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960 万平方公里！ 这是美国的国土面积，世界第四，仅次于中国。 结果人口呢？3.3 亿，差不多只有中国的四分之一。 我脑子里第一次闪过这个对比时，以为美国会是哈萨克斯坦那种“寂静狂飙”的放大版。
960 万平方公里！ 这是美国的国土面积，世界第四，仅次于中国。 结果人口呢？3.3 亿，差不多只有中国的四分之一。 我脑子里第一次闪过这个对比时，以为美国会是哈萨克斯坦那种“寂静狂飙”的放大版。
直到飞机降落在洛杉矶国际机场，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人潮、车流、噪音，混合着热浪和汽油味，瞬间把我从“地广人稀”的幻想里拽了出来。 我拖着箱子，站在航站楼门口，看着眼前看不到尽头的车灯长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莱坞是不是对“堵车”这个词有什么误解？电影里主角们在洛杉矶高速上飙车，难道都是凌晨三点拍的？
我来美国之前，脑子里的美国是好莱坞电影拼凑起来的： 纽约的摩天大楼，洛杉矶的阳光沙滩，德州的牛仔，芝加哥的黑帮枪战。 人人都开着肌肉车，住在带泳池的大房子里，周末开派对，言谈举止间都是自信和自由。 结果真正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真实的美国，和电影里演的，根本就是两个平行世界。
一、被“甜”和“大”支配的恐惧
来美国的第一周，我经历的最大文化冲击，不是语言，不是人种，而是食物。 第一次去超市，我站在饮料区前，呆了足足五分钟。 整整一面墙的货架，从上到下，全是五颜六色的汽水、果汁、能量饮料。 我拿起一瓶看起来很健康的“100%纯果汁”，配料表一看，傻眼了：每份含糖40克。 什么概念？世界卫生组织建议的成年人每日糖摄入量是25克。 这一瓶下去，直接超标。
我开始不信邪的检查所有东西。 面包，是甜的。 番茄酱，是甜的。 沙拉酱，是甜的。 甚至连一些薯片和饼干，都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甜味。 美国人好像把糖当盐用，恨不得所有东西都用糖浆腌一遍。
然后是分量。 第一次在快餐店点中杯可乐，服务员递给我一个像水桶一样的杯子，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反复确认：“This is medium？” 他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肯定的点点头。 我拿着那杯可乐，感觉自己两只手都握不稳。 后来我学乖了，点单永远只点小份（Small），但小份也常常比我在国内认知的大份还要大。
这种“糖分炸弹”和“巨无霸分量”的组合拳，后果是显而易见的。 我开始留意街上的行人。 好莱坞电影里，海滩上全是腹肌帅哥和比基尼辣妹，主角们个个身材健美。 现实呢？ 我在沃尔玛超市里，看到最多的是被超大号购物车衬托的更加庞大的身躯。 很多人走路都显得很吃力，需要借助电动代步车在超市里穿行。 我查了一下美国疾控中心（CDC）的数据，美国成年人的肥胖率超过40%。 这个冰冷的数字，和我眼前看到的景象，严丝合缝的对上了。
我住的公寓楼下有个健身房，24小时开放，器械很新。 可我每次去，里面都空荡荡的，偶尔有几个人，也都是在跑步机上慢悠斯的走，一边走一边刷手机。 反而是楼下的必胜客和麦当劳，永远在排队。 我突然明白了，好莱坞电影里的身材管理，对大部分普通美国人来说，可能和拥有一个超级英雄邻居一样，都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幻想。
二、没有车，你就没有腿
来美国之前，朋友告诫我：“第一件事，去考驾照，买车。” 我当时不以为然。 我在北京上海都生活过，地铁、公交、网约车，出门方便的不得了，甚至很多时候骑个共享单车就能解决问题。 我觉得，美国再怎么说也是发达国家，公共交通总不至于太差吧？
现实又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住在洛杉矶一个不算偏僻的社区，第一次尝试坐公交去市中心。 先是用谷歌地图查路线，显示要换乘两次，总耗时1小时40分钟。 同样的距离，开车只需要25分钟。 我抱着体验生活的心态，走到了公交站。 站牌很简陋，就是一个铁杆子，上面贴着一张时刻表。 时刻表上写着“每30-45分钟一班”。 我在加州的阳光下站了快一个小时，热的汗流浃背，才终于等到一辆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公交车。 车上人不多，但味道很复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酸味。 乘客大多是老人、学生，或者看起来像社会底层的人。 我旁边的座位上，一个流浪汉抱着他所有的家当，睡的昏天黑地。
