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年,我去邻村看电影,一个姑娘一直踩我的脚,电影结束后她拉

快播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8 15:58 1

摘要:一九八四年的夏天,好像比往年更热一些。知了在村口的白杨树上扯着嗓子,从天亮一直喊到天黑,把空气都叫得黏糊糊的。我们时家村的年轻人,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邻村阮家湾能放一场露天电影。

01 槐树下的光影

一九八四年的夏天,好像比往年更热一些。知了在村口的白杨树上扯着嗓子,从天亮一直喊到天黑,把空气都叫得黏糊糊的。我们时家村的年轻人,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邻村阮家湾能放一场露天电影。

阮家湾家底厚,大队部有钱,每年夏秋两季,都会请县里的放映员拉着设备过来。那块在打谷场上竖起来的巨大白幕布,对我们这些兜里没几个子儿,心里却烧着一把火的小伙子来说,就是整个夏天最盛大的节日。

那天傍晚,我揣着两个蒸红薯,叫上了邻居赵卫国,趿拉着布鞋就往阮家湾赶。卫国嘴碎,一路上都在念叨:“修远,我可听说了,今儿放的是《少林寺》,打得那叫一个精彩!你说,我要是也去剃个光头,练一身功夫,村里的姑娘是不是得排着队看我?”

我没搭理他,心里却也跟着火热。那个年代,功夫片就是我们这群半大小子的英雄梦。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田埂上的草叶子都镶上了一层金边。空气里混着泥土的腥气和晚稻的清香,是庄稼人最熟悉也最安心的味道。

到了阮家湾的打谷场,天还没完全黑透,但已经是人山人海。孩子们像一群撒欢的泥鳅,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大人们则三五成群,摇着蒲扇,说着家长里短。放映机“咔哒咔哒”地转着,一束光柱穿过暮色,在白幕布上投出模糊的倒计时画面。

我和卫国好不容易才在人群中间找了两条长凳的空隙挤了进去。长凳是村里各家各户搬出来的,高矮不一,坐着硌屁股,但没人计较这个。能有个座就不错了,来晚的,只能站着或者干脆席地而坐。

“这位置不错,正中间。”卫国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抽出一根递给我。

我摆摆手,把还温热的红薯递给他一个。“我爸不让我抽,说费钱还伤肺。”

卫过“切”了一声,自己点上火,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一条灰色的蛇,扭曲着散开。“你小子就是老实。”

我没再说话,专心致志地盯着幕布。周围的喧闹声像潮水一样,一阵高过一阵,但当电影的片头音乐猛地响起时,整个打谷场又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放映机单调的转动声和无数双眼睛里闪烁的期待。

光影在幕布上跳跃,把所有人的脸都映得忽明忽暗。我看得入了迷,连卫国在旁边小声点评哪个和尚的拳法更地道都没听清。就在这时,我感觉脚上传来一阵异样。

02 意外的触碰

那是一种很轻微的、带着点歉意的重量。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脚,以为是哪个迟到的孩子不小心踩到了我。黑暗中,我瞥了一眼身侧,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我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动作很轻,带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是个姑娘。

我没太在意,注意力很快又被电影里精彩的武打场面吸引了回去。可没过几分钟,那种感觉又来了。这一次,比刚才稍微重了些,还轻轻碾了一下。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长凳之间的地方本就狭窄,大家的脚都快挨着了。我把脚往自己这边又收了收,几乎快要缩到凳子腿下面去。我想,这下总该安全了吧。

然而,我低估了对方的执着。那只脚,像长了眼睛一样,也跟着挪了过来,第三次,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我的鞋面上。这次不再是试探,而是实实在在地踩住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无名火混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困惑,慢慢升腾起来。这算怎么回事?天这么黑,人这么多,难道是故意的?我偏过头,想看清身边这个姑娘的模样。

借着幕布上反射过来的微光,我只能看到一个扎着麻花辫的侧影,下巴的线条很清秀,微微低着头,好像看得比谁都认真。她的手放在膝盖上,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角,那模样,怎么看都像个文静内向的姑娘,一点也不像会故意找茬的人。

可脚上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那只穿着一双白色塑料凉鞋的脚,就那么不偏不倚地踩着我。力道不大,甚至可以说很轻柔,但那种持续的、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像一只小虫子,在我心里爬来爬去,让我浑身不自在。

我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是认错人了?还是我坐了她的位置?可这露天电影,哪有什么固定的位置。难道……她是对我有意思?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自己给掐灭了。我时修远,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汉,长相平平,家境也一般,哪有姑娘会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来示好?

