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结婚三年,我每天给江临煮醒酒汤。 他却带着新晋小花回家,让我「学着点」。 我摘下围裙转身就走。 三个月后国际电影节,我的剧本斩获最佳编剧。 获奖感言时我笑中带泪: 「感谢前夫用出轨教会我,爱情不如搞事业。」 江临红着眼闯进后台: 「老婆,我每天喝得烂醉如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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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三年,我每天给江临煮醒酒汤。 他却带着新晋小花回家,让我「学着点」。 我摘下围裙转身就走。 三个月后国际电影节,我的剧本斩获最佳编剧。 获奖感言时我笑中带泪: 「感谢前夫用出轨教会我,爱情不如搞事业。」 江临红着眼闯进后台: 「老婆,我每天喝得烂醉如泥,你怎么不回来煮醒酒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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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城市的灯火早已连成一片璀璨的星河。
电子钟跳转到晚上十一点。
白芷将灶火调成文火,砂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浓郁的中药味混合着红枣的甘甜弥漫在偌大的厨房。她守着这锅醒酒汤,像过去一千多个夜晚一样,计算着江临回来的时间。
三年了。从她大学毕业嫁给他,成为外人眼中那个幸运的“江太太”开始,这项深夜的功课就雷打不动。
起初是心疼他应酬辛苦,后来,渐渐变成一种近乎卑微的习惯。
玄关传来钥匙碰撞的声响,有些杂乱,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白芷擦干手,刚走出厨房,就看到江临斜倚在门框上,领带扯得松垮,眼底带着醉意,但更多的是一种……玩味的兴奋。他身后,跟着一个明艳照人的年轻女孩,当红小花林薇薇,最近正和江临传绯闻,八卦周刊拍到的照片糊得都挡不住两人的“亲密”。
白芷的脚步顿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站着干什么?”江临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惯常的不耐,随即侧身,揽着林薇薇的腰将她带进门,动作亲昵自然,“薇薇,进来,不用换鞋。”
林薇薇巧笑嫣然,目光落在白芷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家居服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随即甜甜地应道:“江总,您家真气派。”
江临嗤笑一声,大手一挥:“这算什么。”他像是展示什么物品一样,指着白芷,对林薇薇说:“看见没,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太太,白芷。别的本事没有,就是熬醒酒汤有一手,跟老中医似的。”
他顿了顿,醉意朦胧的眼睛转向白芷,带着一种残忍的、居高临下的“指点”:“你啊,别整天就知道围着锅台转,多跟薇薇学学。看看人家,年纪轻轻,多会来事,事业搞得多风生水起。”
空气仿佛凝固了。
别墅的挑空客厅显得格外空旷,水晶灯的光芒冰冷地洒下来,照得白芷脸色煞白。
林薇薇配合地扬起精致的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学什么?学她怎么和自己的丈夫传绯闻?学她怎么登堂入室?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尖锐的疼痛,瞬间刺穿了白芷所有的麻木和隐忍。她看着江临,这个她爱了整整五年,嫁了三年的男人,此刻正带着别的女人,在他们的家里,践踏她最后一点尊严。
过去无数个被他忽略的夜晚,无数次被他嘲讽“不上进”的委屈,无数回独自吞咽的冰冷饭菜……所有画面在这一刻汇聚成海啸,将她彻底淹没。
原来,不是她不够好。
是他不爱她。
所以她的关心是累赘,她的付出是理所当然,她这个人,连同她煮的汤,都廉价得可以随意被他拿来当做讨好新欢的工具。
江临见她不动,皱起眉,语气更重:“发什么呆?去给薇薇也盛一碗,让她尝尝你的‘手艺’。”
白芷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胸前那条沾着些许汤渍的围裙上。她伸出手,手指有些颤抖,但动作却异常坚定地,解开了脖子后的系带,然后是腰后的。
她将那条跟随了她多年的围裙,一点点从身上剥离,然后,轻轻地,放在了旁边光洁的料理台上。
布料软塌塌地堆叠在那里,像一个被丢弃的旧梦。
她没有再看江临,也没有看那个得意洋洋的林薇薇,只是转过身,朝着楼梯方向,平静地走去。
“你去哪儿?”江临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无视的恼怒,在她身后响起。
白芷脚步未停,也没有回头。
她一步一步走上楼梯,走进那个她住了三年,却从未真正属于过她的主卧。没有开灯,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径直走向衣帽间最里面的角落,拖出一个半旧的行李箱。
她动作很快,只拿走了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几件简单的衣物,几本看了无数遍的书籍,还有那个装着毕业照和旧稿纸的盒子。所有他买的珠宝、华服、包包,她连碰都没有碰。
