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英雄拯救世界,她偏要拍一部“烂尾”

快播影视 欧美电影 2025-10-27 18:16 1

摘要:说它奇怪,不是因为题材。一枚核导弹飞向芝加哥,美国政府有20分钟决定怎么办——这个设定其实挺常规的,冷战时代的惊悚片玩过无数遍了。

凯瑟琳·毕格罗拍了一部奇怪的电影。

《炸药屋》。

说它奇怪,不是因为题材。一枚核导弹飞向芝加哥,美国政府有20分钟决定怎么办——这个设定其实挺常规的,冷战时代的惊悚片玩过无数遍了。

奇怪的地方在别处。

电影开场,白宫战情室的奥莉维亚·沃克上尉正在接班。平常的一天。咖啡,简报,各种缩写词满天飞。然后雷达发现了一个东西。起初以为是朝鲜例行的导弹测试,后来发现不对——这玩意儿进入了低轨道,正朝着芝加哥飞过去。

20分钟后撞击。

阿拉斯加的冈萨雷斯少校紧急发射了两枚拦截导弹。一枚没能展开,另一枚偏了。他冲到外面,对着初升的太阳吐了。

国防部长里德·贝克得知导弹要砸到芝加哥。他疏远已久的女儿住在那儿,来不及撤离了。贝克走到五角大楼楼顶,纵身一跃。

总统正在看篮球赛,被叫走了。跟着一个叫里维斯的海军中校,匆匆撤离华盛顿。海军一号的螺旋桨声里,总统试图给在非洲的妻子打电话。信号不好。他问里维斯该怎么选。

里维斯给了两个选项。

然后呢?

电影倒回去了。

同样的早晨,同样的咖啡,同样的雷达信号。这次镜头跟着战略司令部的布雷迪将军和国家安全副顾问巴林顿。他们在争吵。布雷迪想立刻报复,先发制人打击所有可能的敌人。巴林顿说等等,我们连是谁发射的都不知道。

会不会是朝鲜的改装潜艇?会不会是俄罗斯?还是意外发射?

电话打到俄罗斯外长那里。对方说不是我们干的,你们要是敢动我们,我们就反击。

导弹继续飞。

电影再一次倒回去。

第三次,镜头跟着伊德瑞斯·艾尔巴演的总统。他被压力压垮了,面对那本装满报复方案的活页夹不知所措。里维斯给他讲解各种选项。总统说不出话。

太阳升起来了。冈萨雷斯还跪在地上,嘴边是呕吐物。高级官员们进入了宾夕法尼亚的地堡。

电影结束。

你等着看总统最后选了什么吗?没有。

你等着看芝加哥被炸了没有吗?也没有。

毕格罗拍了前40分钟,然后把同样的40分钟又拍了两遍,每次换个角度。

很多人骂这个结构。说重复,说拖沓,说第三遍的时候完全失去了紧张感。烂番茄从90%掉到79%,还在继续掉。

但这可能也是这部电影聪明的地方。

想想这个设计。不是《罗生门》那种“每个人记忆不同”的多视角。这里的三个视角看到的是同一个客观事实:导弹在飞,时间在流逝,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重复的不是信息,是无助。

沃克上尉在白宫看着屏幕上的弹道曲线,她能做的就是收集信息,转述,等待。布雷迪将军在内布拉斯加盯着同样的数据,他急着按下按钮,但没有权力。总统有权力,但不知道该按哪个按钮。

每个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全力以赴,但整个系统陷在一种诡异的瘫痪里。

不是因为有人失职,是因为这个问题本身没法回答。

你怎么在20分钟里确定是谁发射的?朝鲜的潜艇理论上能做到,但不确定。俄罗斯否认了,但他们可能说谎。如果猜错了,全面核战争就打响了。如果不反击,芝加哥被炸了你坐以待毙。如果反击了,可能杀掉几千万无辜的人。

