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刺杀小说家 2 》难得的实现了这一目标——构建起更完整的世界观和人物关系,角色发挥出邓超、董子健、丁程鑫、张震、辛芷蕾等演员自身的魅力,演员之间碰撞出的火花是一大看点;“双穿”的概念被进一步放大,现实世界和小说异世界的互穿为影片注入了中二和欢乐的气质;在华丽
经过近 5 年的等待,《刺杀小说家》终于迎来第二部。
所有续集都背负着要超越前作的重任,尤其对于奇幻类型的重工业大片而言,更是要实现从想象力到技术的全面升级。
《刺杀小说家 2 》难得的实现了这一目标——构建起更完整的世界观和人物关系,角色发挥出邓超、董子健、丁程鑫、张震、辛芷蕾等演员自身的魅力,演员之间碰撞出的火花是一大看点;“双穿”的概念被进一步放大,现实世界和小说异世界的互穿为影片注入了中二和欢乐的气质;在华丽的视效和高概念之下,本质上这依旧是和每一个观众有关的故事,触及到我们内心的困境。
5 年时间,如何打造全新的异世界? 娱理工作室 对话导演路阳,从演员与角色、独特的气质与想象力、故事内核三方面,拆解《刺杀小说家 2 》的幕后故事。
《刺杀小说家》中的数字角色大反派赤发鬼,在第二部脱下巨人躯壳,电影补充了他的前史:他曾是“云中五虎”的一员,拥有饕餮秘术的他却吞噬了大哥久天,又在《刺杀小说家 2 》寻找“神”的征途里,吞噬了霹雳火、行者、入云龙。
在“小说家宇宙”的设定里,“云中五虎”每一位都有自己的秘术、战斗力强大,英雄联盟反目成仇、相爱相杀的设定已经很有戏剧性,而《刺杀小说家 2 》的选角,则用演员的魅力补齐了因篇幅所限而未能展开拍摄的前史,给人物关系很多留白甚至是二创的空间。
赤发鬼邓超
《刺杀小说家 2 》的核心人物是反派角色赤发鬼,当第一部中的魔王数字角色幻化为人形,要如何满足大家的想象?
路阳找到的答案是,赤发鬼是反派,但一定不是全然的邪恶形象。
“他内心有很多欲念驱使他,但是他也是一个勇敢的智慧的角色,他孤独一人去挑战所有的英雄,去挑战神,他的选择会让他有某种悲剧性的结局,但他又是一个很体面的英雄,他愿意去承担这一切的选择带来的代价。
我就想什么样的演员能完成这么一个有趣的角色,他一定是特别生动和特别自在的,他有某种不拘束的、不服从于规则的一种气息。我很早就想和超哥合作了,他就是一个自在的、无拘无束的表演艺术家,这个角色会让观众看到一个非常新鲜的邓超。”
在路阳的设定里,赤发鬼是哈姆雷特与梅菲斯特的结合,前者是莎士比亚笔下向上天发问生存还是毁灭的悲情王子,后者则是歌德笔下《浮士德》中魔鬼的名字。
魔鬼这一面不难理解,而哈姆雷特的这一面,则是指赤发鬼也有某种哲学性的思考。
“在电影里面赤发是在故事一开始就发出了天问的角色,他显然是带有某种存在主义的思考的,就是我跟这个世界的关系,我跟我命运的关系,以及是谁造成了我的命运。但他在整个旅途中又完全是一副魔鬼的面孔,他不断用各种方式去诱惑所有的角色,他非常懂得如何去拿捏每个人的心思。
他不希望让别人看到自己真实的内心,他会掩盖自己,但当他独自面对自己的时候,他会感知到自己的那种痛苦和孤独感是来自于何处,他太孤独了,他亲手让曾经的那些伙伴分崩离析,但是困扰他的天问又一直没有答案,所有这一切都构成赤发的完整丰富的人格。 ”
行者丁程鑫
五虎中的小弟行者,秘术是隐身。
“行者是五虎中唯一会把自己的能力分享给他人的一个英雄,他有道家修行者的那种色彩,会提炼自己的血液,把血液炼成丹药分发给自己的部下,他的部下会短暂地获得他的隐身能力。
