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九儿穿着红衣在里面奔跑，高粱秆子哗啦作响，这熟透的季节，比任何台词都有劲儿。
《红高粱》里，秋日的高粱地被太阳晒得发烫。
九儿穿着红衣在里面奔跑，高粱秆子哗啦作响，这熟透的季节，比任何台词都有劲儿。
张艺谋的电影里，季节从来都不只是个时间戳，藏着故事的骨头和情感的肉。
《红高粱》的热乎劲儿还没散，《菊豆》里的菊花又开得扎眼。
金黄的花儿爬满院墙，衬着深宅大院的压抑。
本来想把这季节的运用归为巧合，但后来发现，从这时起，季节就成了张艺谋的“秘密武器”。
80年代的中国电影，正透着股探索的狠劲儿。
学院派导演都在琢磨“影像本体论”，张艺谋也没落下。
他把北方的民俗往季节里塞，《红高粱》的酿酒场景，就赶在高粱最红的时候拍，粮食的香和季节的暖混在一起，特别真实。
那时候的创作环境相对宽松，导演们能安心打磨作品。
《秋菊打官司》里，从秋到冬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
秋菊裹着厚棉袄在村里奔波，雪花落在她倔强的脸上，季节的流转，正好对应着维权路的漫长。
这时候的季节叙事，是贴着故事走的。
《我的父亲母亲》里，春日的杏花落满小路，招娣站在树下等心上人，春天的嫩气儿，全成了爱情的底色。
观众不用费劲儿想，就能被这季节里的情感戳中。
时间滑到21世纪初，中国电影开始往国际上闯。
票房成了硬指标，张艺谋也转了方向，拍起了商业大片。
《英雄》一出来，色彩晃得人眼晕，黄叶季的打斗场景美得像画，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英雄》里的黄叶，成了无名回忆的标签。
本来这想法挺妙，用季节区分故事线，降低理解门槛。
可后来发现，红黄蓝绿的颜色堆得太满，季节的内涵被稀释了，观众记住了画面，忘了故事到底讲了啥。
《满城尽带黄金甲》把这股“视觉优先”的劲儿推到了极致。
金秋的菊花铺满皇宫，人物的衣服闪着金粉，壮观是真壮观。
但季节在这儿，更像个华丽的道具，皇权的虚假繁荣全靠菊花撑着，人物的悲惨命运倒显得没那么打动人了。
本来想把商业片的季节运用说得一无是处，但后来发现，这些尝试也没白做。
张艺谋在这些片子里练出了影像控制能力，那种对色彩和场景的把握，成了后来的“独门绝技”。
中国影史的地位，也在这时候慢慢坐稳了。
这时候的季节，为啥没了早期的魂儿？外部环境变了是关键。
电影要赚钱、要拿国际奖项，就得往“奇观”上靠。
张艺谋跟着浪潮走，季节自然就成了陪衬。
但他骨子里的东西，并没真的丢。
他一直觉得，画面比台词管用。
《十面埋伏》里，春季的竹林绿得发亮，小妹和捕快在里面打斗，竹叶纷飞。
季节的生机和打斗的危险掺在一起，这股子巧思，还是透着他的影子。
更何况，他对民族味儿的追求从没松过。
《大红灯笼高高挂》里，深冬的陈家大院，对称的房子衬着枯树，封建家庭的压迫感，全被这冷飕飕的季节熬了出来。
他自己也说，《满江红》要传扬文化，这话没掺水。
无论风格怎么变，他都盯着小人物。
《英雄》里的无名，《十面埋伏》里的小妹，都是大时代里的小角色。
季节围着他们转，《英雄》的寒雪冻着无名的决心，《十面埋伏》的春雨润着小妹的痴情，这一点，从没变过。
大概是看够了视觉奇观，张艺谋后来的片子，又把季节拉回了故事里。
《悬崖之上》的寒冬，冷得能渗进屏幕。
张宪臣在雪地里挣扎，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这季节的酷寒，正好衬着特工的坚韧。
《一秒钟》的荒漠深秋更绝。
刘闺女抱着胶片在风沙里跑，枯黄的草被吹得贴地，远处的夕阳把天染成橘色。
这萧瑟的季节，映着她的孤独，也藏着那个年代人对电影的执念。
这时候的季节，才又有了温度。
《满江红》把季节和文化绑得更紧。
深秋的寒夜，庭院里的落叶打着转儿，岳家军的精神就藏在这冷飕飕的空气里。
“满江红”的词一出来，季节的悲凉和家国情怀混在一起，比任何华丽场景都有力量。
如此看来，张艺谋的季节叙事，其实是中国电影的一面镜子。
80年代拼艺术，季节是故事的骨血，21世纪初追市场，季节成了装饰，现在重品质，季节又变回了情感的出口。
这转变，藏着中国电影的成长。
学界早注意到这一点了。
有学者说，季节叙事是解析张艺谋的关键切口，也是理解第五代导演的钥匙。
这话说得在理，从季节的运用里，能看到导演的初心和时代的痕迹。
观众的感受更直接。
有网友说，看《我的父亲母亲》时，想起了奶奶讲的初恋故事，春日的杏花比玫瑰还浪漫。
还有人在《一秒钟》的深秋里看哭了，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追电影的日子。
季节的共鸣，从来都不分年代。
张艺谋的厉害之处，在于把季节和民族文化捏在了一起。
《红高粱》的高粱酒、《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古建筑，都和季节配得严丝合缝。
这样的电影，既懂中国人的情感，也能让外国人看明白里面的文化味儿。
无奈之下，很多导演现在只敢拍大场面、大IP，忘了这些小细节里藏着真东西。
张艺谋用四十多年的创作证明，把季节这种意象用活了，电影才有魂儿，才能走得远。
搞不清未来的电影会变成什么样，但能肯定的是，观众需要的不是空洞的奇观，而是有温度的故事。
张艺谋的季节叙事，就像个提醒，别丢了那些能打动人心的小细节。
从红高粱的秋到满江红的冬，张艺谋用四季讲了四十多年故事。
这些季节里，有他的探索，有他的妥协，更有他的坚守。
毫无疑问，中国电影要走得远，就得像这样，把符号用出魂儿，而不是只做表面文章。
未来的张艺谋，说不定还会用春夏秋续写故事。
不管是哪一季，只要季节里还藏着人物的情感、时代的痕迹，就一定能打动观众。
毕竟，好电影里的四季，从来都和观众的生活连着呢。
来源：律法搬运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