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忠对话郑晓龙、曹译文:聊聊《藏海传》背后的故事

快播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12 15:57 2

摘要:郑晓龙:总体来讲,中国原来学的苏联,导演中心制,改革开放后又引进了美国的制片人制度,但是这两者在实践中是交替的,制片人不懂创作是不成的,导演不懂一点市场、不懂成本控制也是不成的,现在国内很多都是导演自己或者找信任的人来做制片人,这样两边都能兼顾。

王伟忠:大陆、台湾、香港大部分还是导演中心制,但是年轻一代学好莱坞制作过程,好莱坞是制片人决定一切。

郑晓龙:总体来讲,中国原来学的苏联,导演中心制,改革开放后又引进了美国的制片人制度,但是这两者在实践中是交替的,制片人不懂创作是不成的,导演不懂一点市场、不懂成本控制也是不成的,现在国内很多都是导演自己或者找信任的人来做制片人,这样两边都能兼顾。

王伟忠:《藏海传》里二位的分工是?

郑晓龙:我宏观把握比较多,比如剧本风格、演员确定,实际现场拍摄工作更多是他(曹译文导演)在做。

王伟忠:你好像不太批评他们(带的年轻导演们),对不对?

郑晓龙:我不太批评,我只说我的感觉。比如南派三叔这个故事,一开始就是他们看了喜欢。既然他们喜欢,那我也看看吧,看完之后,我发现有他们喜欢的道理。但里面也有很多逻辑上的不自洽,所以我说要先把这些问题解决了。

王伟忠:留那儿很多观众会挑剔的。

郑晓龙:对,乍一看过去了,回过头一想就有问题。片子播完了之后要有后劲,有嚼头,反复看逻辑都要合理。当然现在完全合理恐怕也很难,有时候观众也不是那么较真,除了《甄嬛传》。《甄嬛传》已经较真到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但也很少能挑出逻辑上的问题,就是因为搞剧本的时候一点一点抠的,每个情节、人物内心的变化,都有清清楚楚的铺垫。

曹译文:我觉得这个剧本最初能吸引我们,包括播出后大家能够感兴趣,钦天监这个设定其实是挺新鲜的。因为以前很多古装剧里面,虽然也会有钦天监、司天监这种设定,但它其实是比较边缘化的,是个“配角”,甚至有的时候是反派。那我们这次聚焦到了这个部门,把这个部门里面一些知识性的东西,给展现出来了。

王伟忠:《藏海传》中的“第三人”究竟是谁,是您二位在剧本阶段就定案了吗?

曹译文:最开始剧本设定的“第三人”是皇帝,最后调整为赵秉文。这个调整过程也是我们做剧本花时间最多的一个工作。因为这个人物的身份改变,牵扯到里面所有情节的铺垫和发展。

王伟忠:《藏海传》已经红了,尤其是悬疑剧,大家会有一些意见也不见得是坏事。讲到《甄嬛传》,它现在已经变成一种学问了,台湾的观众过年都会看一遍。我也跟着我老婆看过。在我看来你对女人是很尊重的,《甄嬛传》里也有这样的女性意识。

郑晓龙:尊重妇女儿童本是一种文明的表现。我父亲也非常尊重母亲,都到金婚了,每次一上饭桌还给夹菜呢。

王伟忠:剧本完成了,一个戏也完成了。

郑晓龙:我上次在导演协会说要把选演员的权利还给导演,为什么说这话,因为现在是制片人或平台在选角色。他们不导演这样子看剧本、改剧本,角色在自己脑子里是活的。

王伟忠:曹导的第一部戏讲悬疑,第二部戏和郑导一起拍了《藏海传》,你是对悬疑特别感兴趣?

曹译文:这个类型我很喜欢,对我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

王伟忠:可是现在观众对悬疑戏挑剔得很厉害、很较真。

郑晓龙:观众要求故事的逻辑、细节、常识要真实可信,因为现在悬疑剧很多,每个平台都有悬疑剧场。观众不光看大陆和台湾地区的、美国、韩国、英国,很多能够看到,看多了就要求(剧)有所不同又能逻辑自洽。

王伟忠:曹导很小的时候就想做这个行业的?

