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鸡,青年电影人与梦的距离被分为三步

快播影视 内地电影 2024-11-18 19:28 1

摘要:“今年本来不想来了,但是(金鸡电影创投大会组委会秘书长)王丹说,电影面临着很多新的挑战,我们创投也在探索,还是来了。”在第6届金鸡创投现场,已经当过四届主评审的黄建新说道。

向山顶去。

文|李欣媛

“今年本来不想来了,但是(金鸡电影创投大会组委会秘书长)王丹说,电影面临着很多新的挑战,我们创投也在探索,还是来了。”在第6届金鸡创投现场,已经当过四届主评审的黄建新说道。

电影市场逐渐收窄是当下所有业内人的切实体感。票房不佳、场均人次下滑、平均观影年龄上升,这些市场层面的数据,都在呈现一个残酷的现实——年轻观众已经不愿意去电影院了。

怎么才能重拾观众对电影的兴趣,唤回电影人的信心,在黄建新看来,做好内容是取胜的关键所在。

而创投作为挖掘年轻创作者的一个机遇平台,它不仅代表着为行业持续供给新鲜血液,同时也代表着整个行业汇聚于此,从根源之上,为电影行业的未来集思广益。

在金鸡创投的第六年,评审的要求更加严苛,提出重质减量的要求,不论数量,更看质量。今年创投实际报名项目1177个,创历年新高,但是最终入围的项目只有10个,入围率低至0.8%。

不止于创投,今年也是金鸡样片实验室的第二年,五部历届创投入围的作品得到机会在业内专业导师的指点下拍摄短片。还有与创投平行的WIP单元,今年有8部作品入围到了终审阶段,以截然不同的影像气质,丰富着华语电影的表达。

这三个不同的单元正好适配了青年影人成长的三个阶段,在正式走向市场之前,金鸡正在搭建越来越全面、多维的扶持体系。这不仅要有为创新一往无前的勇气,还需要专业人士保驾护航所带来的底气。

摸索市场脉搏

“挺成熟了,干吧!”在《全屏搜索》的点评环节,陈宇言简意赅地说道。

“成熟”两字背后,不仅意味着,评委对剧作层面的认可,还有对创作者们类型化表达的赞许。在今年的金鸡创投,类型表达几乎出现在了每一个项目的陈述之中。

金牌制片人评审团之一、新圣堂影业创始人、导演、编剧田羽生很明显感受到创作者的变化,“从创作上来说,他们更加明确商业目标了,不再被台下的大佬问‘你这个怎么卖?卖给谁?’现在基本上大家都不会再问这个问题了,创作者已经比较明白了。”

虽然创作者们有了类型化的意识,但在操作上明显经验不足,类型杂糅情况明显,或者仍在文艺片和类型片的选择上踌躇。对此,剧本创作经验丰富的评审陈宇,在现场给出了不少犀利的点评:“不能五六种类型杂糅在一起,一旦产生杂糅,观众无法跟你建立共识”“现在整个看起来是披着类型片外衣的文艺片。不要站在两条船的中间,要落在一条船上,然后去吸取对面那条船上的好东西”。

在田羽生看来,类型杂糅的情况也可以理解,“现在的年轻创作者,是为了拿到更好的资源支持,把一些比较商业的元素融在了一起,只是受限于能力和经验的问题没有融好而已,不见得说他们这个方向是错的。”

为了便于推动项目获得市场关注,也让创作者有历练的机会,今年在金鸡牵头搭建的联系下,不少创作者得到了影视公司的资助,获得了短片拍摄机会,可以在上台时展示自己的样片。

不过,这是机会,同样也是“磨难”——有的剧本不错的作品,短片效果不佳。田羽生做了一个类比,“就好比一个电影提前点映,把自己点死了。”

面对短片制作,不少创作者是比较犹豫的,因为很可能呈现方式不佳就会影响到项目之后的推进。《全屏搜索》的导演迟海就有过类似的担忧,不过,因为大多数人对桌面电影还未建立基础认知,为了直观呈现作品,迟海还是决定拍摄短片。

然而,桌面电影是一个重后期的电影,需要大量的特效做界面,也需要熟练的剪辑来设计轨迹,有限的二十多天里,这些都很难满足。“很多时候我会很困惑,为什么要这样,如果做完它特别糙,对自信心是个打击,对身体也造成了伤害。”迟海说道。

