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东极岛》,或许你还可以读读这本书

快播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08 22:23 2

摘要:影片由历史上著名的“里斯本丸”沉没事件改编而成。这是一场发生在东方的,其惨烈不逊于“泰坦尼克号”事件的沉船惨剧,与豪华的泰坦尼克号满载游客不同,这艘沉船押送的是一群俘虏。

由管虎、费振翔导演,朱一龙、吴磊、倪妮领衔主演的电影《东极岛》今日上映。

影片由历史上著名的“里斯本丸”沉没事件改编而成。这是一场发生在东方的,其惨烈不逊于“泰坦尼克号”事件的沉船惨剧,与豪华的泰坦尼克号满载游客不同,这艘沉船押送的是一群俘虏。

1942年9月27日,日军将1800多名英军战俘从香港的集中营押上“里斯本丸”,运往日本本土集中营。俘虏们在航船上的生活环境极其恶劣,他们拥挤在暗无天日的船舱中,与排泄物和呕吐物混处,没有水源可供梳洗,饮用水少得可怜,食品药物亦是短缺。他们轮流睡眠,轮流如厕,定时被带往甲板上放风。恶劣的生活环境使各种疾病在俘虏间蔓延开来,许多俘虏患上了白喉、脚气、疟疾,然而因缺医少药而无法医治。

因此,像这样运送战俘的日军船只被史学家称为“地狱航船”, “里斯本丸”,只是其中一艘。

真正的惨剧发生在1942年10月1日清晨4点,美军潜艇“鲈鱼”号向“里斯本丸”发射鱼雷并命中。日军撤离了自己人后,将战俘关在封住的船舱里。战俘撞破舱门,冲上甲板试图自救,日军开枪阻拦并射杀多人。

24小时后,“里斯本丸”沉没。

青浜岛和庙子湖岛(东极岛地理上被称为“中街山列岛”,由28个面积不等的岛屿和108块形状奇特的礁石组成,这是其中两个住人岛)上的渔民目睹了船沉之际在海面上发生的一切,在奋力营救之后,他们救起了384名跳水逃生的战俘并在岛上加以安置和照顾,虽然次日日军上岛搜捕又将他们几乎尽数带走,但他们让战俘短暂地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幸运的是,有3名战俘被渔民隐匿在礁石洞中得以逃脱魔掌,这三人艰苦辗转,最终来到重庆,向世人揭露了日军的暴行。

这是东极岛与“里斯本丸”相遇发生的故事。

如果说,《东极岛》从渔民的视角讲述了这个营救故事,杨怡芬的《海上繁花》则是从俘虏的视角,重现这场多年前的人间惨剧。作者杨怡芬经过大量案头研究和实地查勘,用小说的笔法还原了那条通向地狱的航船。在写作过程中,因为深度书写这一悲剧带给了她难以承受的重压,她选择种植月季来缓解身心。

《海上繁花》最终完成。

《海上繁花》使用了嵌套模式进行叙述。在楔子部分,“我”是一位年轻的翻译者,因为工作的巧合,接触到这一事件并动笔书写小说;也因为工作的关系,和日本女友香织相恋,可是,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与香织之间的关系渐渐走向了模糊地带。这一部分,代表着两国后人对这一事件的理解和态度,思索铭记历史之后,又该走向何方。

正文里展开的部分则可以视作“我”所书写的小说内容。这里,是亲历者的世界。数条故事线并进,章节在不同人物的视角中接力,故事也在人物的切换间接续相生,不同的人物线彼此交织,最终如拼图般聚合。

地狱,海上,繁花。

伊恩一家

故事从英国人伊恩一家开始。1941年,香港沦陷,他们即将撤离。除了收拾细软,那一天似乎只是平常的一天。

伊芙琳换了条简单的晚装,也就是一条墨绿色的连衣裙而已,帮安妮一起做了甜点。看看快到孩子们平常进家门的时间了,她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伊芙琳,伊恩,他们的女儿敏妮和儿子乔,女仆安妮,构成了这个行将在战争中支离破碎的家庭。

