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日,在第38届中国电影金鸡奖颁奖典礼上,晋剧电影《布衣于成龙》入围最佳戏曲片提名。这部影片由太原市晋剧艺术研究院与中国戏剧家协会联合出品,改编自舞台版晋剧《于成龙》。导演张峰在保留戏曲特色的基础上,巧妙运用电影手法,强化了戏曲艺术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独特魅
近日,在第38届中国电影金鸡奖颁奖典礼上,晋剧电影《布衣于成龙》入围最佳戏曲片提名。这部影片由太原市晋剧艺术研究院与中国戏剧家协会联合出品,改编自舞台版晋剧《于成龙》。导演张峰在保留戏曲特色的基础上,巧妙运用电影手法,强化了戏曲艺术作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赞颂了布衣于成龙为民请命、为民除害、为民担当的可贵精神。
光影造景构筑意境
导演深谙光影造景手段之精髓,巧妙运用景物与人物的交织,构筑出一幅幅意象独特而意境深远的画卷。
影片开场,缓缓推进的航拍镜头下,电影特效打造出一叶轻舟在浩瀚广阔的江面上宁静前行,镜头逐渐拉近舟头,舟上于成龙从容站定、眺望江山,生动隐喻了他胸襟广阔、胸怀万民的情怀。他身影虽小,却如磐石般坚韧不拔、铁骨铮铮,彰显出其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不凡气度,令人肃然起敬。而后,一叶扁舟缓缓驶入云雾缭绕的水中央,如梦似幻。这一幕不仅呈现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意境美,更让于成龙的形象仿佛从水墨画中走出,充分展现了他内在的飘逸与洒脱。
再如,举水河畔一场戏,面对贪官污吏猛于虎和百姓苦不堪言的悲惨境地,于成龙苦恼郁闷,思虑万千。画面中月寒星稀、奇山怪石、残花败柳的景象隐喻了他的处境艰难,由此呈现出形影相吊月光寒的独特意境。之后,影片运用平行蒙太奇手法,将曾经踌躇满志秉烛夜读的少年于成龙与当前壮志未酬身已老、以身许国不死心的老年于成龙同台呈现,突出人世沧桑下于成龙初心不改、老而弥坚的可敬可叹。影片通过光影造景手法的巧妙运用,将景物与人物组构出独特的审美意境与韵味,让观众在欣赏影片过程中仿佛置身波澜壮阔的历史年代。
镜头语言虚实平衡
如何运用镜头语言突出戏曲演员的表演,让观众在观影之时更好地感受戏曲的魅力,这是戏曲电影能否取得成功的关键点之一。
在舞台剧中广受赞誉的“挡马”一场,主演谢涛将跪步、蹉步等传统程式化步法精妙融合,无论是迎面躬身向前的坚毅,还是背部相抵艰难跪行的顽强,都生动诠释了于成龙的大义凛然与不屈不挠。在电影中,这一桥段被赋予了更丰富的视觉层次与情感深度。导演灵活巧妙地运用各种镜头展现和处理戏曲的人物表演和剧情节奏,包括壮阔铺陈的远景镜头、气势宏大的全景镜头、刻画细腻的近景镜头、自由奔放的运动镜头以及直击心灵的特写镜头。通过灵活自如的画面剪接与镜头组构,细致展现于成龙“挡”的奋不顾身、当仁不让与朝廷官兵“攻”的气势汹汹、步步紧逼,构成强烈对比的视觉张力,让人不禁为其英勇无畏、为民请命所动容。
戏曲更偏重写意,电影更偏重写实。戏曲电影作为这两种艺术形态的结合,既需秉承戏曲的虚拟性,为演员提供广阔的表演空间,又要尽可能兼顾电影的强写实性。这需要在虚实之间找到微妙的平衡点。
片中于成龙上山劝降一段,十分出彩。于成龙顶着炎炎烈日,携一仆一吏,踏上充满挑战的旅程。在崇山峻岭的大场景设计下,导演巧设一片空地作为三人展现戏曲技艺的舞台。三人打凉伞、鸣铜锣、骑跛骡、摇葵扇等一系列程式动作都在此片空台上肆意挥洒展开。既保留了戏曲表演中的虚拟性特征,如骑跛骡的演绎不依赖真实动物,而是通过演员的唱念做打呈现;又借助导演巧妙的镜头运用,营造出一种既真实又超脱的氛围。镜头流畅切换,既有宏大叙述,也有细腻抒写,大大增强了画面的层次感。
人物刻画精妙传神
人物是作品的灵魂。本片中呈现的是得罪权贵后成为平民的于成龙。因此,在人物塑造上既需要抓住其清廉特色,又要着重展现其平民情怀与布衣本色。片中于成龙对仆人小憨关心有余、信任有加,对蠹吏邹克忠忍辱负重、耐心周旋,对义士刘君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在主演谢涛生动精妙的演绎下,一位举手投足、言行举止蕴含深厚知识底蕴与为民担当精神的中国传统文人形象跃然眼前。
戏曲是“角儿”为本的艺术,电影是善用光影的艺术,二者的巧妙融合才能完成戏曲电影塑造人物之大任。导演善用中近景、特写镜头突出“角”的动作表情细节,进而实现“角”的细腻刻画,使得于成龙形象立体丰满。于成龙泛舟湖上一场,谢涛在短时间内以眼神之戏展现了于成龙即将归隐时的复杂情感。眼神中既有对两袖清风的坦荡、对田园生活的盼望、对侍奉高堂的向往、对儿孙绕膝的期待,又有对吴三桂叛乱以及荆楚百姓遭殃的深深忧虑。所谓“传神写照尽在阿堵”,电影手法展示的眼神戏,从微观层面将胸怀磊落又忧国忧民的于成龙形象刻画得淋漓尽致。
晋剧电影《布衣于成龙》不仅保留了晋剧艺术精髓,更通过光影艺术赋予其新的生命力,展现出传统戏曲在现代语境下的勃勃生机与无限可能。
来源:太原新闻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