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吴觉人：大家好，欢迎各位媒体朋友，也欢迎各位主创的到来，欢迎来到第九届平遥国际电影展“藏龙”单元影片《果然》的新闻发布会现场，这是冬梅导演第二部剧情长片，之前入围了鹿特丹的主竞赛单元，这也是冬梅导演第二次带作品回到平遥，所以我还是想请冬梅导演先跟大家讲一讲《果

吴觉人：大家好，欢迎各位媒体朋友，也欢迎各位主创的到来，欢迎来到第九届平遥国际电影展“藏龙”单元影片《果然》的新闻发布会现场，这是冬梅导演第二部剧情长片，之前入围了鹿特丹的主竞赛单元，这也是冬梅导演第二次带作品回到平遥，所以我还是想请冬梅导演先跟大家讲一讲《果然》这部影片最早为什么创作，及创作的过程。

李冬梅：虽然不是太想强调，但事实上《果然》缘起我个人的经历有关，我在40岁的时候怀孕，然后三个月的时候胎心停了，我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跟我说其实现在这样的情况，最近几年这样的情况非常频繁，可能有些都是8、9个月的孩子胎心停，用医学的原因去检查没有检查出来结果，作为一个电影创作者，这件事情它让我意识到，它不是我一个人的经历，因为我在想《果然》它本身那么的安静，但是它是很痛的一种沉默的东西，我想我有一个义务，作为一个女性创作者，作为一个创作者，用我自己的周身体验到的东西，以电影的方式去表达出来，让跟我有一样经历的那些女性，或者是一些其实对这件事情的感受很模糊，很遥远的男性，都能够在电影的观看当中有一些体会，这是创作的缘起。

吴觉人：谢谢冬梅，冬梅您每次讲到这个事情的时候都很重感情，想先问两位演员，蔓瑄，冬梅最早找你演这部电影，或者最早创作的时候怎么体现整个角色跟演绎的。

李蔓瑄：一开始制片人齐艾递给我的剧本，我看了之后我自己就特别的喜欢，说可以跟导演见一面，当时见的第一面，我们两个人都挺I的，也不太说话，冬梅导演就问我说对于李玉怎么想，因为我一开始看剧本的时候，剧本对我来说非常的特别，像是一个女性日记一样的存在，所以其实我能表达的并不多，跟冬梅导演第一次的连接就是在我们刚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们约在了一个咖啡厅，那天刚好有风，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遮阳伞，刚好一阵风吹过，她一抬头说蔓瑄你看，这个就是李玉，就是在飘浮中，遮阳伞的感觉，我觉得那一刻我一下子被触动了，我那个眼泪就含在眼眶里快要掉下来，第一次见面还是没有，我觉得我跟冬梅导演本来就是有很相通的地方，所以在整个创作过程当中，我觉得这是我一次非常大的成长，因为这是一部慢得下来的电影，非常细腻，要真是的去流淌，去体会的电影，冬梅导演对我的要求也是非常高的，你可以在拍摄期间什么都不做，但是你要真实的感受这个人物，感受她。我再分享一个非常细腻，我觉得它是一部很细腻会呼吸的电影，开机的时候我甚至可以看到那些尘埃在空气中飘浮，对于真正拍电影来说是一件特别特别奢侈的事情，因为大家都急着去表达传递情节，我要快速的去传递我自己的表演嘛，过往的经验都是这样，但这一次是完全可以落定，很踏实细腻感受这个人物，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宝贵的体验。

吴觉人：接下来我想问一下王一通，你是最早怎么参与到这个项目，跟冬梅导演，当时角色是怎么样的。我先问齐艾老师，是这几年非常活跃的制片人，植物学家到刚刚李红旗导演去威尼斯都是齐艾制片人的作品，带着冬梅的作品来到平遥，跟冬梅怎么产生合作，以及对项目整个创作过程有什么独特的经验吗？

齐艾：谢谢觉人老师，我跟冬梅导演认识的时候是有一个非常有缘分和巧合的契机，我们俩有共同的好朋友叫秦亚楠，非常优秀和有才华的剪辑师，也是这部电影的剪辑师，我们俩合作之前制作另外一部电影，《雪云》的时候，有一位导演非常有才华，美学很沉着，觉得你们俩很适合合作，当时导演的前作《妈妈和七天的时间》要上映的时候，应该是导演找亚楠看一下上映的修改剪辑版，亚楠跟我一起看片子，我看完《妈妈和七天的时间》就觉得好喜欢好触动，我觉得相信秦亚楠跟我说的，一定非常适合跟导演合作，就找了冬梅把新片剧本发给了我，看完剧本我觉得是的，我们很适合合作，我们俩就通了一个电话，这通电话里面我们就确认了合作，非常的顺畅和流畅，很天然。