行李箱的轮子碾过光洁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拖着箱子,走下楼梯。
江临还站在原处,林薇薇依偎在他身边,两人看着她,眼神里是如出一辙的惊愕和……看戏般的玩味。或许在江临看来,这又是她一次无关痛痒的闹脾气吧。
白芷径直走向大门,手握住冰冷的黄铜门把。
这一次,她终于回过头,目光平静地掠过林薇薇,最终落在江临脸上。
“江临,”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片最锋利的冰片,划破了室内虚伪的平静,“祝你们……锁死热搜,百年好合。”
说完,她拉开门,外面带着初冬寒意的风瞬间涌了进来。
她没有丝毫犹豫,拖着行李箱,迈了出去。
“砰——”
沉重的实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那个充斥着她三年青春和眼泪的空间,也彻底隔绝了那个她爱得筋疲力尽的男人。
江临怔在原地,门关上的巨响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那句“锁死热搜,百年好合”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他混沌的脑海,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什么意思?
她竟然真的走了?
穿着那么单薄的衣服,拖着个破箱子,她能去哪儿?
“江总……”林薇薇柔软的手臂缠了上来,声音娇嗲,“您太太脾气还挺大的嘛。”
“闭嘴!”江临猛地甩开她的手,语气是自己都未曾预料的暴躁。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胸腔里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又看看料理台上那件被遗弃的围裙,砂锅里还飘出阵阵醒酒汤的味道,熟悉得令人心烦意乱。
走?她能走到哪里去?
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他冷笑一声,转身上楼。不出三天,不,也许一天,等她身上的钱花光了,等她受不了外面的寒冷,她一定会灰头土脸地回来,哭着求他原谅。
到时候,他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让她知道,离开他江临,她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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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凛冽,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白芷拖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脸上的泪水早已被风吹干,紧绷绷的,心口那片被掏空的地方,灌满了冰冷的空气,反而感觉不到疼了,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是她和江临几年前的一张合照,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依偎在他怀里,满心满眼都是幸福。她手指悬在屏幕上方,停顿了几秒,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删除。
接着,她拉黑了江临所有的联系方式——电话、微信、甚至那些他几乎从不使用的社交账号。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十字路口,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灯划出的光轨,第一次感到无所适从。
家?父母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城,当初他们就不赞成她嫁给江临,如今她这副狼狈的样子,怎么回去?
朋友?结婚这几年,她的世界小得只剩下江临和那个空荡荡的家,曾经的朋友早已疏远。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直灌入肺腑,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异常清醒。
现在不是自怜自艾的时候。
她打开手机软件,就近找了一家性价比高的连锁酒店,订了一个最便宜的单人间。
办好入住,走进狭窄但干净的房间,她将行李箱放在墙角,然后坐在床边,拿出了那个装着旧稿纸的盒子。
最上面,是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扉页上,是她大学时娟秀的字迹——《“星海”剧本构思》。
曾经,她是导师口中天赋极高的编剧苗子,她的毕业作品拿过奖,也曾有过炙热的梦想,想要写出动人的故事,想要在影视圈留下自己的名字。
可为了江临,为了做好所谓的“江太太”,她放下了笔,收起了梦想,心甘情愿地困在那方寸天地,洗手作羹汤。
多傻。
她抚摸着笔记本粗糙的封面,指尖微微颤抖。
良久,她猛地站起身,走进浴室。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圈红肿,但那双眼睛,在经历过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后,却燃起了一簇从未有过的、坚定的火焰。
江临不是说她只会煮醒酒汤吗?
江临不是让她跟林薇薇“学着点”吗?
好啊。
她倒要看看,当她重新拿起笔,当她白芷的名字,不再是作为“江太太”出现在八卦小报的角落里,而是闪耀在真正的荣誉殿堂时,他江临,又会是什么表情?
搞事业?
对,她现在,只想搞事业!
