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就像《阳光灿烂的日子》的夏天,有人看到青春,有人看到狂热,这就是影像的本事。
《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刺眼阳光总追着马小军的身影跑。
《大红灯笼高高挂》中,雪花一落,颂莲的笑就没了温度。
你可能没细想,这些季节场景从不是摆设,藏着电影最想说的话。
咱们读诗时,“秋雨梧桐”一出来,愁绪就往心里钻。
文字写季节,靠的是固定搭配传情绪。
但电影不一样,它把真的阳光、真的雪拍给你看,不用你费劲联想。
这两种“季节”根本不是一回事。
文学里的季节是“说出来”的,电影里的是“演出来”的。
德勒兹说过,看见的和说出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放在这再贴切不过。
文字有固定规则,比如“春”就常和希望绑在一起。
电影的季节却没这套规矩,它靠画面说话。
你没法像拆分单词那样拆分一个雪景镜头,这正是它的魅力所在。
福柯聊过“词和物的分离”,电影季节就是最典型的“物”。
它把现实摆你面前,意义得自己品。
就像《阳光灿烂的日子》的夏天,有人看到青春,有人看到狂热,这就是影像的本事。
本来想只说国产片,但后来发现日本电影的季节用得更有味道。
是枝裕和的《秋刀鱼之味》,全片没喊一句“孤独”,但秋日的夕阳洒在空屋里,老人的落寞全出来了。
这就是电影季节的第一个本事:搭起故事的架子。
《大红灯笼高高挂》按夏秋冬拍,颂莲从笑到哭的过程,跟着季节走。
观众不用看字幕,就知道时间过了,境遇变了。
《菊次郎的夏天》更直接,整个故事就裹在夏天里。
旅途的每段经历,都伴着蝉鸣和阳光。
季节成了串联情节的线,把零散的故事串成一串。
侯孝贤的《恋恋风尘》很懂这个门道。
阿远和阿云好的时候,是春日的山野,两人分开时,镜头就切到了冬日的冷雨。
节奏跟着季节变,情绪也跟着走。
商业片爱用这招抓观众。
《阿甘正传》里,阿甘和珍妮两次在秋日长椅相遇。
秋天的厚重感,刚好配得上人生的沉淀。
观众看得明白,也容易共情。
要是只当背景板,季节就太委屈了。
它在电影里更像个“无声演员”,用自己的状态说悄悄话。
《情书》的雪景就是这么个角色。
博子对着雪山喊“你好吗”时,雪花漫天飞。
雪的干净,配得上纯粹的思念,雪的冰冷,又藏着错过的遗憾。
这些意思,不用台词说,观众全懂。
张艺谋太会用这种“互喻”了。
颂莲承宠时,是盛夏的浓荫,争宠疲惫时,是秋日的落叶,精神崩溃时,整座院子都被冬雪盖着。
季节和人,早就绑在了一起。
镜头手法还能给季节“加戏”。
《阳光灿烂的日子》总用特写拍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
那种过曝的画面,不就是青春期的躁动和那个年代的狂热吗?
搞不清艺术片和商业片的区别?看季节用法就知道。
《当哈利遇到莎莉》的四季,就是为了把爱情讲清楚,塔可夫斯基《镜子》的雨雪,是为了聊记忆和轮回,更抽象。
东方和西方的路子也不一样。
王家卫《重庆森林》的雨,是和都市孤独融在一起的,欧洲电影《镜子》的雪,更像哲学题。
这和文化习惯真有关系。
《三峡好人》的秋冬特别真实。
长江边的枯草、浑浊的江水,既说清了三峡移民的背景,又透着人物的漂泊感。
贾樟柯没玩虚的,季节就是现实的一部分。
黑泽明的《乱》更狠。
夏天拍战火纷飞,冬天拍残垣断壁。
季节一换,家族从盛到衰的过程,比任何旁白都有力量。
这就是季节叙事的高级之处。
现在看电影,别再忽略季节了。
它可能比主角的台词还诚实。
阳光、雨雪、落叶,都是导演递过来的“解码钥匙”,接住了,才算真看懂了电影。
未来的虚拟场景里,季节肯定会有新玩法。
但不管技术怎么变,用季节传递情绪、搭建故事的内核,永远不会过时。
毕竟,四季流转里的人生滋味,人人都懂。
来源:菇小瑜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