曹译文:小时候会看很多录影带,看完之后,给我的触动很大。我不仅对内容感兴趣,我也会对影视作品是怎么拍出来的,特别感兴趣,所以就去南加大学读了电影制作(Film Production)

王伟忠:千剧万戏必有一丑,但我看《甄嬛传》里没有一个快乐的人。

郑晓龙:《甄嬛传》表面上是宫斗,实际上批判了封建社会落后的婚姻制度。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个人有问题,株连九族,后宫女性得不到皇上,进冷宫或者杀头,皇帝内心也是战战兢兢,因为娶的后妃都是官家女子,要利用后宫来挟持前朝,利用前朝来控制后宫。

王伟忠:雍正是很勤政的皇帝,为什么会选这个时代?

郑晓龙:意义就在这。如果找一个荒淫无耻的皇帝,《甄嬛传》的批判意义就没那么大。

王伟忠:晓龙导演是个细节控,这么多细腻的部分,对你有没有压力?

曹译文:没有,因为我也是细节控。我是师承晓龙导演,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的东西,包括美术、服装、道具,还有音乐等等,就落实下来了。

王伟忠:我 1988 年回来探亲,看了很多录像带,包括郑导你参与策划的《四世同堂》,后面是《渴望》、《北京人在纽约》,最让我感动的是《编辑部的故事》,它有点像美国的 Sitcom情景喜剧,就是后来台湾很流行的《老友记》。这是怎么发掘的?

郑晓龙:拍《渴望》的时候就在想下一部拍什么,当时有两个作品,一个是《编辑部的故事》,一个是《皇城根儿》,当时我就想拍个跟《渴望》完全不一样的作品,同一拨人,每一集讲一个故事。但我们和美国情景喜剧有个不一样(的地方),美国人是带笑声的,我这个没有。中国最早带笑声的是《我爱我家》,英达从美国留学带回来的。《编辑部的故事》就是先讨论出人物,每再把方方面面的社会观察放进去。

王伟忠:你现在七十几岁还在做创作,听说在做一个叫《冬去春来》的戏。

郑晓龙:对,讲九十年代初从外地来北京的一群文艺青年的故事。

王伟忠:也是在带新导演一起拍?

郑晓龙:我现在体力跟不上,我跟他们合作,也能看到他们的优点。像《藏海传》,曹导就有很多留白,换我们过去讲故事的方法,四十集根本不够。

王伟忠:华文戏剧能够透过国际平台被全世界看见,很有意思,像《藏海传》就是一股文化浪潮,能把中华文化的东西传递出去。你觉得下一代导演要不要在中国文化方面多思考一些创意的可能性?

郑晓龙:《藏海传》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尝试,拍的时候没有刻意去想。戏拍好了,传播就会很广,就像文学上的一个概念,叫形象大于思维。我们这些人是做形象的,形象做好了,观看形象的人或者后人会给予这个形象不同的思维,所以我们就做好形象,后人会把自己的感受、认知投射进去,这就很好了。

王伟忠:导演看演戏,是在看人变化的过程,是很过瘾的一件事。

郑晓龙:拍戏的时候不觉得过瘾。拍的时候会有创造性的东西,不容易累,最害怕的是在现场做大量的选择。导演,你看光行不行,镜头行不行,化妆行不行,服装行不行?问完了现场拍一条,大家都等着你说 Yes or No。不成的话,你要跟人说哪儿不成,镜头移的时候有个点动了一下?眼神光不够?表演上有什么问题,一路走过去,然后再来一遍。

王伟忠:曹导拍完《藏海传》,学到了什么?

曹译文:更多是对自己有了了解吧。拍古装其实没自己想的那么困难,年龄也不是问题,准备好了再拍就 ok。

王伟忠:没有师父在旁边也不怕?

曹译文:他在旁边我会紧张,每次他一走,我就松了一口气。(笑)

王伟忠:晓龙导演要懂得“帝王之术”,学明朝皇帝不上朝。这几年台湾很多人看大陆的剧,以后台湾演员来大陆拍戏,你有什么建议?

郑晓龙: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常来,走得近了、互相了解就愿意合作。不光演员,还有创作人员,都希望他们来。

来源:王伟忠台湾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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