“嘿,修远,你看那叛徒,演得真不是东西!”卫国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压低声音骂了一句。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脚下的那片方寸之地上。我试探着动了动脚趾,那只脚也跟着动了动,非但没有移开,反而像是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我彻底没脾气了。打不得,骂不得,甚至连问一句都觉得唐突。在这个人声鼎沸却又被电影剧情牢牢控制的公共场合,任何一点小小的私人举动都可能被无限放大。我能怎么办?只能忍着。

只是,原本引人入胜的电影,在我眼里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我的耳朵里充斥着刀剑碰撞的声响,心里却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拉锯战。她到底想干什么?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A。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冲撞了什么。我悄悄观察着她,发现她除了踩着我的脚之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她坐得笔直,辫梢随着偶尔的扭头微微晃动,安静得像一尊月光下的剪影。这种极度的安静和她脚下大胆的举动,形成了一种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矛盾。

03 胶片上的战争与和平

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战争与和平”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右脚,成了我们之间唯一的战场。我进,她也进;我退,她也退。那已经不是简单的踩踏,更像是一种无声的交流,一种我完全无法破译的密码。

我开始尝试各种策略。我把脚尖翘起来,只用脚后跟着地,想让她失去目标。可没过一会儿,她的脚尖就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脚后跟,像是在提醒我:“别躲了,我看得见。”

我又试着把脚伸到凳子底下最深处,以为这样就能一劳永逸。结果,她的凉鞋也跟着探了进来,在黑暗中摸索着,像一只执着的小动物,最后还是找到了我的鞋,轻轻地搭在上面。

我彻底投降了。卫国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叫好,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好兄弟正在经历一场怎样离奇的“磨难”。

电影里,觉远和尚为了保护唐王,与王仁则展开了殊死搏斗。幕布上的光影激烈地闪烁,配乐雄壮激昂,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到了顶点。而我,却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脚下的那一点触碰上。那触感,从一开始的恼怒,到中间的无奈,再到现在,竟然生出了一丝……习惯。甚至,当她偶尔因为看得入神而稍微抬起脚时,我心里还会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

我被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

电影里演到了一个情节,一个配角因为天生口吃,说话结结巴巴,被反派当众嘲笑。周围的观众们发出一阵哄笑,卫国也跟着乐得前仰后合。我却敏锐地感觉到,身边的姑娘身体猛地一僵,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能确定那不是我的错觉。她踩着我的那只脚,也下意识地用力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放松。

这个微小的细节,像一根针,轻轻地在我心上扎了一下。我再次看向她的侧脸,黑暗中,她的嘴唇紧紧抿着,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的心里,第一次对她的行为产生了除了“莫名其妙”之外的另一种猜测。或许,这一切并非我想象的那样。或许,这背后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缘由。

卫国终于发现我的不对劲了。他凑过来,用胳膊肘又顶了我一下,压着嗓子问:“修远,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不喜欢看这个?”

我摇了摇头,含糊地说:“没,挺好看的。”

“我看你老往旁边瞅,”卫国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然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促狭笑容,“哦——原来是看上人家姑娘了?可以啊你小子,不声不响的。不过我跟你说,这黑灯瞎火的,你也看不清长啥样,万一……”

“别胡说!”我赶紧打断他,脸颊有些发烫。

卫国嘿嘿一笑,不再说话,但那眼神里的意思,我再明白不过了。我懒得跟他解释,也解释不清。难道我要告诉他,这个姑娘从坐下开始就一直踩着我的脚吗?他肯定会以为是我在做梦,或者干脆认为那姑娘就是“不检点”。

在那个年代,男女之间的界限,像一条看不见的河,清清楚楚地划在那里。任何一点过界的举动,都可能引来非议。她这么做,胆子也太大了。

电影渐渐接近尾声,英雄战胜了邪恶,皆大欢喜。观众们开始发出满足的议论声,准备散场。我心里却越来越焦躁。电影结束了,她是不是就要走了?那这个从头到尾都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谜,是不是就永远也解不开了?

