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消失的丈夫一夜间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前妻、现任原本的生活秩序也被打乱。可直到人生的荒诞把她们推到彼此面前,同盟的微光才慢慢亮起,这场看似充满对立的诙谐旅程,也成了两人彼此托举的开始。《轻于鸿毛》凭借独特的叙事风格与深刻的情感表达,使得观众能在其中驱散疲惫内耗,
潮新闻客户端 记者 陆芳
女性主义电影《轻于鸿毛》正在影院热映中。影片由蔡成杰、踢替编剧,周铨执导,宋佳领衔主演、佟丽娅领衔主演,詹鑫、高舒乔、赵淑珍主演。
当消失的丈夫一夜间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前妻、现任原本的生活秩序也被打乱。可直到人生的荒诞把她们推到彼此面前,同盟的微光才慢慢亮起,这场看似充满对立的诙谐旅程,也成了两人彼此托举的开始。《轻于鸿毛》凭借独特的叙事风格与深刻的情感表达,使得观众能在其中驱散疲惫内耗,收获与执念自我和解的温柔力量。
近日导演周铨,畅聊影片的创作过程。他最后表示,“Girls help girls.如果你觉得你的生活有点重,或者某种压力、情绪让你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那就去看《轻于鸿毛》,也许会让你收获轻松的感觉。”
提问:故事围绕李鱼和沈飞鸿这两个“丧夫”的女人展开,您眼中两位女主角的人物底色分别是哪种颜色?
周铨:颜色是我们呈现两人性格的一个视觉元素,电影中李鱼身上穿的是红色,红色通常给人的直观感觉是热情、直接,飞鸿穿的是蓝色,给人的感觉是忧郁、沉重,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形象。我们在中间设置了一个交换,影片的中后段当婆婆去世之后,飞鸿站起来想要把婆婆的遗体从医院拿出来,她给李鱼扔了一件蓝色的护士服,此时的飞鸿穿的是一件红色的护士服。所以可以看到虽然两个角色的性格属性是截然不同的,但是在过程中她们相互影响、相互帮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提问:影片中刻画了亲人或是故人离世的情节,您个人对生死这个问题和电影中的表达有什么样的看法?
周铨:可能有些人会觉得死亡是很沉重的一件事这种刻板印象,但生活中什么人都有,也有些人把死亡看得并不那么重,也有的人可能已经看破了生死。例如片中的婆婆,很轻盈地接受了死亡的规律,她躺在墓地里,像一种“回光返照”。
提问:电影中李鱼和钟实,沈飞鸿和钟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相处模式,这样设置的用意是什么?
周铨:不同的人和同一个人相处会有不同的模式、谈论不同的话题,这是很天然的。一个大的事件会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所以在两个人的口中他是不一样的,这是一种可能性,比如钟实经历了和李鱼这个前妻一段所谓的失败婚姻之后开始新的生活,但他不愿意提起曾经的过往,不愿意再翻动那些东西,所以他把房子、关于儿子的所有记忆藏在了一个储物盒里边,他想变成另外一个人。还有一种可能性,一个人跟这个人相处的时候是一个人,跟那个人相处是另一个人,人难免会有伪装感。所以我们也是想在影片开头借助这个“丈夫”展现两位女性的不同特质,而到最后她们又归于同质,都是坚毅、勇敢且洒脱的女性。
提问:我们在影片中看到有很多船的元素的存在,您能给我们解读一下这个设计和它的意象代表吗?
周铨:大家的固有印象中,通常情况下船应该是在海里的,尤其我们是在一个海边城市拍摄的这部电影。但是我们电影里的这艘船是在房顶上,它动不了。李鱼的生活就像这艘船,她本来想待的那个地方不是这里,但她被生活定在这了。很多女性原本对生活的期许、对未来、对理想不是此刻的想法,她们有别的追求,但是生活中的鸡毛蒜皮、柴米油盐让她们不得不定在那了。我们最后希望她能打开自己,走出去,一层是这个意义。还有一层意义,电影里边反复提到李鱼自己一直过不去的一个心结,他儿子离世是因为他去海边试航模,不幸被水草给缠住了,然后意外死去了,就是这段过往可以和屋顶上的船一样,一直存在在那里,但是又可以和环境共存,这种意象也是想让她去解开这个心结。
提问:李鱼和沈飞鸿,您是怎么解读这两个女性关系的,以及她们从矛盾走向和解、走向互助的这个过程?