他通过炼制丹药保持自己的容颜不老,所以我需要一个非常年轻的行者,他看起来不像是久天、赤发同辈的人,他甚至跟空文看起来像是同辈的人”,路阳介绍,因为这个设定, 23 岁的丁程鑫和邓超、张震等前辈演起了兄弟。
虽然丁程鑫是电影圈新人,但路阳对他的表演非常满意,“他带来的那种能量和荷尔蒙是非常独特的,他很多重要的戏份的表演超出我对他的预期和要求。他的状态像是一个很有经验的演员,他特别稳健的某种气势让我很喜欢,以及他有很强的吸收力,像海绵一样听着周围这些最好的演员的分享,然后去变化自己的处理方式、去察觉每句台词里面情绪的细微变化,他都不遗余力地去做,他是非常投入的一个演员。”
电影中有个很有趣的设定,让时代少年团成员丁程鑫本体也出现在了故事中,路阳透露,剧组当时拍摄了几个小时的时代少年团重庆演唱会的素材,最后经过多次考量和尝试,选定了几秒钟的镜头,让现实跟电影碰撞出一种化学反应。
久天张震
久天是“云中五虎”的大哥,不仅战斗力最强,更是要有凝聚五虎的人格魅力。
“他能够洞悉人心,他是一个高共情的角色,又是一个天真的角色,他身上有那种很质朴的、毫不功利的、像是一种永远无法成熟的状态,这也是所有人愿意围绕在他身边的原因”,路阳说,尤其是有邓超、辛芷蕾等演员加盟后,找谁来出演这位大哥才能满足大家对这组关系的想象,是一个难题,他最终找到了在《绣春刀》系列中和自己合作过的张震。
片中久天的秘术是触物通灵,有疗愈人心的作用,生活中的张震同样如此。
“非常奇妙,在震哥来之前,我们的拍摄很辛苦,我也有点焦虑,因为强度很大。震哥第一天到现场的时候,就带来了一种让全场都宁静的气氛,非常奇异,所有人变得很宁静,心里一下就轻松起来了,让人安心。他很平静,他没有去特别做什么,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久天,最后他和超哥站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久天和赤发,这个事情就成立了。 ”
入云龙辛芷蕾
《刺杀小说家 2 》是辛芷蕾拿到威尼斯影后之后的第一部公映作品。
电影中她英姿飒爽,装备酷炫,入云龙是一个强大而性情的女性英雄,这个角色有她的原罪和遗憾,让她不断质问自我,但她也是一个敢于面对过去的人。
早在 2014 年,路阳看到一些辛芷蕾的平面资料时,就已经觉得这个演员非常有个人特色,动了想合作的念头,到 2017 年,路阳和辛芷蕾合作了《绣春刀 2 》,让观众看到辛芷蕾特别女侠的一面。
某种程度而言,路阳和辛芷蕾算是识于微时,路阳知道怎么放大辛芷蕾的优势,辛芷蕾也在工作越来越繁忙的当下一口答应了老友的邀约。
“芷蕾扮演过很多江湖儿女的形象,她自己也是豪气干云,我最开始跟她说后面有《刺杀小说家 2 》想邀请你演一个好玩的角色,她就问帅不帅,我说很帅,她说帅就行了,别的都不在乎。后来《繁花》播出大获成功,我去跟她说,这个片子要进入实质的推进阶段了,你看看时间是不是还允许?她说没问题,我们之前说好的就不会变了,我就非常感动,这么多年她没有变过,我们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她就是这么一个性情中人。”
故事高潮段落,当“云中四虎”和空文、小桔子一起被从赤发的心树中解救出来,董子健、王圣迪、丁程鑫、王彦霖、张震、辛芷蕾六位演员一起弹射到空中,呈现出 90 年代英雄片的阵型,观众们都哈哈大笑。
《刺杀小说家 2 》独特的中二气质就是在这些细节处渗透出来的。
