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2025年清明档的黑马电影《不说话的爱》中,导演沙漠以聋人父亲小马(张艺兴饰)与健听女儿木木(李珞桉饰)的故事为切口,完成了一次对听障群体生存困境的深刻凝视,更以细腻的笔触重构了关于“沟通”与“爱”的普世命题。这部改编自同名短片的作品,不仅以票房破亿的成绩打
在2025年清明档的黑马电影《不说话的爱》中,导演沙漠以聋人父亲小马(张艺兴饰)与健听女儿木木(李珞桉饰)的故事为切口,完成了一次对听障群体生存困境的深刻凝视,更以细腻的笔触重构了关于“沟通”与“爱”的普世命题。这部改编自同名短片的作品,不仅以票房破亿的成绩打破类型片市场桎梏,更以豆瓣7.0分的口碑成为社会议题电影的标杆之作。
传统残障题材电影常陷入“励志煽情”或“苦难消费”的窠臼,而《不说话的爱》则通过三重叙事革新完成突围:
影片摒弃对“听障”的猎奇化呈现,转而聚焦日常细节。如麻将馆中聋人用手语“争吵”、木木用稚嫩手语帮父亲砍价等场景,展现了一个充满烟火气的“无声世界”。这种真实源于导演沙漠历时三年的田野调查,走访近3000万听障群体家庭,捕捉到他们“不卑不亢的笑”与“磊落的生命力”。
电影将家庭故事嵌入更广阔的社会语境。小马因沟通障碍被酒店辞退、木木因身份特殊无法入学、聋人群体成为犯罪目标等情节,直指司法援助缺失、教育壁垒、就业歧视等系统性困境。这种“社会学切片”式的表达,让影片超越个体悲剧,成为社会机制的镜像。
木木不仅是父亲的“翻译官”,更是两个世界的桥梁。她拒绝开口说话的设定,隐喻着对“有声世界”的警惕与对“无声之爱”的坚守。这种“反向抚养”关系,颠覆了传统亲子叙事中的权力结构,展现爱在隔阂中的韧性。
导演沙漠通过技术手段构建了一套独特的“无声美学”:
特写镜头放大手指的颤动与表情的微光,如法庭戏中木木的眼神特写与机场隔空手语的浪漫设计,将手语升华为“视觉诗歌”。这种处理呼应了自然手语的语法逻辑——表情与肢体才是情感的核心载体。
环境音的刻意消减、突兀的耳鸣声、鲸鸣与海浪的穿插,模拟听障者的感官体验。尤其在犯罪段落,金属撞击声与手语的柔韧形成张力,外化小马被挤压的绝望。
重庆潮湿的市井中,父女房间的紫、橙、绿光影交织,既暗示生活的困顿,又烘托出木木如太阳般的纯净生命力;蓝色鲸鱼雕塑的反复出现,则隐喻聋人群体如鲸歌般未被听见的孤独。
张艺兴的表演成为影片的情感支点。为贴近角色,他提前数月学习自然手语(聋人母语),深入社区观察生活细节,甚至日常保持手语交流状态。片中,他通过佝偻的体态、闪躲的眼神、下意识的抿嘴动作,塑造出一个兼具脆弱与坚韧的父亲形象。法庭上颤抖着比出“我犯罪了”的手势时,无声的忏悔比任何台词更具穿透力。而小演员李珞桉与30位聋人群演的参与,更让影片获得纪录片般的真实质感——他们用手语“吵架”、分享零食的细节,源自非职业演员的本能反应。
影片尝试将家庭伦理与犯罪悬疑结合,虽拓宽了表达维度,但也暴露叙事节奏的失衡。犯罪线作为社会困境的外化,虽揭示聋人易被剥削的现实,却因篇幅限制未能深入探讨司法救济等深层问题。然而,这种不完美恰恰印证了导演沙漠的创作观:“艺术不应追求圆满,而应成为叩问现实的缺口”。
当木木在法庭哭喊“我爸爸不是这样的”,她不仅是为小马辩护,更是替整个听障群体发声。电影最终提出的诘问超越了残障议题:在一个被声波统治的世界,我们是否真正学会“凝视沉默里的光”?
《不说话的爱》的价值,在于它用电影语法拆解了“正常”与“异常”的二元对立。正如沙漠所言:“沉默不是缺陷,而是另一种语言体系的存在证明。” 当观众走出影院,或许会重新审视那些未被言说的爱——它们或许无声,却早已震耳欲聋。
来源:王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