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狂野时代》以“六感”为钥匙,构建了一座名为“感官博物馆”的影像迷宫,引领观众穿越百年电影史的感官之旅,同时试图开启一个世纪的时光宝箱,用影像串联起关于中国历史进程的记忆和印象。从默片时代的黑白画面、夸张的肢体动作和钢琴配乐,表达对电影诞生初期的致敬开启,“迷
潮新闻客户端 丁莉丽
《狂野时代》以“六感”为钥匙,构建了一座名为“感官博物馆”的影像迷宫,引领观众穿越百年电影史的感官之旅,同时试图开启一个世纪的时光宝箱,用影像串联起关于中国历史进程的记忆和印象。从默片时代的黑白画面、夸张的肢体动作和钢琴配乐,表达对电影诞生初期的致敬开启,“迷魂者”以5个不同的造型和身份在不同时代出现,在电影史和时代发展史的并置中诠释光影力量与生命动感的相辅相成。第一章以怪物形象出现的“迷魂者”,在阴影和几何线条构成的鸦片馆里游荡,构成了对时代精神的精准捕捉。第二章以黑色谍战片的类型故事,呼应电影进入有声时代的历程进程,也是借民国这一混乱的背景,彰显电影中声音的力量。第三章则直接跳跃到那个荒谬的时代,甘苦难辨的虚无感背后,是东方禅意的弥漫。而后,滚滚向前的时代列车中,“迷魂者”成了那个随波逐流但未完全丢失本心的骗子,再是那个被吸血鬼女子吸引的小混混。充满弥散和拼贴感的影像,既有对时光更替的表达,也蕴涵对自我人生旅途的感叹。如结尾那个超过半小时、从黑夜持续到黎明的红色长镜头,易烊千玺与李庚希在废墟中奔逃后入海、拥吻,仿佛在与时间的尽头赛跑。而在荡麦歌厅出现的罗纮武、邰肇玫的CD歌曲、以及咬了几口的烂苹果,与导演前作《地球最后的夜晚》构成了互文式的呈现。这种并置是致敬吗?未必,就像片中那个几次都无法被点燃而随手扔掉的打火机,赫然印着“荡麦”两个字,更多的也许是无奈的自嘲。
所以,迷魂者是谁?这是电影本身的隐喻,也是一个心有不甘而愿意始终沉醉于梦境的灵魂的象征。在一个追求实用与永生的时代,艺术家就如同这个丑陋而悲伤的怪物,守护着被视为无用却关乎灵魂本质的幻梦。在人人放弃做梦的世界里,迷魂者的五个化身——怪物、美少年、和尚、骗子、小混混,仿若一个灵魂经历了五次转世,诠释了电影——系在时代腰扣上的魂,在不同时代经历的流转与重生,但最终无法避免消失的宿命。当影片结尾,蜡制影院在无声中融化,但一行字悄然浮现:“们曾经都是历史中的一具尸骨,此刻,你正在银幕的外面”。在空旷的影院中,一种苍凉感扑面而来,并慢慢地在周围弥漫开来。
影片结束了,又回到了关于毕赣电影的一个永恒的问题:你看懂了吗?
想起李安说的: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心有戚戚。对于这部作品而言,其实不必纠结于具体的细节和场景到底指向何方,超越创作俗套的奇思妙想以及流动光影,已经定义了这部影片的价值。但如果一定要给本片一个创作定位,我认为是一首影像之诗。六大感官与线性时间,建构起纵横交错的叙事结构,而那些散落在全片中的诗句,则映照出影片充满诗性的内在逻辑,与影片的英文片名“Resurrection”一起,构成了一种内在的呼应,表达了导演渴望电影艺术重生和时代重构的期待。
来源:钱江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