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一天,香港皇后大道中一座洋行仓库门外,著名女影星、中国影坛 “皇后”胡蝶望着搬运工从卡车上卸下的三十只大铁皮箱,指尖无意识绞着真丝手套,心中却在暗自窃喜。
撰文‖六爷
1938年,深秋,香港。
这一天,香港皇后大道中一座洋行仓库门外,著名女影星、中国影坛 “皇后”胡蝶望着搬运工从卡车上卸下的三十只大铁皮箱,指尖无意识绞着真丝手套,心中却在暗自窃喜。
这些箱子,里面装着她从上海带出来的全部家当,一共有十七箱衣物首饰,九箱书籍剧本,还有四箱影迷馈赠的纪念品。
“宝贝儿,都清点过了,一件不少。”丈夫潘有声低声地说。
1937年,淞沪会战爆发,胡蝶带着家人和十数年积累下来的金银财宝,辗转逃难,最终落脚香港。
到了香港,她的丈夫潘有声为了保护她的衣物首饰和金银钱财,不惜花下重金,特意租下一处有三层铁门的仓库。
谁知道,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1939年元宵节,胡蝶准备出席香港中华总商会的元宵舞会,让潘有声去仓库里取出那件银线绣凤的礼服。
没想到,在两个小时后,潘有声却面色惨白地冲回家,手里攥着一把生锈的铜锁:“宝贝儿,我们的仓库门被撬了!箱子……箱子全空了!”
胡蝶一听,脸色苍白。当她踉踉跄跄地赶到仓库时,只见所有的铁皮箱的锁扣全被撬开,内衬的锦缎被撕得粉碎。
而她最珍爱的那支镶嵌着七十二颗南海珍珠的珍珠冠,连同那件准备在《绝代佳人》里穿的真丝戏服,全都不翼而飞了!
胡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地对潘有声说:“报警,报……警,赶快!”
然而,报警后的三个月里,香港警署一共来了三拨人,录口供、画失物清单、查访黑市,却始终没有头绪。
潘有声托遍了在港的商界朋友,甚至还找到了三合会的门路,得到的回复都是“没有见过这批货”。
胡蝶肝肠寸断,看着报纸上“胡蝶失窃案成悬案”的标题,第一次在镜头外落下泪来,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这时候,有一个自称“戴先生部下”的人找上门来,说是有办法能帮她追查到失物,但是她当时心灰意冷,只当这个人是个骗子,没去理会。
就这样,胡蝶的这些装着金银财宝的铁皮箱子,就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1941年,日军攻占了香港,胡蝶一家人只得再次踏上了逃亡之路,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地是国民政府的临时陪都重庆。
第二年春天,胡蝶好不容易从澳门辗转到了重庆,刚在化龙桥安顿下来,就听到了一个让她浑身冰凉的消息,有人在重庆见到了她在香港失窃的首饰,正被某个政府高官的姨太太戴着出席高端宴会。
可是,这位政府高官,位高权重,胡蝶纵使怀疑这件首饰就是她的,也是无能为力。
不久,重庆警察局长唐纵突然造访了胡蝶的住处。这位黄埔四期的高材生客气地递上了一份清单:“胡小姐,戴局长听说您遗失了物品,特意让人在沦陷区查访,现在找回了一部分,请您过目。”
胡蝶闻言,十分惊讶,半信半疑地接过了清单,只见上面详细地列着有二十三件首饰,还包括那支镶嵌着七十二颗南海珍珠的珍珠冠,只是在备注里写着“部分珍珠缺损”。
胡蝶大惊失色,这才想起了在香港的那件事来。原来,当时的那位戴先生正是大名鼎鼎的军统特务头子戴笠。
胡蝶知道,戴笠是蒋介石的“佩剑”,掌管着庞大的军统特务机构,手段狠辣是出了名的,有了他的帮忙,自己的其他失物应该是能够找得回的。
这时候,潘有声在一旁低声地提醒着胡蝶:“宝贝儿,戴局长还说,想请你亲自去局里走一趟,商议剩余物品的追查事宜。”
胡蝶的心动了,与潘有声一起鬼使神差地跟着唐纵来到了军统局设在重庆曾家岩的办事处。
这是一栋青砖小楼,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卫兵。而戴笠正站在二楼会客室的门口等候着,他穿着合体的中山装,手指间夹着雪茄,并不像传说中那般凶神恶煞,只是眼神锐利得像一只鹰隼。
“胡小姐,久仰大名。”戴笠见到胡蝶,满脸含笑,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握着她温暖湿滑的小手,“我是您最忠实的影迷,您的失物,我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
原来,胡蝶的这批东西是被香港的一个黑帮盗走,又秘密偷运到了上海,一部分卖给了汉奸温宗尧的小妾,另一部分则流入了日军控制下的洋行。
“您放心,我已经派人去了上海,不日就能全数追回失物。”说到这里,戴笠话锋一转,“只是眼下战局有些吃紧,军统在沦陷区的行动也需要一些时间。”
这时,戴笠又把目光转向了潘有声,关切地问道:“如今到处都在打仗,潘先生的生意也不太顺利吧?”
