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毕赣执导的电影《狂野时代》,因主演易烊千玺、舒淇的影响力,预售票房破亿,11月22日首映票房达7950万元,碾压今年上映的不少商业大片。但在该片上映过程中,口碑开始两极分化,“看不懂”“退票15%”等关键词,让《狂野时代》频上热搜。
2025.11.27
作者 | 第一财经 吴丹
毕赣执导的电影《狂野时代》,因主演易烊千玺、舒淇的影响力,预售票房破亿,11月22日首映票房达7950万元,碾压今年上映的不少商业大片。但在该片上映过程中,口碑开始两极分化,“看不懂”“退票15%”等关键词,让《狂野时代》频上热搜。
《狂野时代》是毕赣导演时隔7年的第三部长片。今年5月,该片作为今年唯一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华语片,荣获主竞赛单元特别奖,评审团主席朱丽叶·比诺什称赞其为一部非凡的、充满诗意的电影,“它是如此与众不同,单在视觉方面就已经俘获了我,我觉得这无与伦比。”
影片延续毕赣过去那种梦境与现实交织的风格,带着观众进入一场百年幻梦之旅。
“开场半小时后,影厅只剩我一个人,包场了。”影迷苏莞11月26日在北京CBD万达看完160分钟的电影,眼见身边观众一个个离场。她很喜欢毕赣的处女作《路边野餐》,也记得,毕赣的第二部电影《地球最后的夜晚》在2018年底的跨年夜上映时,正好在零点结束,这个噱头让很多情侣一起前往观影,但依然有很多人中途离场。这一次,导演似乎想用五个梦境拍出百年电影史,她觉得,“想法很好,但手法有点兜不住野心。”
影评人孙孟晋则认为,该片具有史诗般的气质,影片的诗意和美学都做到了极致,“电影可以这样美,可以如此梦幻如此奢侈地记录一代代人的苦楚与时世的艰难。《狂野时代》不是一个贯穿始终的传统的故事,像是不同的乐章,但生命始终在流逝,最后,电影和人生深深地融为一体。”
《狂野时代》口碑的撕裂,是有明星加持的艺术电影在流量至上的时代遭遇的市场悖论。一边是拿下戛纳电影节特别奖的高光时刻,另一边则是与粉丝经济互为碰撞后难以匹配的现实。
截至11月27日,《狂野时代》上映六天,票房达1.53亿,排片占比一路下滑至6.8%。
位于北京朝阳公园东侧的微博IN跨次元引力场,刚开业一个多月,因为《狂野时代》上映和易烊千玺25岁生日,成了城中热闹的打卡点。
全楼屏幕轮播的电影片段,加上立牌、冰屏、花墙,以及无数涌入场内的粉丝,让整栋楼成为易烊千玺的沉浸式空间,明星号召力变得无比直观。
易烊千玺跻身金鸡奖影帝,还未上映的《狂野时代》也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赢家。电影的另一位主演李庚希是上一届金鸡奖影后,加上近期首次执导处女作《女孩》的舒淇热度颇高,《狂野时代》的预售破亿几乎顺理成章。
一些出手阔绰的易烊千玺粉丝为了支持偶像,花费心思准备与电影相关的应援礼物,布置展台,包场送票看片。一些粉丝在豆瓣上表示,因为偶像在电影中分饰五个角色,淋漓尽致展现了不同时代的表演,占据绝大多数镜头,让他们感到颇为满意,但也有不少观众表示“第一次看文艺片”“看不懂”。
对于那些既不是粉丝,更加熟悉传统叙事模式的观众来说,非线性叙事的《狂野时代》并不友好。其诗意的镜头、偏于哲理的宏大题材,对观众的理解来说,是一项挑战。
在豆瓣上,十万人为《狂野时代》打出6.5分,大部分评分在一颗星与五颗星之间截然对立,显示出电影在观众心中的两极分化。
不喜欢的人认为,《狂野时代》过于刻意,“形式大于内容,华丽炫技、内核空洞”,属于导演的自嗨。认同的人则认为,毕赣以表现主义和怪诞美学织造出一个迷魂般的世界,足以列入“2025华语电影佳作”。
孙孟晋认为,毕赣用一个穿越生死界限的“迷魂者”串联起中国百年历史,充满哲学审视的企图,“他把每一个时代都解构成一种瞬间化的表达,看似抽象与梦境,实际很现实,而且越到后面越清晰。这其实是毕赣的历史观,镜子和迷宫都是历史留给我们进入的途径。”
十年,三部长片,对一位年轻的导演来说并不算多。毕赣自己认为,这个数量刚刚好,“每部电影涉及的都是很终极的命题。”
在中国导演中,毕赣是颇受瞩目的作者电影创作者。2015年,26岁的毕赣凭《路边野餐》获洛迦诺电影节最佳新导演奖;2018年《地球最后的夜晚》入围当年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今年,《狂野时代》在戛纳首映并获得特别奖。
诗意、琐碎、晦涩之上,叠加一种虚构的迷离气息,几乎可以说是毕赣每一部电影的特质。自然,“看不懂”的评论,以及影评人不断对他的电影进行解读,成了常态。
对毕赣来说,无论看得懂还是看不懂,他都是接纳的。他的电影中有很多隐喻与符号,但他并不试图让人去解谜。
易烊千玺饰演的“迷魂者”,是一个在历史中跳跃和迷失的疯狂者。他扮演了五个不同的角色,从早期默片时代出发,经过迷幻的烟馆,穿过上世纪30年代的谍战镜廊,再去往破庙体会“苦”与“空”。他出现在80年代经济开放的年代,那里流行着特异功能和骗术;又出现在90年代的夜店和千禧年前夜的KTV,感受世纪末的情绪。毕赣用他的镜头,梦幻而奢侈地记录一代代人的迷茫、苦楚与艰难,影片的诗意和美学,也将这种人间的幻灭感推向极致。
在闭关创作的几年里,毕赣关掉朋友圈,专心筹备电影。关于如何理解这个世界,是最困扰他的问题。他为此读了康德,受到颇多影响,“在他的概念里,真实世界是永远不可能被我们了解的。我们只能了解到我们的知觉,至少它存在过。”
这部电影的核心就是,如何抽象地概括一个世纪,并以人的知觉和梦境,去讲述这七年毕赣对于自身和更大范围“人类命运”的思考。有意思的是,故事只到千禧年,“迷魂者”就重回了默片时代。对于毕赣来说,这也是一种疑问,电影的归宿将是何方。
毕赣坦言,电影拍完之后,他会面临很多压力,但他会选择回避。至于电影的未来,也不是他思考的范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他说,“拍电影是因为我们喜欢,不是因为电影特别能赚。客观环境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但拍电影这件事是我们的兴趣。”
微信编辑 | 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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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第一财经资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