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与过去和解 也可以勇敢向前

快播影视 内地电影 2025-11-14 07:27 1

摘要:《女孩》的整体调性是阴郁的,看完早场走出影院,心头的沉重并没被晌午的阳光所驱散。这种沉重并不是来自骤然降临的冲击,而是像沾了水的纸巾一层一层贴在胸口,起初只是觉得凉,后来却汇聚成让人无法呼吸的重。

◎筱囡

《女孩》的整体调性是阴郁的,看完早场走出影院,心头的沉重并没被晌午的阳光所驱散。这种沉重并不是来自骤然降临的冲击,而是像沾了水的纸巾一层一层贴在胸口,起初只是觉得凉,后来却汇聚成让人无法呼吸的重。

影片是舒淇对自己儿时经历的剖析与回望,也是许多创作者在初执导筒时会选择的私人叙事视角。不同的是,公众已知的舒淇成名经历,为《女孩》增添了另一种厚度。故事里充满矛盾的母女关系、令人窒息的家庭环境、女孩逃离后的光明未来,在这些虚构情节与舒淇真实人生的重叠中,让观众找到了更深的共鸣。

当小孩生下小小孩

《女孩》以1988年台湾基隆港为背景,双线交叉叙事很容易让观众明白女孩林小丽和母亲阿娟互为镜像,母亲在林小丽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生活被压抑和恐惧环绕却又无能为力,在迷惘中渴望逃离黑暗。

影片一开始就隐晦地表达出母亲年少时意外怀孕,之后用多个蒙太奇段落回溯她的青春往事。她先是被不堪流言困扰的父亲赶出家门,被迫停止学业,接着在车站遇到后来的丈夫,从一个火坑跳入另一个火坑。

母亲的生活贫穷且充斥着暴力,她在理发店上班,还要做各种手工以贴补家用。她常被醉酒的丈夫殴打辱骂,再把自己的怨气发泄在林小丽身上,却从来不会责怪小女儿。影片还很直观地表现出林小丽对父亲的恐惧,她听到父亲的摩托车引擎声,就会迅速把自己关进简陋的便携衣橱,透过拉链的缝隙观察“危险”。父亲按在衣橱布门上的巨大手掌仿佛死死扼住了她的未来,而母亲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这样的母女关系是极端的,但并不罕见。母亲在自己还是孩子时成为母亲,她没办法跳出自己的生命经验,只能在不知不觉中,用自己儿时经历过的方式对待林小丽。同时,她一边让林小丽照顾妹妹、帮忙家务,一边又让她好好上学、改变命运,她的想法也在新思想和旧观念之间拉扯不清,一边说着“读书才有出路”,一边念叨着“苦着脸嫁不出去”。

林小丽是向往自由的,影片用多个意向表现了她的渴望。比如两次出现的白鸽,从妹妹书包里飞升的红气球,穿过墙角小洞的猫。但她就像被蜘蛛网紧紧粘住翅膀的飞虫,难以挣脱。开场段落中远处的群山和海洋被近处的楼群遮挡挤压,形成狭窄的画框,林小丽带着妹妹出现在画框中,就像父亲醉酒时所说“你们都是我的,跑不掉的”。

没有人拥有爱的能力

《女孩》呈现了一个典型的上一代失职父亲,他把“一家之主”挂在嘴边,却拒绝承担家庭责任。对孩子也视而不见,只会把在外面受到的委屈转化为对妻子的折磨。这样的人物形象可以说是有点“刻板”的,因为影片无意对他多做阐释,只是要以此凸显家庭内部的压迫感。

在林小丽的家中,没有人拥有爱的能力。母亲和父亲的结合始于荷尔蒙催化下的原始冲动,他们不懂相处,甚至也没有爱,只是遵照约定俗成的规则组建家庭,但传统并没有告诉他们要怎样经营。暴力的突然出现,逼仄杂乱的家庭空间,加上光影色彩的幽暗与混沌,以及镜头的轻微晃动,共同营造出极其压抑的氛围。

比起直观的暴力,父母和妹妹不自觉的忽视与轻视才是对林小丽更为润物无声的侵害,也最终完成了对她的“驯化”。作为姐姐,她应该帮助母亲,应该让着妹妹,应该担下所有的责备,却没有人质疑这种“应该”,包括她自己。所以她逆来顺受,从不曾反抗,哪怕在教室外被母亲掌掴,也只是去操场上冒雨奔跑,一圈一圈在原来的生活里打转,因为她无处可逃。

林小丽同样没有“爱的能力”,在面对屡次送自己去医务室、帮忙买早餐的男生时,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但她是幸运的,或者说,舒淇作为创作者是温柔的,选择让活泼开朗的李莉莉来到林小丽的身边,用明媚治愈阴郁,为她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透过自己照见她们

舒淇很早就离开家到香港发展,因为她不想再成为家庭暴力的承受者,所以在《女孩》的故事中,她也让母亲主动推开了林小丽。在母亲的认知中,她惧怕林小丽复刻自己的人生,却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去往新的未来,所以只能在发现林小丽变得不一样之后让她彻底离开家。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拥有和自己不一样的生活。这是一种别无选择的爱,有些残忍,充满无奈。

影片中,林小丽长大后成为了一名网球运动员,李莉莉依然陪在她身边,但影片没有呈现她离家之后经历了什么。片尾,林小丽回到曾经的家中看望母亲,问她:“你有想过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母亲沉默不语,林小丽哭着吃下母亲煮的面线,故事也在此戛然而止。

如果用商业市场的标准来衡量,《女孩》的故事有些温吞,林小丽既没有主动反抗压迫,长大后也没有与原生家庭达成和解,但这种平缓的叙事恰恰有种坚韧的力量。流动的镜头就像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回放过往,舒淇把个体记忆赋予角色,让他们静静讲述自己的故事。在片尾的字幕中,母亲和父亲用“女人”和“男人”指代,两个角色没有具体的姓名,共同指向具有某种共性观念与时代烙印的群体;林小丽的名字也是普通的、随意的,就像生活中平凡的大多数。

作为导演,舒淇在专注面对过往伤痛的过程中试图给予更多女孩力量,就像她自己所言:“我可以选择过一个什么样的人生,但不代表我会忘记我曾经所受过的伤害。”每个人都不必与过去和解,带着那份“不原谅”,同样可以勇敢向前,找到属于自己的蓝天。

来源:北青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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