她要用事实证明,失去他,不是她的损失,而是她涅槃重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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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白芷像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疯狂地运转着。
她用自己这几年偷偷攒下的、原本打算给江临买生日礼物的积蓄,租了一个小小的单身公寓。房子很旧,只有一室一厅,采光也不好,但被她收拾得干净整洁。窗台上摆了几盆绿萝,顽强地生长着,给清冷的生活添了一抹亮色。
她白天去图书馆查资料,傍晚去咖啡馆写作,晚上回到小公寓继续熬夜修改剧本。她重新梳理了《星海》的故事脉络,将过去那些被江临嗤之以鼻为“不切实际”的构思,一点点打磨成型,将自己这三年的隐忍、痛苦、觉醒和力量,全部倾注其中。
偶尔,她会从共同认识的朋友那里,或者不可避免的网络推送中,听到、看到江临的消息。
他和林薇薇的绯闻愈演愈烈,几次被拍到同进同出,甚至在某个商业活动上公开调情,惹得财经版和娱乐版头条都是他们“好事将近”的猜测。
朋友小心翼翼地问她:“白芷,你和江临……真的完了?”
白芷只是淡淡一笑,目光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嗯,完了。”
内心毫无波澜。
原来,当心真的死了,连恨都觉得浪费力气。
期间,江临并非完全没有动静。他似乎终于意识到白芷这次是“玩真的”,试图通过朋友传话,语气从最初的强硬命令“让她赶紧回来”,到后来的略带施舍“只要她认错,我可以不计较”,甚至有一次,他不知怎么弄到了她的新电话号码,半夜打过来,声音带着醉后的沙哑:“白芷……你闹够了没有?回来!”
白芷接到电话时,正在修改《星海》最关键的一场戏。她听着电话那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平静地打断他:“江先生,你打错了。”
然后,干脆利落地再次拉黑了这个号码。
她不再关心他喝了多少酒,不再担心他的胃好不好,不再在意他身边又换了哪位女伴。
她的世界,很小,只容得下她和她的《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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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的时间,在指尖敲击键盘的噼啪声中,飞逝而过。
《星海》剧本完成的那天,白芷将它投递了出去,目标是那个以专业和权威著称的国际电影节——金梧桐电影节的最佳编剧奖。
这几乎是一个大胆到狂妄的举动。一个沉寂多年、毫无背景的新人编剧,直接挑战最高奖项。
但白芷无所畏惧。她已经失去了所有,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让她意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是,《星海》一路过关斩将,竟然成功入围了最终提名名单!
消息传来时,白芷正在楼下的菜市场跟小贩讨价还价,挂掉电话,她愣了几秒,然后继续平静地买完了晚上要吃的青菜。只是回到那个小公寓,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才允许自己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是喜悦,是委屈,是这三个月来所有压力和艰辛的释放。
更是对自己选择的肯定。
金梧桐电影节颁奖典礼当晚,群星闪耀,流光溢彩。
白芷穿着一身用最后积蓄租来的、款式简单的黑色小礼裙,独自一人走在红毯上。没有男伴,没有华丽的珠宝,她挺直脊背,步伐从容,清丽的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竟意外地吸引了不少媒体的镜头。
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只猜测是某个新人演员。
入座后,她安静地看着舞台,手心却微微出汗。
当颁奖嘉宾念出“最佳编剧奖——《星海》,白芷!”时,聚光灯瞬间打在她身上,全场目光汇聚。
有一瞬间的寂静,似乎大家都在好奇这个陌生面孔是谁。
白芷在短暂的怔愣后,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那个光芒万丈的舞台。
她从颁奖嘉宾手中接过那座沉甸甸的、造型如同展翅金凤凰的奖杯,冰凉的触感让她彻底清醒这不是梦。
她走到话筒前,望着台下无数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璀璨的灯光让她有些眩晕。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清晰而坚定。
“谢谢评委们对《星海》的认可。”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清亮而平稳,“这个剧本,诞生于我人生最灰暗和迷茫的时期。”
她顿了顿,眼底涌上一层薄薄的水光,但她的嘴角,却努力扬起一个释然又带着一丝倔强的弧度。
“在这里,我想‘感谢’一个人。我的前夫。”
台下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
“感谢他,用一场彻头彻尾的背叛,”白芷的声音微微哽咽,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彻底打醒了我。让我明白,寄望于虚无缥缈的爱情,沉迷于自我感动的付出,不如脚踏实地——搞事业。”
“轰——”
台下瞬间炸开,议论声、惊叹声此起彼伏。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太劲爆!几乎瞬间,所有人都猜到了她口中的“前夫”是谁——最近和林薇薇绯闻闹得沸沸扬扬的江氏集团总裁,江临!
