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25年,匈牙利作家克拉斯诺霍尔卡伊·拉斯洛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消息传来,全球文学爱好者为之振奋,而影迷们的思绪则不由自主地飘回他那部被誉为"不可改编"的文学杰作——《撒旦探戈》,以及贝拉·塔尔于1994年打造的七小时影像史诗。这部作品以其独特的结构和深邃的哲
2025年,匈牙利作家克拉斯诺霍尔卡伊·拉斯洛荣获诺贝尔文学奖的消息传来,全球文学爱好者为之振奋,而影迷们的思绪则不由自主地飘回他那部被誉为"不可改编"的文学杰作——《撒旦探戈》,以及贝拉·塔尔于1994年打造的七小时影像史诗。这部作品以其独特的结构和深邃的哲思,成为了世界艺术电影史上的一座丰碑。
环形叙事:探戈舞步中的命运交响
《撒旦探戈》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其"前进两步,后退三步"的环形结构。原著小说十二章的编排正如探戈舞步,而电影忠实地再现了这种叙事节奏。这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是通过多重视角的叠加,让观众在时间的循环往复中体验到更深层次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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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结构在电影中具象化为一个个循环——人物的命运在希望与绝望间摇摆,却始终无法逃离那个封闭的世界。正如影片中那个著名的隐喻:"躲在角落,粘连起一切物体,并等待蛛网震动的蜘蛛",影片自己织成了一张外部首尾相连,中部错综复杂的圆形蛛网。
长镜头:时间中的存在困境
贝拉·塔尔执著于长镜头的美学,在《撒旦探戈》中达到了极致。开场八分钟的横移镜头,跟随牛群从农舍缓缓走出,奠定了全片的史诗气魄与绝望基调。这些镜头不是炫技,而是对观众感知时间的重塑。
在七个多小时的观影过程中,电影里的时间与真实时间逐渐重叠,我们不再是被动的观看者,而是与角色共同经历着那片泥泞大地上的等待与行走。医生蹒跚买醉的跟拍镜头,或是村民们无休止的舞蹈,都在长镜头的凝视下,成为了一种存在的直观展示。
塔尔的长镜头"让演员在真实时间存在,让观众随他们的情态同步呼吸",这种电影语言是对现代快速剪辑文化的彻底反叛,它迫使我们直面生命的本真状态。
人性的寓言:希望与欺骗的辩证
在一个泥泞、阴雨连绵的匈牙利乡村,村民们等待着一个救世主般的骗子——伊利米亚什。他承诺带领大家走向新的开始,实则卷走了他们所有的钱财。这一情节构成了影片核心的寓言——人类如何在希望的诱惑与现实的残酷间徘徊。
影片中的角色大多处于一种等死状态,而伊利米亚什的出现给了他们改变的幻觉。值得注意的是,导演对这些底层人物并没有施以简单的同情,而是采取了一种"贴身的描摹",犹如制作动态标本般,将他们的生存状态客观呈现。
片中最令人心碎的莫过于小女孩艾什蒂的故事线。她从一个被施暴者转变为施暴者,最终成为自己生命的终结者。她的死亡是对那个循环世界最决绝的告别,也是对成人世界虚伪的最强烈控诉。
撒旦的舞步:人类境况的隐喻
"撒旦探戈"这一标题本身就富含深意。在撒旦的注视下,人们跳起欢快的舞步,而探戈中前进与后退的步骤,隐喻着人类在历史中的进退维谷。影片最后一章题为"The Circle Closed(封闭的环)",明确指出了这种循环的不可打破。
电影中那个著名的舞蹈场景——村民们在手风琴的伴奏下无休止地旋转,是一种"不去哪儿的行走",恰如我们生活中那些看似前进实则原地踏步的努力。这种循环不是外力的强制,而是人类自身的习性与选择导致的必然。
影像的文学性:当拉斯洛遇见贝拉·塔尔
克拉斯诺霍尔卡伊·拉斯洛的文学语言以其绵密、毫无间歇、不分段落的长句著称,而贝拉·塔尔找到了与之对应的影像表达——那些几乎令人窒息的长镜头。这种合作不是简单的改编,而是两种媒介在美学上的深度共鸣。
拉斯洛2025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对他文学成就的肯定,而《撒旦探戈》电影则是这种文学性成功转化为影像的罕见案例。电影中的黑白摄影、精心设计的音效,以及演员"在长镜头凝视之下仍然从容"的表演,共同构成了一部必须"去经历"的观影体验。
影墩墩锐评:一次永不结束的观影之旅
《撒旦探戈》不是一部轻松的电影,它挑战着观众的耐心与习惯。如一位观众所言,它"会名列我这辈子不想再看第二次的电影第一名,精神损耗是真的偏大"。然而,正是这种深层的震撼,让它成为了苏珊·桑塔格口中"但愿在我有生之年,年年都重看一遍"的作品。
在拉斯洛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今天,回望《撒旦探戈》,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部电影,更是一次对人类存在状态的深刻勘探。它告诉我们,生活有时就像那永不停歇的雨,而我们都在泥泞中寻找一条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出路。这部七小时的巨作,以其完美的闭环结构,成为了电影史上最黑暗也最耀眼的光芒之一——正如评论所言,"从黑暗中诞生的东西,最终也必将朝黑暗而去",但在这个过程中,它照亮了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的荒原。
来源:阿宝侃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