路演彩排时,迟海第一次看到了从机房拿出来的成片,声话不同步,帧数出了问题,很多地方没有做好。迟海回忆,自己当时非常沮丧,“我觉得我完蛋了。”

不过好在,经过后面的调试,短片质量达到了大家的预期,评审对桌面电影有了进一步的认知了解。最终,迟海获得了评委会优胜项目荣誉和“最具潜力导演”两项大奖。

可见,短片拍摄利弊明显,对年轻创作者更是多了一重挑战。在田羽生看来,资金不够,班底也将就,呈现出来的东西还不如不拍,会影响投资者对于项目的判断。

“还是要靠打动人心的剧本征服投资者。如果你拍摄经验不足的话,那老板们一定会给你配一个监制,你在监制身上学到执行,然后你自己的创意也不损失。这样的话你拍出来的东西就是你想拍出来的东西,而不是拿很多一般的设备,将就身边的朋友来演的那种感觉。”田羽生说道。

《我的二手爱人》的导演贝口力就没想过拍摄样片,在他看来,优质的剧本自然能吸引到投资者的注意。

毒眸观察到,一对一洽谈排期表上,《我的二手爱人》时间安排紧凑。贝口力表示,早在中期路演的时候,就有不少资方就是被剧本打动,跟他进行沟通联系。

由于观察到大家消费降级,对梦幻爱情想象破灭,贝口力创作了《我的二手爱人》——一对抠抠搜搜的男女成为“结婚搭子”,一起对抗生活,体验生活,理解生活。在他看来,一些轻盈的生活故事,与观众的距离更近,也更能抵达市场。

创作者通过观察年轻人的状态,产生了新的创作灵感,而这种灵感也进一步形塑着创作者的类型表达方式。贝口力清楚爱情片市场的萎靡,所以他的项目更多是反类型的形式,“我们希望能够给观众和市场带来一些有新鲜感的东西。其实你有时候要挑战一下,市场还未建立认知,就说明它是新的,是有可能的。你不挑战,好玩的东西就不会出现。”

挣脱传统的创作规律,为当下传统电影注入一丝活力,这是当下年轻创作者的创作动力,然而,这种“创新”的实际市场效果如何,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在创投现场,陈宇对有着天马行空想象力的作品表示认可,但同时也有忧虑,“我们一度以为充满想象力的作品,是能够打动年轻人的影片,可以获得一定程度上的市场,但是《从21世纪安全撤离》给了我们当头一棒。我仍然坚定认为还是有办法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跟当下观众的接口,无论是情感接口,叙事接口,情绪接口,还是观念接口。”

创新意味着新鲜感,但也是一种冒险,原本电影市场就充满着各种不可控的风险,当不确定性增加,给年轻创作者的挑战也就更大。

王红卫在创投现场提到,“桌面电影”因为呈现方式,将会面临着诸多风险,很可能会趟雷。“我愿意做一个趟雷的人。”迟海没有迟疑地说道。只要创作仍在继续,创作者就不会退缩。

爬到半山腰的人

尽管短片的成色不能保证,但对于资源有限的青年电影人来说,有拍短片的机会还是很难错过,尤其是当作品已经在创投走过一轮但推进受阻时。

林伊纯的长片作品《天生一人》,曾入围过2022年的金鸡创投,在今年的样片实验室中,她拍摄了以长片剧本为基础的短片《写手》。

今年是样片实验室的第二年,这是金鸡开创的一条从“创”到“投”之间的新路径——组织行业导师,提供资金,选拔过去几年内曾入围过金鸡创投的作品和导演,让他们能有机会将作品拍成样片。

样片实验室的机会很宝贵,尤其是对于此前还没有担任过导演的林伊纯来说,这更是一次绝佳的积累经验的机会。自2022年走过几次创投之后,《天生一人》的项目并未开花结果,林伊纯透露,“中间接洽过一些资方,但我当时觉得自己其实还不够成熟,一下子可能接不住这么大的盘子。”

“成熟”一方面指的是拍摄经验,另一方面也指与业内人士交流、沟通的方式,“因为我当时还是一个研究生,到现在的话,我至少已经在行业里待了一年,也跟比较成熟的创作者合作过了,基本知道这个行业是怎么运行的了,不会让自己显得好像太学生气。”

《天生一人》讲述的是一位女脱口秀演员的日常生活,当时在创投中就曾有评审指出,剧本的情节性、事件性不足的问题。但两年之后,世殊事异,《好东西》的上映让不少从业者意识到,“事件性”好像并非类型片或女性表达影片之必须,仅靠生活化的台词和细节同样可以支撑一部电影的趣味性。一定程度上,这对《天生一人》未来的融资过程更加友好了。