镜头疯狂地对准她,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那个站在舞台中央,身形单薄却目光灼灼的女子。
后台,一片忙乱。
刚刚结束一个海外并购案视频会议、甚至没来得及换下西装就赶来的江临,正死死盯着监控屏幕上,那个在舞台上发光的身影。
他几乎是砸下重金,才弄到了今晚的入场券,本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竟然敢提名和他投资项目同一个奖项的女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却猝不及防地听到了这样一番“获奖感言”。
前夫?
背叛?
搞事业?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脸上。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她瘦了,但眉眼间的神采,是他从未见过的明亮和夺目。她站在哪里,哪里就是焦点。这和他记忆中那个总是围着围裙、低着头、沉默寡言的白芷,判若两人!
一股混杂着震惊、暴怒、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
这三个月,他过得并不好。
一开始,他笃定她会回来。可一天,两天,一周,一个月……她音讯全无。他派人去找,却只查到她租了个小房子,整天泡在图书馆和咖啡馆,具体做什么,却查不到。
家里没有了她,变得冰冷而空旷。没有亮着的灯,没有温着的饭菜,没有那碗无论他多晚回去都备好的醒酒汤。
他应酬喝得烂醉如泥回家,吐得昏天暗地,头疼欲裂时,会下意识地喊她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空气。
他带着林薇薇或者其他女伴出入各种场合,试图用喧嚣和酒精麻痹自己,可每当夜深人静,那个拖着行李箱决绝离开的背影,和那句冰冷的“祝你们锁死热搜,百年好合”,就会反复在他脑海里盘旋。
他越来越烦躁,越来越易怒。林薇薇的刻意逢迎让他觉得索然无味,甚至厌烦。
他不懂,那个依附他而生的菟丝花,怎么敢?怎么就能……真的不要他了?
直到此刻,看着她站在国际电影节的领奖台上,听着她用那样平静又锋利的语言,将他钉在“前夫”和“背叛者”的耻辱柱上,接受全场的瞩目和无声的审判。
江临猛地推开身边试图阻拦的工作人员,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双眼赤红,不管不顾地朝着后台冲去。
“白芷!”
颁奖典礼刚结束,后台挤满了道贺的人、媒体记者和工作人员。
白芷被簇拥在中间,手里紧紧抱着奖杯,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应付着各方的祝贺。她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是激动,也是紧张。
就在这时,一道压抑着暴怒的、她无比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人声,尖锐地响起。
人群像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路。
江临站在那里,头发有些凌乱,西装外套的扣子也解开了,领带歪在一边。他死死地盯着她,胸膛剧烈起伏,那双曾经让她迷恋的深邃眼眸,此刻布满了红血丝,里面翻涌着复杂得令人心惊的情绪——愤怒、质问,还有一丝……狼狈?
“江总?”有认识他的人低声惊呼。
记者们瞬间兴奋起来,镜头咔嚓声密集得如同暴雨。
白芷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平静地回视着他,眼神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江临几步冲到她的面前,带着一身还未散尽的酒气和风尘仆仆的痕迹,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白芷!”他几乎是咬着牙,声音嘶哑,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痛楚和质问,响彻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后台:
“我每天喝得烂醉如泥,胃疼得睡不着……”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赤红的眼睛里竟真的泛起了一层水光,像个迷路的孩子,又像个被抛弃的怨夫,死死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
“你***怎么不回来给我煮醒酒汤了?!”
后台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的嘈杂、祝贺声,在江临这句石破天惊的质问出口的瞬间,戛然而止。
记者们的镜头几乎要怼到两人脸上,闪光灯亮成一片,记录着这戏剧性到极点的一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状若疯狂的江临和异常平静的白芷之间来回逡巡。
烂醉如泥?胃疼?醒酒汤?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从这位向来高高在上、绯闻缠身的江氏总裁口中说出,带着如此直白甚至堪称狼狈的控诉,简直荒谬得令人发笑。
他在说什么?他以为现在还是三个月前吗?他以为她还是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眼里只有他的煮饭婆?