周铨:其实她们本身不是仇人,只是一个突发事件让两个不相干的人交织在一起,这个事件指的是他(钟实)留下来了一个房子,然后要去证明这个房子是谁的。里面有一个话题也是我们想抛出来给观众去解读的:法理重要还是情理重要?李鱼站在了情理上,老公在跟她离婚之前口头承诺给了她一套房子,实际上没有任何的法律效应。另外一边沈飞鸿在老公去世后发现了这个房子,“原来我老公还有一套房子,那这个房子就应该是我的”,从法理上来说是100%站得住脚的,那法理重要还是情理重要,我们最后也给了答案:法理和还是情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互相和解,更重要的是她们在这个过程中看见了不同的彼此,飞鸿原本以为李鱼刚硬、要强、不讲道理,却也看见了她软的、柔的、细的那一面。另外一边,李鱼觉得沈飞鸿要来跟她争房产,她觉得保不住房产了,认为沈飞鸿很心机,但慢慢的她发现沈飞鸿很柔软,同时沈飞鸿也帮她解围了养老院的危机,这是一个互相帮助的过程。她们的目的最后不是这个房子了,而是各自的一些心结,以及和自己的和解,最后呈现出的是两个女性互助的关系。
提问:从影片中可以看到,李鱼跟飞鸿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一刚一柔,一个浓烈一个平淡,她们两个这种性格的形成是因为什么呢?
周铨:李鱼未必一开始就是那么刚,是生活让她不得不这样,因为她得扛起来,她得照顾老人,她有她的家庭,她还有一个弟弟,但是她的弟弟不争气,偷东西又坐牢,她弟弟还有一个小孩,小孩的妈妈是谁也不知道。她就得扛起来,她没有功夫去软弱、去痛苦。我们在创作过程中,小花姐说“有的人就是不把痛苦表现出来的”,我说“这太好了,太对了”。说回到飞鸿,她的原生家庭希望她变成父母理想中的那个样子,但是他们并没有问过她是不是想要,所以她是被塑造出来的一个柔软的形象,但她内心真的认同这个东西吗?未必。当飞鸿看到了李鱼那一面的时候,她是羡慕李鱼的,她觉得李鱼洒脱,觉得女性是不是就该是这样的。说回到李鱼这边,她老说飞鸿软,但难道她不想软吗?只是生活由不得她软,因为她软了,问题就解决不了。李鱼背着一个硬壳,我们想让观众看到她内心那个柔软的东西,飞鸿看上去是软的,我们想让她一点一点站起来。
提问:电影中曾出现《我只在乎你》这首歌,为什么选择了这首歌穿插在故事中?
周铨:这个歌是我们开机前筹备聊剧本的时候,觉得需要一首老歌是婆婆爱听的,婆婆会听什么歌呢?《我只在乎你》是很有名的一首歌,唱的是爱情。这首歌太经典了,一放起来,就莫名让人感动。
提问:电影的整体感觉是具有荒诞喜感的,这样做的考量是什么?
周铨:从人物出发来说,李鱼和飞鸿面对男人的离世用的方式和大多数人的是不一样的,就带来这种荒诞感,荒诞感一旦形成,自然而然的就有这种喜感。里边有很多错位,你以为是这样的,我以为是那样的。影片中(故事发生)的时间并不长,在较短的时间内出现了很多很drama的事儿,男人的离世、房子的证明……当角色一下子得经历这么多事情就容易产生人物的错位,一错位就会荒诞,一荒诞就会产生一些喜感。
提问:电影的两位女主角是宋佳和佟丽娅,拍摄中是否为您带来惊喜呢?
周铨:影片结尾有一个烟花,一个白日焰火,是蔡国强老师的。当时我们也赶巧了,他正好在在泉州做烟花的展示,我们就说机会很难得要不然去拍一下吧,整个剧组主创一拍即合。但是我们就没有想到的是,那天整个泉州的人都往那涌,交通很拥堵,我们剧组一部分人是已经到了,但是因为两位演员前序还有别的拍摄工作,出发时间比大部队晚一些,就被堵在了路上。眼看就要开始放了,他们的导航显示还有一个小时,我当时就感觉可能拍不成了,有些遗憾。但没有想到两个姐突然就下车,用跑步的方式过来,跑的过程中还试图拦住摩的,一路上都在寻找更省时的方式。然后因为中间有一层层关卡,还要换乘,从摩的又换成剧组内部的摩托车。最后赶到差不多还有5分钟烟花要开始的时候两个人来了。最可爱的是两个女主还不忘了接戏的问题,她们身上的道具一路都带着,所以到了我们就咔咔开始拍。那场戏最后也用到了影片里,效果非常好,情绪也顶起来了。我当时内心里边是很感动的。所以跟两个演员的合作感觉非常好,非常顺利,很愉快。
来源:钱江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