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今年夏天,「世相访谈」联合FIRST青年电影展,共同推出女性创作者系列访谈「此刻,我是谁」,首批推出的访谈对象是桂纶镁、叶童、郭采洁。现在,这些内容终于和大家陆续见面了。
原创世相访谈新世相
2025年09月12日 22:00北京
今年夏天,「世相访谈」联合FIRST青年电影展,共同推出女性创作者系列访谈「此刻,我是谁」,首批推出的访谈对象是桂纶镁、叶童、郭采洁。现在,这些内容终于和大家陆续见面了。
这两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部讲述女性故事的影片掀起大家的讨论。今年有《还有明天》,去年有《好东西》、《出走的决心》、《热辣滚烫》,还有《坠落的审判》……
这些电影大都是「她们」导演,「她们」写剧本,「她们」出演。是「她们」把自己的困惑、迷茫、委屈,以及不甘、盼望,放进了电影里。在男性主导的电影行业里,女性的声音被越来越多人听到。
这个女性创作者系列访谈,聊的却主要不是作品,而是她们在作品之外的人生变化。相比作品的变化,我们更关注这之后变化的原因——她们的变化。
我们相信作品最终是被人决定的,是这些女性在自己人生里的迷惘、寻找和改变,最后影响了她们的作品。事实上,我们访谈的对象,也都纷纷经历了从角色里挣脱,建立新的自我的过程。
在这次访谈中,我们发现,在女性创作者的世界里,创作不是“我要成为谁”,“我要创作怎样伟大影像”的事业,它随内心与生活阅历不断变化,其中的观察与体验,都会在对角色与电影的选择中显露出来,就像桂纶镁在访谈中提到的,“你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会带到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演员”。
桂纶镁说,她17岁时她参演《蓝色大门》,工作人员写小卡片给她:希望你的「房间」未来能大一点。努力了很多年之后,41岁的桂纶镁仍会这样问自己,她的回答是“好像不尽然,但是稍微大一点了。”
叶童今年62岁,她50多岁时开始学吉他,62岁参加综艺节目,并得了冠军。在电影创作上,她“很想接触多一点点有理想、对艺术、对创作很有想法的朋友。”
郭采洁被动地接受过很多标签,但她在撕掉这些标签的过程中找到了新的创作。她非常细致地回忆她下定决心、从台北搬到北京定居前后的细节。她怎样无助,怎样自己愈合,怎样重建。“我很享受那个陌生,跟那个重新开始,我就是在寻找一个重新开始。”
郭采洁的访谈近期将在新世相视频号发布。
今年7月,新世相以官方内容共创平台的身份参与到今年的FIRST FRAME她的一帧单元的女性创作论坛“流动的她历史”中来。“FIRST FRAME 她的一帧”,从2021年开始,已经存在了5年,一共汇聚了362部长片、1846部短片、1900多位导演。今年,这个单元有399位女性导演报名,数量首次超过男性。
我们看到女性的人生体验开始在作品里被更准确和充分地展现。2024年获得FIRST FRAME她的一帧「短帧荐选」荣誉的短片《缠》,导演张晨曦用头发作为象征,讲述了母亲和女儿相互缠绕,但又极其私密、难以声张的怨和爱。2023年获得FIRST FRAME她的一帧「年度影像」的长片《这个女人》,呈现了一位已婚已育的年轻女人,如何在生活转折处处理与家人、与孩子、与自己欲望的关系。
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但走下去,总是好的。
留意每一个瞬间的感觉是我很喜欢的事情,我会在每一个moment的当下去记得所有的感受。这些收集不一定是刻意的,它会在未来发生什么也不一定,但它所产生的变化是潜移默化的。
来的路上我看了蒋勋老师的书,他提到一段去西湖游历的经历,我在读他那段经历的时候就特别有感觉。他说他闻到了很多麴院(酿酒坊),也就是酿酒的味道,此外还有荷花盛开的花香,所以身处那里时,你的鼻腔里就会有酒味、有花香,而不仅仅是一幅眼睛看到的景色。
所以对我来说,很多生活的片刻五官是打开的,不管是对人的感受,还是对气温、湿度,声音,我现在会有意识地去发掘这些,去把它们罗列出来。
我觉得,不断地观察,不断地体验,它们都会在你的角色里透露出来,或者在你选择要演绎的电影里透露出来——你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会带到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演员。