这是个关于程序的电影。不是个人英雄的电影。

毕格罗拍《拆弹部队》的时候,镜头紧紧跟着主演杰瑞米·雷纳。他的手在抖,他在做决定,他要活下去。那是个体的生存。

《炸药屋》里没有这样的人。沃克只是传声筒,布雷迪只是建议者,总统只是选择者。没人能真正掌控局面。

重复的结构重复说着:换谁都一样。

这就是为什么电影不给你结局。不是因为导演想装高深,是因为结局不重要。

或者说,无论哪个结局都一样荒谬。

总统选择报复,杀掉几千万人,事后发现可能打错了对象——荒谬。

总统选择不报复,芝加哥被夷为平地,凶手逍遥法外——荒谬。

总统犹豫太久,错过了反击窗口,美国的威慑力崩溃——荒谬。

这不是设计一个“好”的解决方案的问题。这是人类制造了一个没有解决方案的系统。

电影开头打出字幕:全球大国曾经致力于减少核武器,那个时代结束了。

毕格罗要说的不是“核战争很可怕”。谁不知道核战争可怕?

她要说的是:我们建造了一座炸药屋,然后住在里面,假装这很正常。

白宫战情室的人喝着咖啡,堵在路上,打高尔夫球。然后突然,一个雷达信号,一切都变了。但其实什么都没变——炸药一直在那里,只是今天有人点了火柴。

有人批评电影没有明确敌人是迎合政治正确,是回避。我倒觉得这是最真实的地方。

因为谁是敌人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游戏本身。这个“相互确保摧毁”的游戏,这个20分钟决策窗口的游戏,这个把几千万人的生死交给几个睡眠不足的官僚和一个不知道该选哪页的总统的游戏。

朝鲜?俄罗斯?将来可能是伊朗,可能是印度和巴基斯坦,可能是任何一个有核武器的国家。甚至可能是误报,可能是技术故障。

只要这个系统存在,早晚会有人——或者某个东西——按下按钮。

五角大楼对这部电影不满意。当然不满意。电影里拦截导弹失败了,冈萨雷斯少校吐了一地。五角大楼花了500亿美元建造那套系统,现在好莱坞拍个电影说它不管用。

但这恰恰证明了一点:我们把希望寄托在技术上,寄托在程序上,寄托在如果X发生我们就做Y的预案上。

然后那个“如果”真的来了,系统根本无计可施。

有评论说得很好:这不是《奇爱博士》。库布里克拍讽刺,毕格罗拍纪录片。或者说,拍一个太真实以至于让人倍感不适的模拟演习。

换一个对标:保罗·格林格拉斯导演的《93航班》让你看劫机者怎么劫机,乘客怎么反抗,过程的每一步。不煽情,不渲染,就是还原。看完你不会觉得“好精彩的电影”,你会觉得“天哪这真的发生过”。

《炸药屋》用同样的方法拍了一个还没发生的事。

还没发生。

但随时可能发生。

这就是这部电影的用意。它不是拍给你看一个故事,它是拍给你看一个状态。一个我们现在就身处其中的状态。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每个人都在尽职尽责,每个系统都在运转。然后某一天,某个信号出现,整个世界就可能在20分钟内结束。

不是因为有人邪恶,不是因为有人疯狂,而是因为系统是这样设计的。

毕格罗小时候,老师让学生们躲到桌子底下演习核爆炸。她说,那当然没用,桌子挡不住核爆炸。但大人们让孩子们这么做,仿佛这样就能活下来。

这部电影就是那张桌子。

我们建立的所有程序,所有应急预案,所有拦截系统,所有热线电话,本质上都是那张桌子。让我们觉得自己有准备,有控制,有办法。

但核弹来的时候,桌子没用。

程序也没用。

有影评人抱怨,说电影太多军事术语,太多缩写,看得人一头雾水。但这多半也是故意的——它们让系统看起来很专业,很精密,很可控。

但说到底,它们只是一堆字母。

导弹还是在飞。

想看爽片的人,想看英雄拯救世界的人,想看总统最后做出英明决策的人——对不起,这电影不拍。

它要你坐在那里,看着同样的场景一遍又一遍,感受那种绝望的重复,那种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的宿命感。

然后电影结束,字幕升起,你走出电影院或者关掉播放窗口,回到现实世界。

炸药还在那里。

房子还在那里。

我们还住在里面。

这部电影不是要吓唬你。是要提醒你,你早就该害怕了。

来源:梦回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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