我甚至产生了一个冲动,想在散场前,鼓起勇气问她一句:“同志,你为什么一直踩我的脚?”可话到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太傻了,也太唐突了。

脚上的重量,始终没有移开。它像一个锚,把我的心也牢牢地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04 潮退

“完了,完了,电影演完了!”随着幕布上打出“剧终”两个大字,放映员利索地把灯打开了。

刺眼的白炽灯光瞬间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那种笼罩全场的暧昧氛围。打谷场上一下子炸开了锅,刚才还沉浸在电影世界里的人们,像是突然被唤醒,开始收拾自家的凳子,招呼自家的孩子,准备回家。喧闹声像退潮后的海水,重新涌了上来。

我脚上的重量,也在灯亮起的那一刻,倏地一下消失了。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看到一双白色的塑料凉鞋匆匆地缩了回去。然后,我身边那个姑娘站了起来,随着人流,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的心,猛地空了一下。

“修远,走了走了!还愣着干嘛?”卫国拍着屁股上的土,一边催促我,一边还在回味着电影,“那几招真过瘾,回去我也得练练。”

我没动,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灯光下,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碎花衬衫,黑色的长裤,那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垂在脑后,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晃动。她不高,甚至有些瘦弱,走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就是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却用一种最匪夷所思的方式,在我心里搅起了一场巨大的风波。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她走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这个疑问,像一根鱼刺,卡在了我的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受得紧。

“哎,你看什么呢?人都走远了。”卫国顺着我的目光望去,撇了撇嘴,“我说你小子,真看上了?要去追啊?我可不陪你,我妈还等我回家喂猪呢。”

我没理会卫国的调侃,心里天人交战。去,还是不去?去了,我该说什么?说“同志,你踩了我一晚上脚,得给我个说法”?那不成流氓了吗?可不去,这份憋屈和好奇,恐怕要折磨我好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人潮像巨大的水流,裹挟着每一个人。她的身影在人群中时隐时现,眼看就要汇入村口那片更大的黑暗中,彻底消失不见了。

一股莫名的勇气,或者说是不甘心,突然从我心底涌了上来。我猛地站起身,对卫国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然后便拨开人群,朝着那个背影追了过去。

“哎!你小子来真的啊!”卫国在身后的叫喊,很快被鼎沸的人声淹没。

我挤过摇着蒲扇的大爷,躲开横冲直撞的小孩,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那个碎花衬衫的背影。打谷场上人太多了,好几次我都差点跟丢。我的心跳得飞快,手心里全是汗。我不知道追上她之后要说什么,我只是本能地觉得,我不能就这么让她走了。

终于,在打谷场边缘那棵大槐树下,她停住了脚步,好像在等人。我心中一喜,也跟着放慢了脚步,躲在一旁,悄悄地平复着呼吸,同时在脑子里演练着开场白。

可还没等我想好,她却突然转过身,目光越过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眼神很亮,在槐树下斑驳的灯光里,像两颗星星。没有我想象中的惊慌或者躲闪,反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镇定。

然后,就在我愣神的工夫,她穿过最后几个人,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然后,在我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她伸出手,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拉住了我的衣袖。

05 月光下的谜底

她的手很小,指尖带着一丝凉意,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传过来,让我浑身一颤。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预案和开场白都忘得一干二净。

她拉着我的衣袖,没有用力,只是一个清晰的、不容拒绝的姿态。然后,她转身,朝着远离人群的、通往河边的小路走去。

我就这样,像个被牵着线的木偶,鬼使神差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夏夜的风吹过田野,带着稻香和水汽,拂在脸上,很舒服。头顶的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升得老高,清清冷冷的光洒下来,把我们脚下的土路照得一片银白。周围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蛙鸣。

我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但疑惑却越来越深。她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她拉着我,是要做什么?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盘旋,可我却一个字也问不出口。气氛有一种奇特的宁静,仿佛任何声音都是一种打扰。

她一直把我拉到河边的柳树下才停住。这里更安静了,连村里的狗叫声都听不太清了。河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像一条抖动的银色绸带。

她松开了我的衣袖,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这一次,我终于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脸了。她的眉眼很干净,鼻梁很挺,嘴唇薄薄的,是很耐看的那种长相。只是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里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紧张和倔强。

“你……”我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你……到底想干什么?”