进入12月,安妮就开始一个人碎碎念,三个人的圣诞也是圣诞,她得好好准备。也许妈妈确实把自己的一部分附在安妮身上了,这是妈妈的说话方式,似乎,一切都会如常继续,不会有什么改变。

正常的时间流动,在1941年12月8日停止了。

故事转向了儿子乔的视角。

刚长成的少年开始适应战时的生活,照顾伤员,支撑家庭。那个故事开始时养尊处优、踌躇满志的乔,在战争的阴影里生活质量逐渐下降,精神也日趋破灭。

乔尖叫起来,伊恩上来捂住他的嘴,说:“你听,楼上有军靴走动的声音。”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朝他们来了。

这个故事结束于他和父亲伊恩被俘虏的那天。

他们来到了“里斯本丸”。

约翰

约翰,是“里斯本丸”上的一员。

迷糊中,有一个刹那,约翰还以为自己在香港深水埗战俘营的硬板床上。一船舱近四百人在密闭环境里一礼拜没洗澡的酸,菜叶子烂到发酵的腻,屎尿尖利的冲,还有船底桐油混杂着海水的呛,晕船呕吐物的腥,约翰越想屏住呼吸,这些气味就越层次分明地入鼻而来,他清醒了。

这次,他数到了二十五,没法再多了,憋过气后,换进的气特别长,约翰真怕这些空气会在他体内继续发酵、膨胀,直至爆炸。

故事进行到这里,在约翰的讲述下,沉船事件发生。

逃生,得救,搜捕,重回地狱是属于约翰的故事。

日军对他们重新点名,点到无人应答时,队伍中就有人泣不成声。在香港出发时,他们也点过名,知道有一千八百一十六名;今天在这码头再点,剩下九百七十名。人群中时有隐泣,点到约瑟夫时,约翰没有撑住,只有尽力不让自己哭得太响。点到波特中校的时候,约翰听到好多人也哭出声来。

这样的人间地狱,伊恩和乔也正在经历。

伊恩

当时,伊恩对自己说,如果能活着回到岸上,今天,当是我重生之日,我要记得。今日是1942年10月2日。

到这里我们会明白,为什么这个故事会主要围绕伊恩一家展开,因为伊恩就是那逃亡成功、奔赴重庆的三位战俘之一。

儿子乔死在了沉船后的漩涡之中,永远留在那片海水里。上岸得救的伊恩在渔民帮助下,在礁石洞穴里躲过了日军的搜捕,最终在各方人士的支持下,九死一生奔赴重庆揭露日军罪行。

阿卷,阿元,唐叔,缪先生,接力一样救助着这些素不相识的异国人。

救人一命,天上一星。

“东极人看到人落水就会救,几乎就像祖祖辈辈遗传下来的本能。他们那里有一句话,‘救人一命,天上一星’,也就是说,只要你救过一个人,等你死后,你就会变成天上的星辰,永不坠落,在那里守护家人。”

敏妮

故事转向了敏妮。

前文中那个看上去温柔弱小的女儿敏妮,再出场已经是足以扛起重任的主人公。在上海饱经磨难的她带着精神失常的母亲伊芙琳,从上海一路颠沛流离奔赴重庆。

伊恩一家终于在重庆团聚。

伊恩千里迢迢带来的控诉,终于在面向世界的广播电台播出。

很快,伊恩的声音飘了出来。这大概就是大使馆给伊恩他们的工作了。他们在讲述沉船始末,讲述战俘们怎么突破被封的舱口,却遭到日军的扫射,他们很多人在海水中死去。对于沉船的过程,他们讲得很详细。对于获救的过程,他们说得很简略,可对于路上所见的战争犯罪,他们说了好久。卢瑞秋听得很认真,生怕漏掉了一个字,他兴奋地跟敏妮说:“这是面向全世界的广播电台,是BBC。这下,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抗战了。日本人的对外广播里,说我们在和他们共荣。这就是爸爸他们的价值!”