我也并不时常把自己放在“女性”的定义里,比方说当时在拍《蓝色大门》的时候,我反而意识到的是,在青春期一定有很多人跟我一样对自己的性向(感到)迷惘,所以我觉得我当时代表的是这个群体,我并没有把她囿限在“女性”。以前我们想象的女性特质,其实现在在男性身上也很明确,或者是男性身上标志的明显特质,在女性身上可能更明显,如果再去定义它,好像我们又回到了以前。
虽然有人会认为 60 岁是一个很大年龄,可是对我来说,我真的觉得探索新的世界——就是每一天,每一个小小的接触,小小的机会,都会让我会迸发出不一样的天地。
好几年前,我开始玩吉他,我到现在也没有好好地掌握好,可是我会尽量地花一点点时间去探索。我会想必须要去进行第一步,不要光坐在那边去想,而且要尽量去坚持。
最近这几个月、大半年吧,我都会坚持睡觉之前去翻两页书。书本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它让我的思维产生了一个新的变化,我觉得这个坚持挺好,因为有一个很正面的对人生的看法,让我睡得更舒服、更饱满。
我是一直有一个想要改变的心,(但)不代表我现在想改变就马上可以改变,也要找到一个机会,所以那个顺序可能就是我必须要有这个想法,必须要有这个心,然后当我遇到这个机会我就可以发挥。对我而言,机会就是不要去小看每一次的演出。如果那个角色是我喜欢的,有灵魂的,我不会介意她是不是一个小配角,而是我必须要去感受(她)有没有感动我的地方,哪怕她只是出现 2 秒、 3 秒,我觉得都无所谓,这就是机会。
而且,要相信自己所选择的,如果你觉得这个方向是对的,那就不要去后悔,就算不是我想象中的,我也会坚持下去。我想起码有要有一个坚持的心,去走自己的路。
2019年的时候,我和阿肆发了单曲《在我成为井井有条的大人之前》,再后来就发生了疫情,然后我就搬到了北京。
我非常喜欢北京的干燥,我一个在台北长大的孩子,那种洗完碗立刻干,洗完衣服隔天早上就干,这种干燥对我来讲实在是完美。
到北京的时候,基本上我在第一时间接触到的朋友,他们都不太关注娱乐圈,所以他们认识我的方式就是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个(我),我很享受那个陌生跟那个重新开始,因为我就是在寻找「重新开始」。
我从出道开始,然后在唱片公司,一直非常被动,没有任何一个事情是我能够自主决定的,除了我在录音室的当下的演绎。大概是2016年,那时候我就觉得差不多了,我觉得我应该混不下去,因为我完全适应不上所有一切的步调,以及对创作的把控力实在是太被动了,无论是影视的,还是专辑的。
那个时候已经麻痹到不会掉眼泪了。我每天坐在家里,感觉自己差不多完蛋了,但坐在马桶上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甘心:我得做出值得署上自己名字的作品。
我那时候很难睡眠,而且当你意识到你入睡困难的时候,你会更害怕睡觉。因为自己一个人,你就需要有一个声音,所以电视会一直打开,相当于一个背景音,每天、时刻都在播。后来,突然,有天电视里传来两个人的对话,他们俩在互相安慰彼此。其中一个人用非常温柔的语气,说你不要哭了,你要恢复你的元气,继续走下去。其实这就是一个很日常的对话,但在那个当下对我来说是当头棒喝,你知道吗?我就觉得我必须要切割(过去),所以就开始一步一步恢复到自己的状态。
*图为郭采洁和乐队在第十九届FIRST青年电影展“西宁的夜”表演现场
我乐队的名字叫Mola Oddity,2023 年的某一天,我的脑海中突然飘进一个词, Mola, 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它是“翻车鱼”的学名:它是深海的,颜色偏灰白色;它要把肚子翻起来,浮在海面上去消化。鱼翻肚嘛,大家就会以为它挂了,但它只是在进行一件日常的事,我觉得很有智慧,哈哈。
我 2007 年刚出道的时候,唱片公司给了我一个“优格女孩”。演完顾里之后,当然有一个“顾里”的标签,然后到了现在,大家会说什么“神婆”呀,大部分人用“夺舍”。我把这个“夺舍”理解为“翻车”,但是跟大家想的不一样——翻车鱼,它把肚子翻起来,其实是因为吃了很多营养,正在消化。这就是现在的我。
回过头来看,我很感谢这些标签,它们都成为了我的台阶。我现在很享受我贴上的Mola Oddity的标签,很享受在网上找各个地方不同的创作者,然后能够有一个什么契机点,大家可以一起来做一件事情,我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来源:安徽乡村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