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蔡明眼泛泪光地对陈佩斯说：我代表所有的观众，对你在喜剧上的坚守，深深的表达我们的敬意；

文/张小暖

全国的喜剧人，齐聚《戏台》点映现场。

蔡明眼泛泪光地对陈佩斯说：我代表所有的观众，对你在喜剧上的坚守，深深的表达我们的敬意；

崔健致敬说：这是陈佩斯老师作为一位艺术家，对艺术的表白；

朱时茂说：几十年的老友，我没有为你哭过，这是第一次；

......

看完这部电影，我最大的感受是：倒立看世界，这个世界好像才是正常的。

就像《遥远的救世主》中写道的：正因为颠倒了，所以才叫众生，否则就是天国了。

然而，这个世界总有一些可爱的人，在倒行逆施的娑婆世界中，凭借一己之力，扭转是非，砥砺前行。

01

凤小桐是五庆班的名角，当家男旦，常扮演“虞姬”。

他是一位对艺术极具追求的人，坚守“戏比天大”的原则。

原本他的搭档是五庆班名角金啸天，扮演“楚霸王”。

可演出当天，金啸天因为情所困，大量吸食土烟，昏迷不醒。

再加上阴差阳错，军阀洪大帅将包子铺的大嗓儿误认成“楚霸王项羽”，两人聊得投机，于是洪大帅下令，就要看大嗓儿饰演楚霸王。

面对强权的压迫，候班主只好连哄带骗地说服大嗓儿上台演楚霸王。

然而，大嗓儿只是个“票友”，听戏还行，唱戏，那差得太远，五音不全不说，最基本的专业素养一点没有。

凤小桐一听，要和一位满嘴韭菜岔子味儿的外行搭戏，一百个不愿意，还不如死在洪大帅的枪子儿下。

在他心里“戏比天大”，命可以不要，艺术不能被亵渎。

可当候班主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说“都指着你活命”时，当他看到身后整个戏班子的人，都用“渴望活着”的眼神看着他时，那一刻，他别无选择，只好低下头。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一个人是否认输，在于他能否接受不认输的代价。

他一个人怎么都好说，大不了为艺术献身，可他身后还有一群人。

我们不可能一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是走着走着，从一个人变成身边多了几个人，或是更多的人，从此我们就有了软肋，不得不低头。

有时候打碎牙齿往肚里咽的隐忍和妥协，不比向前一步的勇敢，来得容易。

因为那些血肉模糊的痛，是我们曾经被打趴下也不愿认输的“倔强”。

而此刻，为了身边人，那份“倔强”，变成了我们一生拖着前行，却无法开启的行囊。

最后，当凤小桐决定上台的那一刻，于艺术而言，是亵渎，可从另一个维度讲，他的所作所为，又何尝不是一种伟大。

02

候班主：如果把下雨的权力，交给一个卖伞的，那将很难看到晴天

洪大帅看完大嗓儿饰演的楚霸王后，还不满足，要求候班主改词。

他要求，项羽不能死，要过江，要重振旗鼓，刘邦得死。

他要求这样改，仅仅是自己当初打仗时，和项羽有过相同的境遇。他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要篡改历史。

候班主听后，差点背过气去。

可当洪大帅手里的枪再次对准戏班子里的人马时，候班主别无选择，无奈地说：改。

然而，谁也没想到，就在同意改戏后，演员就位准备上场时，原本的楚霸王金啸天醒了。

他冒充大嗓儿的口音，骗过了所有人，代替大嗓儿上台。

他和凤小桐一样，坚守一位手艺人的原则，戏比天大。

当金啸天在台上亮嗓的那一刻，原本万念俱灰的凤小桐瞬间活了过来，立马上前和楚霸王搭戏，两人并没有改词。

当候班主在后台听到是金啸天的声音而不是大嗓儿的声音时，他先是一愣，可下一秒他缓过了神说：不改就对了，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能丢。

接着，一声枪响，洪大帅暴怒，拿枪对准台上所有演员，准备泄愤。

就在这时，候班主手拿乐器，丝毫不惧地上台，和所有演员站在一起，在枪林弹雨中，完成了“霸王别姬”，让艺术是它本身。

陈佩斯老师关于改戏，在采访中，是这样说的：

并不是说这戏是不能改的，而是说“谁来改”，我们自己修正我们的问题，我们必须要改，我们不希望别的意志，强加给我们。

艺术作品，有它自身的生命，这是不能随便伤害的。

曾经，郭德纲也说过同样的话：艺术需要创新，但必须是内行人来创新。

现实生活中，我是一位影评人。

我常常有一种疑惑：到底是观众自身的品味在下降，还是因为吃不到好的，才不得不下降的？而喂养观众的那双无形的手，又是谁在操控？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我听到有位观众跟他的同伴说了这样一句话：有一条龙（大概是指文艺圈）沉睡了，陈佩斯老师在试图唤醒它。

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这是对艺术生命的尊重。

但如果把下雨的权力，交给一个卖伞的，那这个圈子将很难有晴天。

03

洪大帅：被文明征服是幸运，被野蛮征服是灾难

大嗓儿扮演的楚霸王，一上台，就露馅儿。

五音不全瞎唱，不会走位，在台上瞎转。

观众哄然大笑，甚至有人哄他下台。

就在此时，洪大帅突然拔刀对着那些笑话大嗓儿的人，示意他们闭嘴。

大家一看洪大帅如此看中大嗓儿，于是便不敢多言。

只要洪大帅叫好，管他大嗓儿唱成什么狗样儿，台下所有人都跟着拍手叫好。

泰戈尔说：

被文明征服是幸运，被野蛮征服是灾难。真正的天堂，你可以骂它是地狱。真正的地狱，你只能夸它是天堂。

彼时，整个戏院就是一个地狱，你只能夸它是天堂。洪大帅就是那个阎王，但你只能管它叫玉帝老大。

有人说，在整个故事中，洪大帅象征着资本，啥都不懂，但手里有钱，他们说捧谁就捧谁，管你有没有专业素养，技能是否过关，只要有流量就行。

所以才有郝蕾的那句：红了什么都对，不红就是原罪。

这让我想起了王小波说过的一句话：

在人世间有一种庸俗势力的大合唱，谁一旦对它屈服，就永远沉沦了，真是可惜。

从这个角度讲，《戏台》的上映，是在扭转某种是非观。

所以才有了“电影戏台让时代风骨具象化”之说。

故事的最后，另一个军阀蓝大帅攻进了北京城，洪大帅落荒而逃。

蓝大帅的癖好令人匪夷所思，喜欢男旦，凤小桐被折辱跳河。

看到这一幕时，心里默默飘过一句：是谁，强J了艺术。

这一幕，也让我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段关于“霸王别姬”的解说，里面的一句话：

艺术终究不是权力的娈童，而是苦难者自我救赎的涅槃之火。

写在最后

2015年，杨澜曾就话剧版的《戏台》采访过陈佩斯老师。

她问：曾经风生水起的您，为什么在热闹的场合都见不到了。

陈佩斯说：

都热闹过，也都所谓的风生水起过，人到了这个年纪吧，就不觉得那是风生水起的事了，我倒觉得自己现在做这事儿挺热闹的，也挺风生水起的。

坚持自己所坚守的东西，在无序的世界里，活出自己有序的节奏。

在非常动荡的生活里，活出自己的心安，在不确定的变幻世事中，能够在自己身上找到确定性。

这本身就是一种灵魂深处的热闹。

来源：吧唧一嘴猕猴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