“剧本里面写的只是他们从赤发身体中喷涌出来,飞上半空,我就让动作导演想想怎么去呈现,后来就用了这样一个方案,非常好玩,很像小时候看的那些特摄电影,《恐龙战队》《葫芦娃》的感觉,有一种古朴的、老旧的,但又很童真的状态。我看到这个方案就觉得,为什么不呢?没必要搞一个一本正经的姿态去呈现这样的一个瞬间,我特别希望有一种特别质朴的,回到少年时代的感觉”,路阳说。
电影中有很多欢乐的、喜感的、中二的部分,其实都不是刻意为之的喜剧桥段,但却能让大家会心一笑,“我就是想把我们真实感受到的东西,尽量有趣的呈现给观众,我会让我们的创作尽量放松下来,就会找到一些直觉性的东西,而不是去雕琢出某种范儿。我不希望让观众觉得我们在展示这个地方很厉害,不想去雕琢成很成熟很世故的样子。”
再比如导演郭帆那 5 秒钟的客串,也是一个笑点,这其实就是老友来探班时,在很放松的状态下突发奇想的创作。
“因为老郭是到哪都要薅点什么走,想拿点我们的道具武器走,我说这次肯定这事必须得反过来,我们也得薅老郭点东西,我说你不能白来是吧?你得帮我们干点啥,我就请老郭和(饶)晓志一块在片子里面客串了,他们两个原来在电影里面都是有完整的戏份,后来因为片长的关系,包括有一些戏剧和节奏的取舍,晓志的部分我们会作为花絮之后放出,老郭的表演还是保留在了这个电影里面,但并不是说他就比晓志演得好。”
小说人物穿越到现实世界后,电影整体都进入了更加欢乐和放飞的阶段,最好笑的是主角集体被投放到重庆的地标景点,在高空玻璃观景平台上瑟瑟发抖的片段。
“我们当时很想在重庆选择一些地标性的景点去进行拍摄,那段戏其实是在我们看景的时候才加入的,剧本里本来没有。我们在重庆跑了很多的场景,然后到了观景平台的时候,我发现我本能的恐惧不敢站上去,我一直走在钢架的田字格上,我不敢踩到玻璃上,我们同事会突然吓我,他会在旁边跳,我突然觉得这个东西挺好,异世界的五虎他们虽然是英雄,但他们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事实上,这段戏是棚拍的,因为有很多重型拍摄器材,真实的场景承重力有限。这不仅需要演员无实物表演,还需要非常精确的对光线的设计和控制,以及视效部门对整个环境的制作。
很多观众甚至是路阳的朋友都没有意识到,这段是棚拍的,也充分证明了技术的先进。
将最新的电影技术与奇幻类型结合,是《刺杀小说家》系列的特色,工业制作上的难点不再赘述,但值得一提的是,路阳呈现的这个华丽的奇幻世界,是极富有国风和中国美学特色的。
片中对于“云中五虎”前史的回顾,并没有用演员实拍,而是用水墨动画简短呈现,路阳邀请到艺术家来绘制这幅画卷,用敦煌壁画的颜色和传统矿物颜料进行作画,将传统技法与现代思维结合,让这副水墨画卷不断涌动变化,呈现出一种全新的讲述往事的方式。
当下观众见多识广,曾经视效与想象力本身就是吸引观众走进电影院的元素,但如今视效想给观众震撼越拉越难,观众已经不满足于此。
路阳也敏锐地感受到这一变化,他的想法是,“视效其实是非常次要的,重要的一定是属于电影的一种新鲜感,是我们想从电影中去体验一种我们不曾经历的人生经验。就好像我们看到《 F1 》,在那两个小时里面,我们跟着角色去体验了赛车手的生涯和惊险。那么我也想在《刺杀小说家 2 》中给观众一场如梦似幻的关于自身的旅程,视效也好,其他的手段也好,都是用来让这种梦幻感非常具体的呈现在银幕上。”