那一次之后，我彻底放弃了“公交出行”这个天真的想法。 在美国，除了纽约、芝加哥等少数几个大都市的核心区，大部分地方的公共交通约等于无。 城市被设计的逻辑，就是围绕着汽车展开的。 巨大的停车场，宽阔的马路，汽车穿梭餐厅（Drive-thru），汽车电影院。 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你：你必须有辆车。
没有车，你寸步难行。 去最近的超市，走路要半小时。 去银行办个业务，可能在5公里之外。 想找个朋友吃饭，他家可能住在开车一小时外的另一个城市。 网约车？有，但价格贵到让你心疼。从我家到机场，打车要80美元，我自己开车，油费加停车费可能都不到20美元。
于是，买车成了头等大事。 但车也不是买了就完事了。 保险、油费、保养、维修、停车费……每个月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一个本地朋友跟我算过一笔账，他那辆普通的丰田凯美瑞，每个月固定支出就要400多美元。 这还没算上时不时收到的罚单。 洛杉矶的停车规则复杂到可以写一本书，路边一个牌子上密密麻麻写着几点到几点可以停，什么日子不能停，清洁日不能停…… 我因为看错一个牌子，被罚了73美元，心疼了好几天。
电影里，主角们开着拉风的跑车，在海岸公路上兜风，背景是夕阳和海浪。 现实里，我每天开着我的二手本田，堵在上班的路上，闻着尾气，听着收音机里烦人的广告。 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美国被称为“车轮上的国家”。 因为在这里，车轮不是一种选择，而是一种生存必需品。 它不是自由的象征，而是生活的枷锁。
三、账单、小费和“看不见”的税
好莱坞电影里很少谈钱。 主角们好像从来不用担心房租和水电费，一言不合就辞职去环游世界。 但真实的美国生活，是由一张张账单构成的。
我租的公寓，每个月除了房租，还要交水费、电费、燃气费、网费、垃圾处理费…… 每一项都是一个独立的公司，每个月给你寄一张独立的账单。 稍不留神，就可能忘记支付某一项，然后面临断水断电和高额的滞纳金。
更让我头疼的是“看不见”的税。 在美国，你看到的价格，都不是最终价格。 超市里一瓶牛奶标价3.99美元，结账时会变成4.3美元，因为要加上消费税。 每个州、甚至每个城市的税率都不同。 这导致我每次买东西，都得在心里默默的做一道乘法题。 刚来的时候很不习惯，总感觉自己被“骗”了。
而比税更让人纠结的，是小费文化。 餐厅吃饭，要给15%-20%的小费。 理发，要给小费。 住酒店，有人帮你拿行李，要给小费。 打车，要给小费。 甚至连在咖啡店买一杯咖啡，刷卡机上都会跳出15%、18%、20%的小费选项。 给少了，会觉得服务员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鄙夷。 不给，更是想都不敢想，那是一种严重的社交失礼。
有一次我和朋友去一家不错的餐厅吃饭，服务我们的是一个很帅的小哥，全程笑脸相迎，添水换盘子非常殷勤。 我们吃的很开心，结账时，朋友在账单上签了20%的小费。 我有点不解的问他：“服务是很好，但20%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朋友叹了口气说：“在美国，服务员的底薪非常低，很多州只有每小时两三美元，他们就是靠小费活的。你给的小费，就是他们的工资。”
我一下子沉默了。 原来那热情的笑容背后，是如此现实的生计压力。 这套系统把评价服务质量的权力交给了顾客，但也把支付服务员薪水的责任，巧妙的转嫁给了顾客。 每一次消费，都像一次道德和数学的双重考验。 你不仅要计算自己花了多少钱，还要计算别人应该赚多少钱。
电影里，富豪们随手扔下一张百元大钞说“Keep the change”。 现实里，我每次在刷卡机上点那个“18%”的按钮时，心都在滴血。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很多美国人喜欢用信用卡。 因为工资一到手，就要被各种账单瓜分殆尽，剩下的钱根本不够花。 “活在当下，债在未来”，这似乎是很多普通美国人的生活哲学。