王一通：我演这个片子刚好《宇宙探索编辑部》上一点时间，我就莫名其妙以演员的身份去接到了一些邀约，当时觉得只要是番位排在前面都可以考虑，导演说男一号，虽然是大女主的片子，我看了剧本之后，我发现角色特别招人烦，完全是那种可能不会有任何人喜欢，不是说女生不喜欢，男生也不喜欢的那种角色，但是我跟导演探讨之后，我渐渐的发现，拍的过程中，包括最终的成片，我发现导演其实完全没有纠缠在性别议题上，或者是她不太喜欢去呈现那种对抗的东西，整个片子里边男性角色就显得是比较的疏离，导演把这种疏离理解为孩子气，不是按照我们比较习惯的批判方式去看人物，呈现出了一种悲悯，我对女性电影的理解也逐渐生化，这个层面不是审判暴力的东西，是一个更包容的东西，大受震撼，希望大家有机会自己看一下这个电影，谢谢。

吴觉人：刚刚聊到冬梅导演你的风格，时间感，包括整个节奏，包括静谧流淌的感觉，还是跟上一部作品都是保持着非常一样的感觉，所以能不能跟我们聊一下在这部影片当中你在整个结构跟美学上的一个设计。

李冬梅：可能我有时候在想为什么通过电影我总是对时间有非常深的体验，因为我小的时候读书，从小学家里面到学校，每天走四、五十分钟，我会经过很长的山路，山、小溪、村庄、田野，那些东西因为也没有手机，所以那个体验非常的深，也没有切镜头，时间的感觉，好像成为了我自己很天然的部分，我后面慢慢的去思考，为什么我不喜欢切它，我想要那么安静去凝视，那是一种很沉浸小时候体验也带到电影当中，《妈妈和七天的时间》写这个剧本是更艰难的，《妈妈和七天的时间》它的记忆，当时已经过去了28年，但是《果然》其实是时隔一年多之后我要开始去写这个剧本，不知道为什么我剧本里的时间它永远是有一种停滞的感觉，我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虽然我每天都在问时间，今天是多少号了，还有多久检查，但是时间永远是一个固化了的，像一个静态的东西，电影中我也把这样一种固化，晶体状凝固的东西试着呈现出来，其实它与《妈妈和七天的时间》我自己的感觉，它离我个人某一种特别生命很深的东西，藏的更深了，《妈妈和七天的时间》因为第一部片，我觉得它情感还稍微外露一些，但是我看《果然》的时候，我自己觉得，刚刚也挺惊讶，觉人老师问我第一个问题的时候，我仍然克制不住会有那样一个深的情绪，所以它藏在很深的一种情感，因为我之所以想写这个剧本，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我觉得有一种疼痛它是不会尖叫的疼痛，它太过沉默，它凝重，但是我们又在日常生活中很难去描述它，用语言的方式很难描述。所以在《果然》的剧本创作和拍摄，以及剪辑的过程中，时时刻刻感受到的是，如此静默的、日常的、平淡的生活下面的深深流淌的一些很重的情绪，所以我觉得我的电影里面好像没有过场戏，因为每一场戏你都可以认为它是过场戏，但每一场戏其实都是重场戏，每一帧画面时间凝结的情感，包括刚刚说某一种不尖叫的疼痛。

吴觉人：谢谢冬梅，不好意思，我忍不住顺着想问一个问题，在《妈妈和七天的时间》里面，你的标志性事件性在片非常最后的，但是其实在《果然》里面，事件其实是提前的，后面有很长的一个愈后时间的过程，这种叙述方式是跟你切身的不同，体会的不同，还是怎么产生的？

李冬梅：你说的愈后是指事件发生之后，手术之后，这可能就是我没有太去设计这个东西，因为大家可能都看过，所以不存在剧透，第一个事件上来，当然是主角李玉她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这一段旅程开始，后面有很多看似没有发生，其实一切都在发生一些事件，直到最后事件真正的出现，但是现在疗愈的部分仍然做了很多减法，我事实上意识到说以前在写剧本会在剪辑的初期，我以为李玉她是能够在电影的发展过程中都有一些疗愈的，但是我现在发现最后的定剪版本是前面的一切都是前奏，直到电影的终点，那个故事和感受才刚刚开始，是这样一种感觉。