《刺杀小说家》上映的 2021 年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将近 5 年,市场环境发生了巨大改变。所有的特效和高概念都是“壳”,一些观众已经不为此而 high 了,如今电影想要打动观众,最重要还是找到那个与观众产生情感连接的“核”,电影中的燃点也正是故事内核。
最近这几年,路阳有自己的困惑,他也在感受大众们本质的困境是什么,最后发现大家都是一样的,都处于对未来的不确定和迷茫中,不知道当下所做的选择是否正确,都非常希望能够获得答案。
在创作的过程中,路阳注意到雍和宫门前排队上香的年轻人,也看到网络上很多励志的分享,“我发现很多年轻人会去求神许愿,都非常希望有谁能够给我们指明一条能够确保成功的路径,同时我也看到大家都非常努力,依然在奋力一击,这种感受其实是这次我们想要去讲这个故事的最根本的出发点”,路阳说。
《刺杀小说家 2 》中的人物,就是在带着未知往前走的每一个我们的投射,比如赤发鬼可能是我们被欲念左右时、充满困惑时的样子,空文则是那个从家人和朋友中获得能量,最终战胜命运的我们。
在创作剧本的过程中,路阳也曾一度陷入困惑,像空文一样找不到出路,后来他找到《雄狮少年》的编剧里则林加入剧组,“我非常喜欢《雄狮少年》,我觉得里面有某种特别强烈的生命力,有平凡人的勇气,平凡人面对命运的不甘心,他们勇于找到一些可能性,也有打破某种状态的勇气。则林老师加入后,帮我找到了电影的方向,帮我解决了那两年里很多关于创作的困惑。 ”
在创作早期,路阳已经明确,要让现实世界和小说里的世界有物理性的相遇,会有异世界的来客拜访小说家路空文。曾经有一个版本是黑龙来访,请路空文去解决小说里的困境。是里则林的加入,修改了关键的情节点。
“他说两个世界的相遇,难道不该是空文和路空文的相遇吗?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我一下就豁然开朗,不光是解决了我对于这部电影的疑惑,也解决了我在某一个困境里面无法找到出路的那种困惑。
路空文和空文要做的事情都是见到自己,他们一路上想要去通过找神,期待某种奇迹的发生去扭转命运,但其实真正能够拯救他们和解决一切困难的人只有自己。最大的希望应该是放在自己身上,应该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正视自己的一切的缺点和不足,但同时又找到自己的力量所在,去真正找到打开局面的办法,其实就是相信自己以及遇见自己。
所以小说家告诉少年空文,这一切的完成不是神的旨意,都是他自己做到的。而小说家见到了来自异世界的英雄的时候,他也意识到其实那就是他的初心,那就是他最开始的样子。 ”
如今我们看到成片,都觉得两个空文的相遇是最顺理成章的情节点,但路阳曾在其中找寻了近两年的出路,拍电影的过程和电影里的故事在此刻呼应,“我当时就是陷入了空文和路空文的杂念,被太多念头裹挟,我甚至也想去求神拜佛,请告诉我我究竟要拍怎样的电影,则林老师帮我把这些念头都扒开,理出我们最初拍电影的初心是什么。”
《刺杀小说家 2 》找到了当下大众的共同情绪,就是对未来的迷茫,渴望有一个答案;电影则试着给出了答案:拨开我们身上的迷雾,排除杂念,找回初心,找到自己,最后会发现战胜命运的就是平凡人的勇气。
路阳和两个空文都走完了《刺杀小说家 2 》的这一段旅程,接下来,路阳还要继续找寻让大家都相信的故事内核。
路阳透露,写第二部的时侯,已经对《刺杀小说家 3 》做了很多铺垫,预埋了很多线索,未来会继续去展开想象力、继续这些英雄的冒险旅程。
来源:小镇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