四、自由的代价是孤独
来美国之前，我最向往的是这里的“自由”。 电影里，人们可以自由的表达观点，自由的选择生活方式，没有人会对你指指点点。 来了之后发现，这种自由是真实存在的。
我的邻居，一个是满身纹身的朋克乐手，每天下午都能听到他屋里传来的重金属音乐。 另一个是虔诚的基督徒家庭，每周日都会穿着正装去教堂。 大家在电梯里遇到，会礼貌的点点头，说一句“How are you？”，但谁也不会去干涉对方的生活。 你想穿什么，化什么妆，爱什么人，都是你自己的事。 这种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一开始让我觉得很舒服。 没有亲戚催婚，没有邻居打听你的工资，没有同事八卦你的私生活。
但时间长了，我慢慢品出了这种自由的另一层味道：孤独。 美国人的社交，像一场场精心编排的舞台剧。 大家在派对上举着酒杯，谈笑风生，看起来热络的不得了。 但派对一结束，人一走，就立刻恢复到冷冰冰的“邻居”关系。 你想约一个朋友吃饭，往往需要提前一两周预约。 临时起意的“晚上一起撸个串”，在这里几乎不可能实现。
那个经典的“How are you？”，更像一句“你好”的同义词。 没有人真的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标准的回答是“Good， how are you？”，然后擦肩而过。 有一次我心情很差，一个同事照例问我“How are you？”，我鬼使神差的回了一句“Not so good”。 他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Hope you feel better soon”，然后迅速的走开了。 那一刻我明白了，这种“礼貌的关心”，只是一个社交脚本，它不负责承载你真实的情绪。
在这里，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原子，被一层无形的“隐私”外壳包裹着。 这层外壳保护了你，也隔绝了你。 生病了，你得自己开车去看医生，自己去药店拿药。 车坏在半路，你只能打电话叫拖车公司，然后一个人在路边等待。 深夜想找个人聊聊天，翻遍了通讯录，也不知道该打给谁，因为怕打扰到别人。
电影里，主角遇到困难，总会有一群朋友两肋插刀，拔刀相助。 现实里，我看到更多的是GoFundMe（一个众筹网站）上为自己或家人的手术费、学费、甚至丧葬费求助的帖子。 当社会福利系统无法完全兜底时，“自由”的另一面，就是你必须独自承担生活所有的风险。 这种孤独，不是住在深山老林里的那种物理隔离，而是身处人群之中，却感觉自己是一座孤岛。
五、被割裂的“合众国”
美国的国名是“United States of America”，合众国。 但在这里生活越久，我越觉得它充满了“割裂”。
首先是地理上的割裂。 从飞机上往下看，美国是巨大的色块。 东海岸是密集的城市群，中西部是大片的绿色和黄色农田，西部是壮丽的红色山脉和荒漠。 生活在纽约曼哈顿的人，和生活在堪萨斯州农场的人，过的几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生。 他们看不同的新闻，吃不同的食物，关心不同的话题。 我从洛杉矶开车去拉斯维加斯，中间穿过莫哈韦沙漠。 几个小时的车程里，窗外是无尽的荒凉，手机信号时有时无。 路边偶尔出现的小镇，破旧的像西部片里的场景。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穿越了，从一个光鲜亮丽的现代都市，掉进了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这种巨大的地域差异，让“美国人”这个概念变得非常模糊。
然后是阶级和种族的割裂。 好莱坞喜欢拍“美国梦”的故事，一个穷小子通过努力，最终走向人生巅峰。 但现实中，阶级的壁垒坚固的超乎想象。 富人区的孩子，上的是顶尖的私立学校，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他们的邻居是医生、律师、企业家。 贫民区的孩子，上的是混乱的公立学校，每天要担心校园暴力和毒品，他们的未来似乎在出生时就被限定了。 这两个世界，虽然可能只隔着几条街，但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交集。