白芷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几乎要捏碎她骨头的力道,疼痛让她更加清醒。她没有挣扎,只是抬起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平静无波地看向江临,那眼神里没有恨,没有怨,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彻底的疏离和一种近乎怜悯的嘲讽。
她微微偏了下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
“江先生,”她用了最客套疏远的称呼,“你的女明星们,连碗醒酒汤都不会煮吗?”
“轰——”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和议论。
绝了!这句话简直杀人诛心!
直接点破了他带着林薇薇回家羞辱她的过往,又暗讽了他身边女伴如同走马灯的现实。轻飘飘的一句话,把他所有的质问和控诉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江临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抓住白芷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些许。他被她眼中那冰冷的陌生和话语里的尖锐刺得心脏骤缩。
她叫他……江先生?
她竟然用这种看跳梁小丑的眼神看他?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他想说他和林薇薇不是她想的那样,想说他这三个月过得如何糟糕,想说他其实……其实……
可那些话卡在喉咙里,在周围无数嘲讽、鄙夷、看热闹的目光下,在她那双清澈见底、仿佛能照见他所有不堪的眼眸注视下,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总,请您放手。”白芷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您这样,会让我很困扰。”
这时,电影节的工作人员和保安终于反应过来,迅速上前,客气却强硬地隔开了江临。
“江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后台区域,请您不要打扰获奖者。”
江临被几个人拦着,眼睁睁看着白芷轻轻揉着被他攥红的手腕,然后对着周围关心的人群露出一个安抚的、略带歉意的微笑,仿佛他刚才的失态,只是一个小小的、不愉快的插曲。
她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抱着那座金灿灿的奖杯,在众人的簇拥下,转身,从容地朝着后台出口走去。
她的背影纤细却挺拔,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走向属于她的、没有他的未来。
“白芷!白芷你听我说!”江临不甘心地嘶吼,试图挣脱阻拦。
可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很快就消失在了通道的拐角处。
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带着意犹未尽的议论和对他指指点点的目光。只剩下江临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像个被遗弃在舞台中央的小丑。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那淡淡的、不同于任何香水的清新气息,和他记忆中厨房里烟火气混合着醒酒汤的味道,截然不同。
她真的……不要他了。
这个认知,如同冰水浇头,让他从酒意和暴怒中彻底清醒过来,随之而来的是灭顶的恐慌和噬心的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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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典礼后的庆功宴,白芷并没有参加多久。
她礼貌地应付了几位重要制片人和导演的祝贺与攀谈,交换了联系方式,便以“有些疲惫”为由提前离开了。
走出酒店,晚风带着凉意吹拂在脸上,驱散了宴会厅里的闷热和喧嚣。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城市夜空稀疏的星辰,感觉胸腔里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脏,正在有力地、充满希望地跳动着。
手中的奖杯沉甸甸的,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梦。
包里的手机在不断震动,不用看也知道,此刻网络上定然已经炸开了锅。
#江临闯后台质问前妻# #白芷 醒酒汤# #搞事业不如前夫出轨# #祝你们锁死热搜#
这些词条恐怕已经以惊人的速度攀上了热搜榜。她甚至能想象出那些八卦小编们如何添油加醋地描绘今晚后台那戏剧性的一幕。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江临最在意的就是面子和舆论,今晚他这一闹,算是亲手把自己钉在了耻辱柱上,成了全网的笑柄。
真是……咎由自取。
她拿出手机,直接关了机。世界瞬间清净了。
现在,她没空去理会那些嘈杂的声音。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那个小小公寓的地址。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她的心情异常平静。
回到那个简陋却温馨的小窝,她将奖杯郑重地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然后,她打开电脑,邮箱里已经塞满了各种邮件——新的合作邀请、媒体采访请求、甚至还有以前疏远的朋友发来的祝贺。
她粗略地浏览了一遍,并没有急于回复。
而是点开了一个新的文档。
指尖在键盘上停顿片刻,然后快速敲下了一行字——
新剧本构思:《涅槃》
灵感,正如同潮水般涌来。
未完待续
来源:阎紫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