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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小石

编辑丨竹林阁楼

A24出品的《如果有腿，我会踢你》太会“骗人”了，明明标注着“喜剧”，看完却让人后背发凉，说是部惊悚片一点不为过。

女主角萝丝・拜恩靠着这部片子拿了柏林电影节银熊奖最佳主角，她演的母亲琳达，把一个在家庭里熬到崩溃的女人演得太真实了。

这部剖析母女关系的电影，比很多恐怖片都让人窒息。

影片里的琳达是个心理咨询师，可自己的生活早就一团糟。

丈夫是海员常年不在家，女儿得了厌食症不肯吃饭，只能靠管饲治疗维持营养。

女儿把这根管子当成了依赖，琳达却觉得它像根枷锁，把自己牢牢绑在“母亲”这个身份上。

家里的水管突然爆裂，卧室全被淹了。

琳达只能带着女儿住进廉价旅店，狭小的房间里，她每天夜里还要给女儿做管饲治疗。

工作上的麻烦也找上门，她的一个病人咨询到一半突然失踪，还把刚出生的婴儿留在了咨询室。

婴儿的哭声在电影里响了整整两分钟，配上女儿时不时的高分贝尖叫，光听声音就让人烦躁。

琳达的体面一点点被磨掉，从一开始穿得体的西装高跟鞋上班，到后来换上宽松的卫衣和脏平底鞋，头发随便扎个丸子头，整个人透着一股被生活耗尽的疲惫。

导演玛丽・布隆斯坦说，这部片子的灵感来自她自己的经历。

她曾经带着病重的女儿住进圣地亚哥的汽车旅馆，全身心照顾孩子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女儿好了，我是谁？这个问题，大概是很多妈妈都有过的困惑。

影片里最戳人的细节，是琳达家天花板上的大洞。

水管爆裂后，这个洞就一直留在那，请来的装修工人也撂挑子不干了。

琳达偶尔跑回家独处，就盯着这个洞发呆。

醉酒的时候，她还会觉得自己被这个黑洞吸进去，回到女儿插管治疗的痛苦记忆里。

这个洞太有象征意义了，它像琳达心里填不满的愧疚，也像她丢失的自我。

而女儿身上的管饲管子，更像是一根病态的“脐带”，把母女俩紧紧绑在一起，谁也没法呼吸。

导演在电影里埋了很多有意思的隐喻，女儿逼着琳达买了一只仓鼠，抱着笼子念叨“我们永远永远拥有它”。

仓鼠在笼子里疯狂挣扎，多像这对母女的处境，以爱的名义互相囚禁。

更妙的是，电影前半段几乎没让女儿露脸，观众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和哭声。

这种处理让女儿的形象更像一个“负担”，直到最后琳达下定决心“剪断脐带”，我们才看到女儿可爱又关切的脸。

原来不是孩子天生“难缠”，只是过度绑定让彼此都变了形。

影片里琳达还看了一部叫《食人母亲》的恐怖片，讲的是家庭主妇变成食人魔的故事。

这部片子简直是琳达的内心写照，长期被家庭和育儿压力裹挟，哪个妈妈没在心里偷偷“崩溃”过几次？

其实这类“母性恐怖”电影早就有了，1956年的《坏种》讲的是母亲觉得女儿继承了邪恶基因，1968年的《罗斯玛丽的婴儿》把怀孕拍成了恐怖事件。

但现在的片子不一样了，2021年的《钛》、2023年的《可怜的东西》，都在讨论不用血缘绑定的母女关系。

《有腿》刚好接住了这个话题，现在的女性要面对经济压力、职场竞争，还要承担大部分育儿责任，低生育率、性别不平等这些问题，最后都变成了压在母亲身上的重担。

她们开始思考，母性是不是天生的？自己和孩子能不能做独立的个体？

影片的结局很有意思，琳达失踪的病人找上门要轻生，女儿的管饲机器又出了故障，所有糟心事堆在一起，琳达反而下定决心拔掉了那根管子。

她跑回家，发现常年出差的丈夫回来了，天花板上的大洞也被修好了。

本来以为会是一场大爆发，没想到导演给了一个温柔的答案。

丈夫修补的不只是天花板，还有这个家庭缺失的支撑。

琳达剪断的也不是母女情分，而是病态的依赖。

当两个人都成为独立的个体，关系反而回归了正常。

医生告诉琳达，那些创伤会自己愈合，这句话不仅是说给琳达听的，也是说给所有在母性里挣扎的女性。

母爱不是无底线的牺牲，也不是一辈子的捆绑。

给彼此一点空间，承认自己的疲惫和不完美，反而能让母女关系更健康。

这部电影最难得的地方，就是没把母亲塑造成完美的圣人，也没把女儿写成恶魔。

它只是真实地展现了一段充满矛盾的母女关系，让我们看到，妈妈也会崩溃，也会想逃离，但这并不影响她们爱孩子。

如果你是妈妈，或者和妈妈的关系很复杂，这部《有腿》一定能让你找到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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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史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