问出这句话,我心里其实是有些忐忑的。我怕她会生气,或者干脆不理我。

她没有生气,只是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能发出声音。她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攥着衣角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想起了电影里那个口吃的角色,想起了她当时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硬。一个大胆的、几乎不可能的猜测,在我心里慢慢成形。

“你……是不是……”我斟酌着词句,生怕伤害到她,“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我的话音刚落,她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一层水雾迅速地漫了上来。她用力地咬着下唇,拼命地点了点头。那副模样,既委屈,又无助,像一只迷路的小鹿。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之前心里所有的恼怒、困惑和猜忌,瞬间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原来,她那些奇怪的举动,那些在我看来近乎挑衅的行为,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我往前走了一小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没关系,你慢慢说,不着急。”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月光在她的睫毛上挂上了一串晶莹的碎钻。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终于开口了。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好听,只是……

“我……我我……”

仅仅两个字,她就卡住了。她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单音节。

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06 没有说完的话

谜底,以一种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方式,如此猝不及防地揭晓了。

原来,她不是大胆,不是轻浮,更不是在挑衅。她只是……只是被困在了自己的语言里。她那些在黑暗中执着而笨拙的举动,是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发出的无声的呐喊。

我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在月光下因为急切和羞愧而涨红的脸,看着她因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而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没有打断她,也没有催促她,只是耐心地等着。

她放弃了,颓然地垂下头,肩膀微微地颤抖着。

河边的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我能感觉到她此刻的绝望和窘迫。对于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姑娘来说,这该是多么难以启齿的痛苦。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开口,声音比我自己想象的要平静得多:“我叫时修远,时家村的。”

她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我。眼神里,除了之前的紧张,还多了一丝感激。

“我……我……”她又试了一次,这一次,她闭上眼睛,仿佛在跟自己较劲,“我……叫……阮……阮未晞。”

“阮未晞。”我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冲她笑了笑,说:“你的名字很好听。”

我的笑容似乎给了她一些鼓励。她也跟着,小心翼翼地,回了我一个很浅的笑。那笑容,像是在乌云的缝隙里,透出的一缕月光,脆弱,却很美。

她断断续续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原来,她早就认识我。上个月县里赶集,她去卖自家编的竹篮,结果被一个骑自行车的冒失鬼撞倒了,竹篮撒了一地。当时,正好路过的我,什么也没说,就蹲下来帮她把竹篮一个个捡了起来,还扶正了被撞歪的篮子把手。

“那……那个……”她指了指我,“是你。”

我愣住了。我想了半天,才隐约记起好像确有其事。当时我急着去买化肥,没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没想到,她却记住了。

她说,她当时就想跟我说声谢谢,可是一着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走远。后来,她跟村里人打听,才知道我是时家村的。

今天晚上,她本来是跟姐妹一起来看电影的,结果姐妹临时有事,她一个人来的。在人群里,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她想跟我打个招呼,可又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她纠结了很久,眼看着电影就要开始了,她怕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也遇不到我了。于是,情急之下,她想出了这么一个笨拙的、她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办法。

“我……我只是……想……想让你……注……注意到我。”她低着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我……我没……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我轻声说。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她那一次次小心翼翼的触碰,那份在黑暗中的执着,哪里是什么冒犯,分明是一颗少女的心,在用一种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努力地想要靠近。

电影里那个被嘲笑的口吃角色,让她感同身受,所以她才会反应那么大。她紧紧攥着衣角的手,不是因为看得认真,而是因为内心无比的紧张和煎熬。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我看着她,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给她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的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亮得惊人。

我忽然觉得,我脚上那个被她踩了整整一部电影时间的鞋面,一点也不疼了,反而,开始隐隐地发烫,一直烫到了我的心里。

“阮未晞,”我叫了她的名字,这一次,我没有结巴,说得清晰而郑重,“今天晚上的电影,很好看。谢谢你……让我注意到了你。”

她愣住了,随即,一抹灿烂的、再也掩饰不住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开来。

那一晚,我们沿着河边走了很久。她说话依然很吃力,但她很努力地在说,说她家的竹篮,说她喜欢看的书。而我,就安安静静地听着。我觉得,那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后来,卫国总爱拿那天晚上的事取笑我,说我为了个姑娘,连兄弟都不要了。

我只是笑笑,从不反驳。

他不会明白,一九八四年那个闷热的夏夜,在阮家湾打谷场的喧嚣光影里,一个姑娘用一种最特别的方式,踩住了我的脚,也从此,走进了我的心里。

有些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其实,我们都懂了。

来源:山月随人归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