潘有声点点头,面露难色,他经营的百货公司在战乱中损失非常惨重,这次又刚到重庆,正愁没有资金周转。
戴笠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我早就让人给潘先生准备了一笔款子,你先去应应急。至于失物,您二位就放心吧。”
果然,几天后,一箱崭新的法币送到了胡蝶家里,这些数目足够他们买下半条街的铺面。与此同时,胡蝶的失物也开始陆续“找”回来了:先是一箱旗袍,接着是几箱书籍,连她以为早已遗失的《姊妹花》剧照,都被装在一个锦盒里送了回来。
胡蝶看着这些失物,心潮起伏,上前细细抚摸,却发现旗袍的盘扣换成了新式样,剧本上的批注似乎也被人临摹过。
这时,胡蝶才猛然醒悟,这些失物恐怕都不是自己的原物,而是戴笠让人精心仿制的替代品。
潘有声拿着那笔巨款,脸色灰败,盯着胡蝶道:“宝贝儿,这些钱不能要,我们把东西都还回去吧。”
谁知,胡蝶却摇了摇头,她在电影里演过太多身不由己的角色,此刻才真正地明白,有些“帮助”一旦接受了,就再也脱不开身了。
1943年,春节刚过,戴笠就派人送来了请柬,盛情邀请胡蝶去歌乐山赴宴。车子驶出城区,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最终停在了一栋青砖别墅前。
戴笠笑着介绍道:“这是我让人刚修好的‘神仙洞’,环境清静,最适合你们这样的漂亮女人养养精神。”
走进了别墅,里面的摆设更是让胡蝶心头一震。
客厅正中,挂着的是她主演的《空谷兰》剧照,卧室的梳妆台是她在上海用过的款式,甚至连香水都是她惯用的“夜巴黎”。
这时,戴笠递过了一杯红酒,笑着说道:“胡小姐,这里以后就是您的住处了。潘先生那边,我已经安排他去昆明打理生意了,您放心,他在那边非常安全。”
胡蝶一听,手里的酒杯险些落地。直到这时,她才明白,戴笠的这些所谓的“帮忙”不过是诱饵,他想要的也从来不是金钱或是感谢,而是她这个香艳艳的大美人。
就这样,胡蝶成了这座高档别墅的“女主人”,但是,她却没有丝毫的自由。
戴笠为她请了裁缝、厨子、化妆师,甚至还有专门教英语的老师,却不允许她踏出别墅半步。
每天晚上,戴笠都会过来,有时带些新上映的电影胶片,有时只是坐在沙发上看她读着剧本。
这时的胡蝶,已经彻底地成为了戴笠的玩物,任他把玩,任他为所欲为。
有一次,胡蝶在报纸上看到了有关潘有声在昆明的消息,说他开了一家新公司。她偷偷地托佣人捎信,想让丈夫想办法来救她,可是信送出去后一直石沉大海。
不久,戴笠却拿着那封信出现在她的面前,语气平淡地说:“亲爱的,潘先生在昆明过得很好,您就别操心了。”
戴笠看似并没有发怒,只是让人把那个佣人带到了胡蝶面前,笑着告诉她要让佣人回家去养老。这个佣人听后浑身筛糠,胡蝶以后也再没见过她。
1945年8月,日本宣布投降的消息传到了重庆,整座城市都在欢呼,中国抗日战争终于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胡蝶站在别墅的阳台上,听着远处的鞭炮声,心里却一片冰凉。她问戴笠:“战争结束了,我可以走了吗?”
“等我回来,”戴笠正在收拾东西,他要去上海接收敌产,“放心吧,我会给你一个名分。”
胡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没有感到恐惧,只是觉得很荒谬,这个掌控了她命运三年,玩弄了她三年的男人,竟然以为能用“名分”来补偿她失去的一切。
戴笠走后,胡蝶又开始在暗中联系潘有声。终于,她收到了丈夫的来信,潘有声在信中说他在上海等着她,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会带她离开。
胡蝶得到潘有声的信息,欣喜异常,她期待可以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和丈夫破镜重圆。
1946年3月17日,胡蝶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前往南京跟戴笠会合。
谁知,这天下午,别墅的卫兵突然变得异常紧张起来。到了傍晚时分,戴笠的副官匆匆赶来,脸色苍白地跟胡蝶说道:“戴老板……老板的飞机出事了,在南京岱山上坠毁了,戴老板身亡。”
“啪”
胡蝶手里的箱子掉在了地上,里面的衣服散落出来。她看着那些华贵却冰冷的衣物,忽然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几天,胡蝶幻想了无数种可能,怎么样才能摆脱这个囚禁她、控制她、让她爱恨交织的男人,没想到却以这样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消失了。
几天后,潘有声出现在了别墅门口,他瘦了很多,鬓角也添了白发,在看到胡蝶的那一刻,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了她。
胡蝶一脸幸福地靠在丈夫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烟草味,感觉像做了一场漫长而恐怖的梦。
离开重庆那天,胡蝶只带走了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的是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那支珍珠冠。
戴笠送给她的其他的珠宝、房产、金条,她一件都没要。
暮色沉沉,车子在驶过歌乐山时,胡蝶回头望了一眼那栋自己住了三年的青砖别墅,阳光照在琉璃瓦上,像极了一座金灿灿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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