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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读瑶

编辑丨栀刊

贾樟柯的《山河故人》上映这么多年，再结合他的访谈来看，才明白这部电影根本不是简单的时代编年史。

它更像一座桥，一边连着导演对时代的观察，一边等着观众用自己的经历踩上去，双向沟通的感觉太妙了。

以前看电影总觉得导演该把故事讲得明明白白，但贾樟柯不这么干，他在《山河故人》里留了一大堆空白。

电影分1999、2014、2025三个章节，每个章节之间隔着好几年，很多情节都没明说。

贾樟柯自己说，他就想搭建三栋独立的房子，让观众自己从A走到B，用自己的生活经验填补中间的路。

这种感觉很特别，你不是在“看”电影，更像在“参与”电影，比如沈涛和张晋生离婚后，儿子到乐的成长过程没细说，但每个有类似经历的观众，都能脑补出自己理解的母子隔阂。

影片的创作还挺随性的，贾樟柯是因为翻到1999年拍的纪录片片段，觉得特别感人，才顺理成章构思了这个故事。

本来想，这么“顺其自然”的创作会不会太松散，后来发现完全不会，那些1999年的原始素材，带着浓浓的时代质感，让电影的真实感一下子拉满。

最有意思的是2025年的未来篇章，很多人说画面不好看，叙事也别扭，但贾樟柯说了，这就是他故意的。

他想表现未来的疏离感，科技让一切都变扁平了，情感也不例外。

现在刷社交软件，大家都用表情符号表达情绪，可谁知道屏幕背后的人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如此看来，那个看似“难看”的未来，其实是对当下的精准预判。

作为一个30岁的创作者，我特别能get到这种双向沟通的珍贵。

现在很多电影总想把道理硬塞给观众，而贾樟柯是把思考的空间留出来，这种平等的交流，比单向灌输更有力量。

贾樟柯在访谈里说，他不觉得自己是中国的“代言人”，也不想通过电影向世界介绍中国。

他只想聚焦个体的生活，还有他们所处的环境，但你看完电影就会发现，个体的命运早就和时代绑在了一起。

1999年是个很关键的节点，那一年，中国和世界的发展节奏同步了。

《GoWest》这首歌不再有什么意识形态的重量，就只是一首好听的舞曲，可口可乐也不是什么美国符号了，就是一瓶普通饮料。

手机和互联网开始普及，这些变化不是中国独有的，而是全球性的，但发展的背后，是阶级的慢慢分化。

电影里的三个主角，张晋生成了新兴资本家，赚得盆满钵满，沈涛开了加油站，实现了阶级跃升。

而梁子，作为煤矿工人，被时代甩在了后面，最后得了重病回到汾阳等死，贾樟柯特意关注了这些被转型社会抛在后面的人，他觉得忽视他们是不公平的。

为了拍好移民的戏份，贾樟柯还专门去北美采访了山西移民，他遇到一位父亲，只能通过谷歌翻译和儿子沟通。

这个细节被写进了电影里，就是到乐和张晋生在澳洲的状态。

这种代际隔阂太真实了，语言不通只是表面，文化传承的断裂才是最让人无奈的。

贾樟柯不否定技术进步和经济发展，但他总在追问，我们在得到这些的同时，失去了什么？互联网给了我们自由，却也可能被用来操纵舆论。

手机让沟通更方便，却让面对面的交流越来越少，这些问题，到现在依然值得我们思考。

《山河故人》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它没站在高处评判谁对谁错，它只是把时代转型中个体的喜怒哀乐摆出来，让观众自己感受。

贾樟柯用电影告诉我们，时代在变，技术在进步，但个体的爱、孤独和迷茫是永恒的，这部电影就像一面镜子，照见了转型中的中国，也照见了每个在时代里挣扎的普通人。

它不灌输道理，只提供视角，这种双向沟通的创作方式，让它超越了地域和时间的限制，成为一部能让不同人都产生共鸣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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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明星大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