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英雄》里，敦煌沙漠的烈日把无名的身影拉得老长，转场就到九寨沟，初夏的绿水映着飞雪的红衣。
《英雄》里，敦煌沙漠的烈日把无名的身影拉得老长，转场就到九寨沟，初夏的绿水映着飞雪的红衣。
这可不是单纯换风景，藏在画面里的季节，早把故事的密码递到你眼前了。
以前看电影就盯剧情，谁会特意琢磨“今天屏幕里是春天还是冬天”。
直到重刷《悬崖之上》，黑龙江雪乡的雪片砸在张宪臣脸上，才反应过来这漫天大雪不只是背景，是把战场的冷和人心的暖衬得更清楚的法宝。
电影里的季节，从来都不是“打酱油”的。
大卫·波德维尔在书里说过，电影里的空间特别重要，而季节就是空间最显眼的“身份证”。
你看，一帧有季节的画面，比台词更直接地告诉你，故事发生在啥地方、啥时候。
张艺谋绝对是玩季节符号的高手。
他拍《英雄》，敦煌的烈日晒出西北的野，九寨沟的初夏透出江南的秀，新疆杨树林的金黄铺出辽阔感。
不同季节一换，故事的场景跟着立起来，根本不用旁白说“我们换地方了”。
本来想只说张艺谋，后来发现不少导演都爱这招。
贾樟柯拍《三峡好人》，选了长江枯水期，裸露的江滩上，人物走得摇摇晃晃。
这哪是拍风景，是把时代变迁里人的迷茫，都藏进了没水的江里。
是枝裕和更绝，《幻之光》里的海边小镇，常年飘着细雨。
女主角攥着丈夫的旧物站在雨里，不用哭，你就知道她心里有多沉。
季节这东西，比台词更会“说”情绪。
这些画面凑到一起就明白，季节是电影的“空间坐标”。
导演把季节拍进镜头，就是把故事的底色、地点的气质，都直接怼到观众眼前。
不用解释，看一眼风景就懂了大半。
《十面埋伏》里，乌克兰的大雪把草原盖得严严实实，刀光剑影都透着寒气，转场到四川竹海，翠绿的叶子一摇，连打斗都带上了浪漫劲儿。
季节一换，故事的调子跟着变，这就是它的本事。
《我的父亲母亲》里，河北坝上的秋风卷着落叶，招娣站在路边等先生。
风把她的头发吹乱，那种少女的羞涩和期待，比她说十句“我等你”都管用。
季节在这儿，成了藏不住的心里话。
讲完空间定位，再说说这些季节符号在电影里的“朋友圈”。
它们从不单打独斗，总跟别的元素搭伙，把故事讲得更透。
电影符号学里说，电影是个符号系统，季节就是里面的关键角色。
《红高粱》里，夏日的烈日照着成片的红高粱，再配上唢呐声和花轿，那种生猛的生命力一下就炸出来了。
要是把“夏日”抽掉，红高粱再红也少了股劲儿。
就像做菜没放盐，看着还行，吃着没味儿。
季节符号得跟其他元素配合，才能把故事的魂勾出来。
《狙击手》里，朝鲜战场的冬天，大雪盖着战壕，枯树插在雪地里。
“大雪”配“枪弹”，再加上战士冻红的脸，不用喊口号，你就知道他们有多难，有多勇。
法国学者麦茨说，电影符号有两层意思，表面的和藏着的。
季节符号就是这样，表面是雪是雨，藏着的是情绪是精神。
《英雄》里的风，吹乱飞雪头发时是仇恨，拂过残剑衣袖时是释然，全看它跟啥场景搭伙。
很显然，季节符号不是孤立的风景。
它得融进电影的符号群里，跟人物、道具、色彩配合，才能把藏着的意思传到位。
脱离了这个群，它就只是普通的天气而已。
季节最厉害的地方，是能钻进人物的心里，把他们的性格和情绪画出来。
人受季节影响，电影里的角色也一样，季节就是他们的“情绪外化器”。
心理学里说，温暖的季节让人开朗，寒冷的季节易让人压抑。
导演们早就摸透了这个规律，把它用到了电影里。
岩井俊二的《情书》，全片都是北海道的雪，清冷又纯净。
藤井树的暗恋藏在心底，从不说出口。
这雪就像他的心思，干净又留白。
雪一落，那种沉默的深情就跟着漫出来，观众一看就懂。
季节在这儿，成了人物的“性格代言人”。
宁浩的《无人区》刚好相反，西北戈壁的盛夏，太阳烤得地面都在晃。
主角一开始满脑子都是钱，自私又冷漠，就像这毒辣的太阳。
后来他为了救舞女牺牲自己，还是在这烈日下。
环境的“烈”和他内心的“热”撞在一起，性格的转变一下就立住了。
季节的不变，衬出了人物的变。
《英雄》里的风也这么用。
红色叙事线里，烈风把飞雪的恨吹得更凶，蓝色叙事线里，狂风又把她的决绝托得更高。
风还是那风，换个场景，就成了人物情绪的“放大器”。
本来觉得季节只是“背景板”，后来发现它比配角还重要。
它不用台词，不用动作，就用一场雪、一阵风，把人物的心里话说给你听，这才是最高明的叙事。
现在的电影技术越来越牛，CG能造出任何季节的风景。
从张艺谋拍实景的“自然融入”，到现在导演们的“主动设计”，季节符号的用法变了，但本事没变。
无奈之下，很多电影会滥用特效，堆了一堆华丽的季节景观，却忘了它该传的情绪。
其实季节符号的核心，是跟故事、跟人物绑在一起，脱离了这些，再美的风景也没用。
《山楂树之恋》的春夏，宜昌青龙村的绿特别嫩，就像静秋和老三的爱情，纯粹又鲜活。
这才是用对了地方季节的气质，刚好是故事的气质。
毫无疑问，季节是电影叙事的“隐形高手”。
它藏在画面里，用雪、用风、用阳光，标注故事的坐标，搭起符号的系统，勾勒人物的灵魂。
下次看电影，别光盯剧情了。
看看画面里的季节，它可能正悄悄告诉你，那些台词没说透的秘密。
这就是光影里四季的魔力，也是电影最动人的地方之一。
来源：言话古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