种族问题更是美国社会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 电影里，黑人、白人、亚裔可以是最好的朋友。 现实里，不同族裔的人，往往生活在各自的社区里。 我住的社区，大部分是亚裔和白人。 而开车去南洛杉矶，看到的就几乎全是黑人和拉丁裔。 这种无形的隔离，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大家嘴上说着“政治正确”，说着“多元化”，但内心的隔阂和偏见，依然根深蒂固。
最后是政治上的割裂。 “红州”与“蓝州”的对立，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支持共和党的人和支持民主党的人，仿佛活在两个平行宇宙。 他们看不同的新闻台（福克斯新闻 vs CNN），在社交媒体上互相攻击，甚至会因为政治立场而和家人朋友断绝关系。 我亲眼见过，因为一个关于总统的笑话，一场本来很愉快的烧烤派对，瞬间变得剑拔弩张，最后不欢而散。 这种撕裂感，是你在电影里永远感受不到的。 电影里的美国，总能在外星人入侵或者世界末日时，团结一致，同仇敌忾。 现实里的美国，却常常因为一些内部问题，吵的不可开交。
六、好莱坞滤镜碎了之后
离开美国前，我又去了一次好莱坞的星光大道。 游客们兴奋的蹲在地上，和刻着明星名字的星星合影。 旁边的流浪汉推着购物车，麻木的走过。 穿着蜘蛛侠和超人劣质戏服的人，缠着游客要小费。 空气中混杂着大麻、尿骚和廉价热狗的味道。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光怪陆离，那么不真实。
我抬头看了一眼远处山上的“HOLLYWOOD”标志。 在加州灿烂的阳光下，那几个白色的字母显得有些斑驳和陈旧。 它就像一个巨大的滤镜，把一个复杂、矛盾、充满问题的真实美国，美化成了一个简单、美好、人人向往的童话。
真实的美国，没有那么多英雄和奇迹。 它更多的是，在沃尔玛排队结账的普通人，在高速公路上堵车的上班族，为下个月账单发愁的年轻人，和在社区公园里独自散步的老人。 它不完美，甚至可以说问题很多。 它庞大、粗糙、甜腻、昂贵，又充满了惊人的创造力和顽强的生命力。
我突然想起刚来时，房东对我说的一句话。 他是个在洛杉矶生活了三十年的墨西哥移民。 我问他，你觉得美国怎么样？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他只是指着窗外，平静的说： “你看，太阳每天都会升起，不是吗？你得自己找吃的，自己找乐子，自己活下去。”
这句话，一点也不好莱坞。 但我觉得，这可能才是我在这里看到的最真实的美国。
美国旅行出行Tips：
租车是必须的：除非你的行程完全限定在纽约曼哈顿，否则请务必在落地后第一时间租车。提前在网上预订，并购买全额保险（LDW/CDW），不要为了省几十美元而冒巨大风险。同时，下载好离线地图，因为很多国家公园和州际公路没有手机信号。
警惕“糖衣炮弹”：在超市购物时，养成看配料表的习惯，尤其是“Added Sugar”（添加糖）这一项。点饮料时，可以要求“Unsweetened”（无糖）或者“Light ice”（少冰）。在餐厅点餐，如果不想吃到撑，可以和朋友分享一份主菜，或者直接把一半打包带走（To-go box），这在美国非常普遍，没人会觉得奇怪。
预算要加上税和小费：记住所有标价都是税前价。消费税率各州不同，一般在5%-10%之间。用餐、理发、打车等服务性消费，请准备好15%-20%的小费。可以在手机上装一个计算器，方便结账时计算。现金小费更受服务人员欢迎。
医疗准备：来美国之前，一定要购买一份高额的旅行医疗保险。美国的医疗费用是天价，一个简单的急诊，账单就可能上千美元。随身携带一些常用药，如感冒药、肠胃药、止痛药，因为在美国买药需要医生处方，非常麻烦。
保持“礼貌的距离”：“How are you？”只是打招呼，简单回答“Good， thanks”即可，不要真的开始倾诉你的烦恼。与人交往，保持尊重和边界感，不要打探对方的年龄、收入、婚姻状况等隐私问题。
安全第一：美国的治安状况地区差异极大。白天看起来很繁华的街区，晚上可能就变得不安全。尽量避免天黑后独自在不熟悉的街区行走。车内不要放置任何可见的财物，哪怕是一个空袋子，都可能引来砸窗盗窃。遇到流浪汉或精神失常者，保持距离，不要有眼神接触，快速走开。
探索“非著名”景点：不要只盯着纽约、洛杉矶、拉斯维加斯。美国的魅力，更多隐藏在那些巨大的国家公园、特色鲜明的小镇和壮丽的1号公路、66号公路之上。规划一次公路旅行，你会看到一个更真实、更多元的美国。
来源：星河漫步一点号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