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丈高。骑花马,带大刀,从你家门前走一遭,问你吃橘子还是吃香蕉?”当这首童谣在银幕上唱响时,南京城还徜徉在一片冬日的暖阳里。有轨电车叮叮当当地碾过铁轨,吉祥相馆的木门敞着,老金举着相机,在大好河山的背景图画里,按下快门,为穿新衣的孩童、寻
凌泓
“城门城门几丈高,三十六丈高。骑花马,带大刀,从你家门前走一遭,问你吃橘子还是吃香蕉?”当这首童谣在银幕上唱响时,南京城还徜徉在一片冬日的暖阳里。有轨电车叮叮当当地碾过铁轨,吉祥相馆的木门敞着,老金举着相机,在大好河山的背景图画里,按下快门,为穿新衣的孩童、寻常百姓定格灿烂的笑容。镜头里的光影裹着生活的甜蜜,那时的南京,街头巷尾的叫卖声、檐角的风铃声,都以为会像相纸里的影像,锁定在现实的安稳中,在清浅的时光里,波澜不惊。
谁也没料到,这人间烟火会在1937年12月被一场疯狂的杀戮颠覆。城门失守,枪炮声撕裂了所有的平静。吉祥相馆地下室成了老金一家的避难所,黑暗里,每一声枪响、每一阵踹门声都像踩在心上的重靴,他和妻子儿女相拥在一起,连呼吸都不敢太重。邮差阿昌为了能有一条活路,冒称照相馆学徒,被日军翻译王广海逼到照相馆冲洗底片。显影液里浮起的暴行影像让他全身发抖——画面里,巷口卖糖画的老张倒在血泊中,平日里总来蹭相机看的邻家女孩蜷缩在墙角,眼神空洞。老金也感到从未有过的惊悚,外面的世界已经不是他想象的样子。他默默地把毕生冲印手艺教给了阿昌——显影液泡着的不只是底片,更是同仇敌忾的决心和勇气。
戏班的林毓秀随身的行李箱里,还带回了伤兵宋存义,让这方寸避难所又多了几分生死相依的重量。而曾拍着胸脯要与百姓共存亡的唐信义,早已带着家人登上逃生的船,把满城手无寸铁的百姓丢给了屠刀。地下室的角落堆着发霉的米糠,窗外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很快又被枪声掐断;巷子里的尸体无人掩埋,腐烂的气息顺着门缝钻进来——尊严被碾碎在血色的泥泞里。
地下室里,宋存义一瘸一拐挪到暗房门口,在那些尚未晾干的照片里,他看见了他的亲弟弟倒在日军的枪口下。他的手死死攥住相纸,喃喃地说:“我弟弟不在了,我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他抹了一把脸,转身抓起墙角一根断木,眼神从绝望到决然。他踉跄着冲向地下室的出口,躲在日军的车底下,任利器割伤后背,鲜血直流,与前去偷盗古城墙砖的日军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最后倒在了日军枪口下。
随着罪证底片越积越多,日军的搜查也愈发严密。相馆的木门被粗暴踹开时,阿昌正将最后一批翻拍的底片藏进墙缝。庭院里的日军眼中满是暴戾与不甘,胸膛剧烈起伏着,他们身旁,是被洗劫得一片狼藉的吉祥照相馆——曾经定格美好瞬间的地方,此刻却充斥着绝望与屈辱。
“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南京,你们这群侵略者,别想在这里为所欲为!”阿昌猛地挣脱开身旁日军的钳制,用尽全身力气吼着,沙哑有力的声音,在阴霾笼罩的南京城上空回荡,仿佛穿越了厚重的历史,带着不屈的力量。日军照相师伊藤秀夫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激怒,抽出腰间的军刀,一步一步逼近阿昌……
阿昌眼里喷着怒火:“我们不是朋友,永远不是!”这句嘶吼像一把刀,划开了所有虚伪的假面。王广海说他只是一个翻译,只想活命,他的亲善并没有得到日本人的善待,他甘愿充当汉奸,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他的妻儿就死在日本人的屠刀下。
阿昌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伊藤秀夫,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你以为用武力就能征服这片土地?你们错了!”阿昌一边说,一边狠狠地将伊藤秀夫挂在墙上用来炫耀的所谓“南京风景图”扯下,摔在地上,还用脚用力地碾着。
混乱中,老金对着被日军控制的阿昌,也对着这片被蹂躏的土地喊道:“老子是拍照的!”两张逃生通行证在手中推来让去,老金将缝着罪证照片的衣服裹在孩子身上,对林毓秀说:“带着它走,比命金贵。”他故意引开敌人,然后转身举起相机:“来呀,你们不是喜欢拍照吗?我来给你们拍!来笑,笑啊……”镜头后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就像他妻子临死前也要护着自己的女儿一样决绝!
“我从小就是唱戏的,唱的是穆桂英、梁红玉,现在却让我当秦桧的女人,我懂的。”林毓秀声音里有屈辱,更有藏不住的骨血里的刚烈。
相馆已燃起黑烟。阿昌终究没能走出被炮火啃噬的相馆,暗房里没冲完的底片还浸在药水里,像一声未说完的叹息!
1937年的南京,有群普通人用血肉之躯,为山河立证,为民族立魂。他们没能走出那个冬天,却让后来者永远记得,何为尊严,何为守护。
来源:长沙晚报掌上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