吴觉人：谢谢冬梅导演，接下来时间留给现场的媒体朋友们。

提问1：想先问导演，因为平遥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大家，就看到导演穿着这个衣服，好像写的是什么卖香肠，不卖电影，是最近有一个在做什么东西，能不能聊一聊，想问一下两位演员，很多演员提到拍戏的时候说到节奏很快，非常快，但是李冬梅导演的片子肯定不是这样的，很多长镜头，想问两位能不能回忆一下，最长一段拍了多久，在这种情况下表演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李冬梅：我先说一下，大家都挺关注这个，香肠是我最近突然间对做一个副业有很大的兴趣，我觉得我今后可能我的标签是一个主业卖香肠，在业余时间心情特别好，创作力很充足的情况下去快乐的拍我想拍电影的一个业余导演，香肠是怎么样，它现在暂定名叫冬梅牌个人定制香肠，是我在《妈妈和七天的时间》，我的老家有很多猪，那些猪生活在大山里面，喝的水也很干净，还有我的阿姨、婶婶他们在老家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做，因为现在田都被收了，然后我自己作为前几年的拍摄，其实在经济上会有一些负担，可能我要非常安心的创作，我的吃住用行我得要保证，所以综合了这几个方面的考虑，我就决定来卖香肠，大家可以关注一下，但是我现在只是一个电子香肠，还没有真正的香肠，因为现在时间还没到，也没有做什么网络上的视频号，因为现在量比较少，是一个内部的发售。但是作为创作者，我其实很快乐，因为我觉得我还能拍电影，而且拍《果然》这样的电影，也感谢当时出品方，包括制片人对我的信任和支持，让我能够有幸的拍这样的电影，但事实上我认为我们要为了他们去在经济上，他们是承受了负担，我自己要去做这么完全个人的表达，那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我通过卖香肠，卖巫山其他的东西，我能够去哪怕50万、100万，我能够自给自足，这样我的经济负担就不用让别人去承担，然后我可以非常安心的拍摄我想要拍的电影，谢谢你们听我讲这个话，谢谢你的问题。

李蔓瑄：在影片里冬梅导演给我的空间其实是特别的大，我是有权利喊开机跟关机的，只要是我准备好了，在人物内，在完全她感受到很实的东西就可以，所以其实多长，如果是长度的话，有非常多睡觉的戏，我是可以真的在里面睡着的，是这个长度，但是她的要求其实也不是说长镜头的长度来衡量，我有一场戏，应该现在没有剪进去的，就是我上楼梯，我跟小通那场戏是发现孩子没有了，两个人无法面对这个事情，他自己上了天台，自己一个人去消化情绪去了，我那时候也是情绪很激进我就追上去了，就是拍电影，上楼梯的戏，我应该拍了80多条，我当时其实特别的挫败，我就不明白一个没有台词的戏，只是一个背影86条，走了整晚，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其实到最后，那个体力确实是消耗完了，我觉得冬梅导演要的那个就是你的心是在震颤的，是在动的，因为她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她是高敏感、高感知的一个人，这就是我跟她最深刻的连接，所以我觉得到80多条，我整个身体上支持不住的时候，心在动容，剔除身体本身心在震颤的东西是他要的，所谓的长镜头的长度，就是她要心的东西。

王一通：这个问题我还真的回答不了，是因为蔓瑄可以睡着，我是真睡着了，两条我是拍睡着了，其中一条录音室因为我的鼾声受不了停的，还有一条当时导演没有具体的设计，我坐在那导演说你自己感受一下这个下午你可能会干什么，我往后一靠，靠了我不知道多长时间，后来我听说我们的摄影师老马已经去按完开机键之后到楼上晒日光浴了，特别颠覆，我问导演这个镜头到底在拍什么，导演说我当时在拍你的颈动脉的跳动，我真的是大受震撼，当头棒喝，感觉很多电影观的东西完全被颠覆，现在回想起来，我真的觉得那些时刻非常的神奇，把电影工作变成了一种体验，我是这个感受，我真的不知道拍了多长，导演你知道吗。

吴觉人：一通你有喊开机关机的权利吗？

王一通：虽说男一号，大女主的片子，我不敢喊，我忘了我喊没喊，我不敢，我可以的，导演是给了这个信任的。

提问2：我有两个个人特别好奇的小问题，可能要问制片人一个是发现豆瓣上有一段剧情简介写的非常优美，不知道出自谁的手笔，而且给了观众很新的视角，还有小的问题，一通跟蔓瑄吵架的时候，一通一直在看电脑上的画面，看起来是黑白电影，不知道是不是黑白电影，想知道电影是什么，而且要一直那么看着感觉挺累的。

齐艾：第一个问题豆瓣简介，豆瓣词条有故事梗概，都是导演写的。

王一通：片子美术老师准备的，我当时记得导演有一些要求，因为恍惚能够从场景里面捕捉到那是一部战争片，是一个老的欧洲的战争片，当时导演是这样要求，美术老师找了一部，确实那个场景非常的重，谢谢你提这个问题，我印象也很深刻那场戏。

李冬梅：我补充一点，因为那场戏很重，而且那个能量特别的低，凝重，所以我就希望它电影里的声音很有能量能够提一下，所以他们的对话，包括很多男人的声音，因为是战争当中，所以能够把能量做一个拉扯，就是一个类比这样的，所以这也是一个考量。还有一个是版权的考量，一定要确认它是在版权外的，就是那个时间。

吴觉人：时间关系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到这结束，感谢各位媒体朋友，也感谢各位主创。还有更多需要跟主创交流，可以之后在外面，反正电影宫大家都能找到冬梅导演，接下来请各位主创在台前合影。

来源：小镇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