做动画片,用更大的故事体量传递信息。

张春蔚:我第一次认识你就是在2008年,当时我以为采访的是互联网公司,没想到你去拍电影了,那时很多人在做游戏,你怎么想的?

李炼:本质上我们还是内容公司,想做更大体量的内容,当时互联网是很好的载体。国内动画质量不高,我想试试做动画电影,结果发现太放飞了根本完不成。

张春蔚:你第一部电影拍了多久?

李炼:前后两年,对我来说时间很长,毕竟做广告节奏快,我不太习惯等。

李炼:这是我做的电影发展史回顾。1895年卢米埃尔放了片子,把电影变成商业模式,电影才真正诞生。1902年乔治梅里爱用魔术逻辑拍电影,创造了很多经典。1920年中国才有无声电影,我们比国外起步晚。1970年人家都有数字特效了,数字工业光魔也诞生了,我们和他们的差距很大。但到2019年,虚拟制片我们不差了,甚至走到了前面。

刘玉雯:那时候开始加速度了。

张春蔚:技术方向的选择很关键,选对了是未来,选错了可能就走弯路。

李炼:一方面好莱坞有包袱,我们没有;另一方面,2019年中国整体科技基础力量已经达到一定水平。而且中国电影市场也有了很大变化,不再完全依赖西方电影,所以这一年是中国虚拟制片的重要转折点。

李炼:现在技术快速迭代,观众大面积分散,这对电影行业是严峻的挑战。电影产业一百多年来商业模式都没怎么变,但我相信接下来会有很大变化。就像卢米埃尔在咖啡馆放映电影,实现了盈利模式,电影才诞生。现在观众散开了,影院没以前热闹,消费形式和商业模式都得变。

张春蔚:像《少林寺》那样的票房奇迹很难再有了。

李炼:是的,时代变了。

张春蔚:作为导演,你怎么看待数字资产?

李炼:数字资产本身就是一种资产。过去数字资产难以保护,大家采用买断制。但在未来影像制作中,数字资产价值远超物理资产,它可以重复利用,降低成本。而且随着载体变化,电影可能全用数字资产讲故事。

张春蔚:你们最近做了版权确权,这是为什么?

李炼:过去数字资产只是制作环节,做完就结束了,像耗材一样。但现在引擎和沉浸式技术介入,数字资产应用范围变大,需要更好的确权保护,这样它就能定价,成为企业的资产,而不再只是成本消耗。

张春蔚:作为产品经理,你在改变电影工业和流程,这可能会让很多人失去工作机会,你怎么看?

李炼:不能说革命,是改变吧。电影原来的流程源于好莱坞派拉蒙的工业化底层逻辑,现在很多岗位和工种都变了,AI的出现也在改变传统流程认知。即便我不做,也会有人推动变革,我们无法阻止科技发展,未来会用AI的人依然有价值。

张春蔚:在虚拟AI和这些技术簇拥下,你觉得艺术创作的未来关键词是什么?

李炼:我觉得是无限可能,只要能想到,未来都可能实现,最终考验的是人自己的想象力。

来源:小爱侃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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