敏妮很高兴爸爸是有价值的人,而对于敏妮来说,爸爸就是爸爸,这就是爸爸的价值。妈妈即使这样了,妈妈也还是妈妈。

只有乔永远留在了“里斯本丸”沉没那天的海水里。

死去的儿子,精神失常的母亲,逃生和父亲和心有创伤的女儿......但是伊恩一家的生活仍在继续。敏妮与一位中国人结婚,儿子出生后,他们为他取名——乔。

终于,故事回到了“我”和“香织”身上。

从2005年开始,这艘船和船上的战俘还有营救战俘的东极渔民,就在我们俩的生活里扎下了根,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内容,这一切,让我们对每一天的日常点滴都非常珍惜,对于平凡地活着这桩事情,也充满感激。

尤其是黄昏来临,夕阳沉没,知道又一天白日将尽,在那样的时刻,对自身拥有“生命”这一体验,特别真实。

我们的窗台上,一排绿植中,有两棵木槿,一棵粉色的单瓣,一棵紫色的复瓣,还在花期。香织会背白居易的诗,“泰山不要欺毫末,颜子无心羡老彭。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何须恋世常忧死,亦莫嫌身漫厌生。生去死来都是幻,幻人哀乐系何情。”

最终,纪念二战结束六十周年的活动,把这个故事中的人聚在了一起。他们都已经垂垂老矣,包括从集中营中出来的幸存者约翰,那年他八十八岁。

约翰呢,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会出现那天黄昏的海——金黄的海面上漂浮着真正的鲜血,他的战友,正在海水中挣扎死去,有时候,他会看到自己的脸。

《漫漫长路到蒂珀雷里》的节奏在他的心头响起。当年,约瑟夫他们就是唱着这首歌曲,渐渐沉入海底的。

上船后,尊严死去,沉船后,肉身殒亡,他们都是死去两次的人。

自己的这堆骨骼,本应和海底下的同伴们叠在一起,献祭给那场战争。那些倒在敌人炮火中的身体,和这些海底沉船中的白骨,和在日本的战俘营中受尽折磨死去的身体,都是战争祭桌上的贡品,难道不是吗?

梦魇还伴随着他。

当年渔民家的孩子阿卷,已经成为一位老人。当年,家人拒绝了伊恩想要接阿卷出岛求学深造的邀请,于是阿卷的一生都在这座岛上平静度过,但是平凡的他一直想象有另一个自己在香港求学。另一个世界的他,另一种人生轨迹,在某天女儿忽然发现他会说英语时,交汇了。

她说:“天哪!你怎么会说英语?”

“不,我不会,我就只会这几句。”阿卷半是得意,半是怅惘,他又想起那一个可能走在香港街头的自己。

这会儿,阿卷默默地将这几句见面问好的话复习了一遍,等会儿,他要去欢迎那位幸存者和他的家人。

他和香织对话,小说中的两个世界线终于如海水和天色一样聚合。

漫漫长路到蒂珀雷里

故事里的人,故事外的人,在终章聚在一起,纪念活动开始了。

“这样啊……那当年‘里斯本丸’幸存战俘还有几个活着啊?”

“只有一个了。”

“1942年10月2日,在东极海域沉船上的战俘死亡的有多少啊?”父亲小心翼翼地问。他老早就问过我,今天他又忘记确切数字了。

“八百多个,绝大部分是年轻人,比我年轻。”在我回答的那一刻,我突然明白那些年轻人牺牲的不仅是肉身和尊严,还有本该拥有的生命历程,从人子到人父的种种,比如此刻,我和父亲这样的相处时光。

夜风凉,父亲的身体有些哆嗦,我脱了外套,披在他背上。现场正播着《漫漫长路到蒂珀雷里》,即便听不懂歌词,光听那欢快的节奏,也嗅得到年轻的气息。

It's a long way to Tipperary,

It's a long way to go!

To the sweetest girl I know!

Goodbye,Piccadilly,

Farewell,Leicester Square!

But my heart's right there.

音乐中,父亲在悄悄拭泪,我别过脸装作不知情。不独父亲在饮泣,在场的很多人,也在流泪抽泣。

幽深的夜海之下,那些“里斯本丸”沉船里面和附近的亡灵,会听见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漫漫长路到蒂珀雷里。

这里有一样惊险的逃亡,也有一样璀璨的人心。

这就是海上的繁花。

“此世,如行在地狱之上凝视繁花。”

来源:十月文艺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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