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小时候看的那些老电影,有的情节很吓人,当时连大人都一脸肃穆,可自己反倒懵懵懂懂,只觉得画面新奇。等到人长大了,有朝一日不经意回头去翻老档案,才发现,当年那些银幕上的故事,竟远比想象中的更复杂。就像1958年上映的那部老片——《徐秋影案件
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小时候看的那些老电影,有的情节很吓人,当时连大人都一脸肃穆,可自己反倒懵懵懂懂,只觉得画面新奇。等到人长大了,有朝一日不经意回头去翻老档案,才发现,当年那些银幕上的故事,竟远比想象中的更复杂。就像1958年上映的那部老片——《徐秋影案件》。提起它,很多上年纪的东北人都会摇头叹息,毕竟,这背后的真人往事,比电影里的推理和枪声,更让人心里堵得慌。
时间拉回到我小时候,记得是刚上一年级。有一回,学校拉着同学们去看这部电影。进影院的时候,大家都是脚底生风地往里钻,怕被老师点名留在外面。那时候七分钱的票价,说多不多,可对于还攥着父母烟袋的那帮娃娃来说,也得攒好几顿早饭钱才能省出来。影片一开场,夜色下,江边飘着轻雾,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说着什么温存的话。突然,镜头一转,一支漆黑的手枪出现。枪响,只一秒,女人便倒在江边——这场面,哪怕是几十年后的今天想起来,那紧巴巴的心跳还是能让人冒出一身冷汗。只是那时年纪小,看热闹大于看门道。
其实那会儿谁曾想过,电影里的“徐秋影”,现实中另有其人,真名叫赵洁珊。她当时是哈尔滨文教局的秘书,算是见过些世面的女子,人还长得端庄。她的命案,很快就成了全国轰动的大事,不仅各大报都连篇累牍地做了报道,案子的眉角还被各路作家和电影人抓住,写成了剧本搬上了银幕。
不过,很少有人愿意细说另一个名字——邵玉魁。电影里那个“女特务”角色,其实就是借用了邵玉魁的经历。市政系统的女干部,彼时不过三十出头,说来也算“新社会”的骨干。可惜,这桩命案,让她和全家一夜之间便成了众矢之的。坊间有人曾感慨,这要是在今天,兴许还上了热搜,可在那个年代,这就是天大祸事,还没等家里人回过神,邵家五口就被一把收进了监狱。
这案子的走向,和当年哈尔滨刚解放不久的大环境分不开。1948年东北全境归了共产党,还有不少像邵玉魁这样出身复杂或者有国民党背景的人,被保留在政府当差。一旦有啥风吹草动,办案人总是第一个盯上他们。邵家就属于这种“不干净”的。调查的时候,公安搜出了赵洁珊的日记——里面有几句鲁迅写的忧国忧民的话,马上就被解读成“对政府有意见”,再加上邵玉魁的大哥以前在伪满时当过小队长,这些边边角角,被拼了个满天星斗般的“特务团伙”。
你要是今天路遇这样一个案情,准有人喊“证据呢?科学推理呢?”但在那个年月,气氛和审判思路全都笼罩在“阶级斗争”的大旗底下。谁“有问题”,就是问题;谁嘴硬,就是反革命。一边是从敌我大战里爬出来的新警察,一边是还没回过神的老百姓,真想凭证据说理,可惜,那时很多事是没法凭眼见来断定的。
和电影里大侦探式推理不一样,现实中,邵家人的审讯据说相当狠。连说带吓,软的硬的一起来。临到最后,小儿子邵亚魁还是个没满20岁的毛头小伙,人又老实,几下威逼,写了自个儿和大姐的“供词”,反正一句话——案子算破了,报纸也能出大标题了。
我记得有个与邵玉魁同时进监的女犯后来回忆,说案发那年邵看着特别木讷,话少,一双手老是攥着衣角。“她总说要等个消息,可啥也等不到。”那年头,想申诉翻案谈何容易?可邵玉魁还是没放弃,天天写申诉信。信件寄出有的杳无音信,有的还被拖着不批。可她没真绝望。有时候,狱友劝她凑合凑合,她就直挺挺地回一句:“我命是他们掌着,但这身冤,我不认。”话说当时也有司法人员觉得蹊跷,案卷里留了不少疑点,可顶头的领导只一句话:定了,别再说。
就这样,一桩莫须有的“特大特务案”,让邵家两口子横死于刑场,剩下的亲人也没能逃开牢狱生涯。有一次哈尔滨大街上有人低声议论此案,说得这案子真像芝麻开花——外头看着严丝合缝,可里头到底有没有公道,只有受害人心里清楚。
时间一点点过,到了七十年代末,风向终于起了变化。有几个退休老法官,不知是愧疚还是出于正义,提议对“老特务案”做核查。谁成想,关了二十六年之后,邵玉魁居然活着走出了牢门。她白了头发,身子骨却还硬朗,披着一件灰棉大衣,杵在大院门口,看着外头天光,只一句话:“我要找人给我说句公道话。”
可旧案翻新不容易。邵玉魁没亲人,没靠山,每一次申诉,都是寄条命似的。她常年往省府跑,晃荡半天,中午连饭都顾不上吃。有人说,见过她几次,手里提着一叠信,每次从政府大楼出来都脸色发青。有一年哈尔滨下大雪,她满脚泥水进了信访办,外头围观的老百姓都说:这老太太怕是冤枉。
繁琐的申诉、核查,拖了整整五年,直到1987年,最高院终于判下来——“原判错误”,宣告无罪。这一纸判决,不知道是让邵玉魁松了口气,还是让她默默流泪。毕竟,亲人都没了,人虽自由了,心里那个结还解得开么?有人听说,她出狱之后对熟人说:“天还在,只是换了颜色。”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你听明白没?
有意思的是,当年那个大案的真凶,到现在也没人查出来。江边那个雨夜,到底是谁开了那一枪,慢慢成了哈尔滨的谜。或许,世上的案子总有解不开的;但人心呢?冤和屈,不是盖了红戳就能完全化解的。
现在回头想,到底是我们太相信大喇叭里的判决,还是那段历史本来就喜欢让好人与坏人一夜之间换个名字?或许,正如城市里流传的那句话:“冤屈不怕时光久,只怕没人信。”
而那个江边倒下的女人,和狱中风雪白头的邵玉魁,都消散在岁月里。留下的,不是电影分镜表,而是后来多少个无声的叹息。历史的案卷翻了又翻,有多少冤屈最终等来晴天?谁又能保证,自己不会在命运的一场大风里,忽然被卷入“特务”的名册?
说到底,所谓“徐秋影案件”,不过是一个时代写下的问号。它让人唏嘘——到底什么才叫真相,什么又叫命运的安排?或许,这也只能等下一个有血有泪的故事来回答了。
来源:沙漠追驼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