《写手》的制片人叶婷,同时也是《好东西》的制片人,她与林伊纯达成的一个共识是,“我们不能那么不着急,但是也不用那么着急”。在离开创投的两年里,有朋友甚至以为林伊纯已经不在这个行业了,但实际上林伊纯除了一直在行业内工作之外,也没有放弃对《天生一人》剧本的修改,“我现在会更坚定自己的判断,行业内一些人的建议可能是从他们自己的视角出发得来的,但我更清楚地知道我要什么,不会像从前一样摇摆。”

很大程度上,短片《写手》的拍摄经历,也给长片《天生一人》的剧本修改更加明确了方向。在林伊纯看来,这是一次非常难得的拍片机会,“样片实验室给的要求并不多,只要求最终能完片即可,资金支持是十万元以上。”

这在短片拍摄的扶持计划中,属于相当有诱惑力的条件。除《写手》之外,另外几部入围样片实验室的短片,有些在拍摄过程中甚至积累了接近60分钟的素材,几乎达到了长片的体量。

如果说创投在山脚下,长片成片在山顶,那么金鸡用样片实验室在半山腰给青年影人提供了补给。是否能一鼓作气冲到山顶,还要看创作者自身的耐力。

WIP,最后临门一脚

已经看见山顶的时候,虽然心里长舒一口气,但也是体力最接近极限的时候。临门一脚如果没有支撑,还是有白干一场的可能。

这也是WIP单元的意义所在。不少可能曾经在创投活动中出现过的项目,拿着拍摄完、剪辑完的版本重新回到了创投的场域,将自己的成片作品展示在大家的眼前,并寻求最后一步的帮助。

作为WIP单元主评审的张律,是第一次参加WIP活动,他在现场表示,“我看了一下也想了一下,我感觉WIP的评委其实是一个挺尴尬的角色。因为创投是用剧本去说,评审的意见可能会更有效地传递过去。但WIP项目大部分是拍完了,甚至是剪完了,能提出的意见有限。所以可能反而是抱着一种交流的心态,与青年导演们交流如何从第一部、第二部再继续往下走。”

这也是WIP单元一直以来的痛点,除了帮助有限的创作者与有限的资方进行对接之外,在其它部分上,主办方好像很难再多做些什么。在一对一洽谈间的门外,贴着一张写满各个项目预约洽谈时间的巨大表格,在表格上可以非常分明地看出,创投项目被预约得密密麻麻,而WIP项目只有零星几点。

景一带着自己的作品《植物学家》来到了WIP单元,这是一部讲述新疆少年心事的影片,影展性质浓厚。虽然在一对一洽谈环节收获的洽谈不多,但与保利影业初步达成了发行协议,也算收获不菲。

《植物学家》

在讲演环节中的景一,拿着自己预先准备的手卡上台,但叙述总不顺利,因为紧张的缘故,景一在舞台上总是卡壳。但WIP单元的优势就在于,所有创作者都在拿作品说话,影像是自己的另一张嘴巴。在片花播放完毕之后,现场的观众都为景一送上了掌声。WIP单元的主评审焦雄屏在点评时提到,“这个电影有很强的诗意,很单纯的情感,从看这个作品开始到完成我受到很大的启发。我觉得你未来的前途,要面对的场面还有很多,这只是一个小场面,加油。”

一切亦如2022年景一在FIRST青年电影展的创投阶段所展示出的状态一样,彼时的他同样青涩,同样不善讲演。但时间又总是会在人的身上留下痕迹,两年的时间过去,景一实打实地完成了他的长片首作,将当年的一纸剧本实实在在地落实到了影像上。

影片的拍摄在新疆的一个边远的村庄里,村庄居住条件不太好,有的剧组成员需要在室外搭帐篷。孩子的戏份多,现场的指挥也更困难,但全组成员还是咬牙坚持了两个月,才终于拍完。

从创投到样片实验室再到WIP,这不仅是一个成熟影展所具备的三个平行单元,这也是一个青年导演从0到1所需要经历的三个阶段。如果说在观众对影院缺乏热情的当下,正是从业者普遍感到迷茫的时刻,那么在这三个阶段里,至少还能看到不少坚定的眼神,向山顶冲去。

来源:吉棠说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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