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电影《长安的荔枝》编剧:大鹏就是“天选李善德”,改编要让现代人有共鸣

快播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04 04:11 2

摘要:《长安的荔枝》编剧沈雨悦、戴思奥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同学,从大学到工作一直是搭档,2016年硕士毕业之后,两人加入了张吃鱼导演的工作室,从《羞羞的铁拳》到《独行月球》再到《长安的荔枝》,一直专注在商业喜剧电影的创作上。

近期,影片《长安的荔枝》上映两周,已在豆瓣平台被近22万人打出7.6分的高分评价,领跑2025年暑期档,获得不少好评。

《长安的荔枝》编剧沈雨悦、戴思奥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同学,从大学到工作一直是搭档,2016年硕士毕业之后,两人加入了张吃鱼导演的工作室,从《羞羞的铁拳》到《独行月球》再到《长安的荔枝》,一直专注在商业喜剧电影的创作上。

7月,《长安的荔枝》热映后,九派新闻采访了两位编剧。她们告诉九派新闻,编剧团队接触项目起,从最初的故事大纲,到分场、初稿,再到后续的细致修改,每个阶段都会一起坐下来深入讨论。每个重要的情节点、包袱设计,甚至具体到台词,都会反复碰撞、逐一确认后再进入下一步创作,就这样,到把拍摄稿交到大鹏导演手里,一共用了大约18个月的时间。

从2017年张吃鱼导演的第一部电影开始合作,两人之间已经形成了非常默契的沟通方式。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太多解释,就能快速想到一块去,找到最好的方案。导演大鹏也会对编剧团队给出的内容进行选择和补充,总体合作非常顺畅。

沈雨悦向九派新闻回忆道,开机前两个月,大鹏导演说了句让编剧听了特踏实的话——“剧本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他在拍摄过程中结合每个演员的特色,做了非常多有意思的调动,为剧本增色了许多。

剧照。图/《长安的荔枝》官方微博

【1】改编的重点是让现代人有共鸣

2023年2月,导演张吃鱼从爱美影业总制片人李亚平方面拿到了《长安的荔枝》电影的创作任务。作为张吃鱼工作室的编剧,沈雨悦和戴思奥接到了这个任务。

拿到小说后,沈雨悦花了3个小时迅速读完,“这部小说体量不大,从标题开始就很吸引我,当时就觉得这是一个必接的项目。”

文中那句“就算失败,也要知道自己倒在距离终点多远的地方”特别触动她。“遇到这样的IP除了幸运还能说什么呢,必须写。”

同样觉得幸运的还有戴思奥。在她看来,《长安的荔枝》原著基础扎实,结构完整,人物富有张力,尤其是李善德这个“小人物”,他的成长轨迹和命运感与过往的创作经验天然契合。读完小说后,编剧团队很快达成共识:这是一个非常适合电影改编的好故事,值得全力以赴。

同时,编剧们也面临不小的挑战。在此之前,沈雨悦和戴思奥从未写过古装剧。沈雨悦的第一反应是担心自己不够了解唐朝,“古装类型、唐朝背景、官场设定,这些元素对我们来说有些陌生。”

这种陌生感迫使团队跳出以往的舒适区,从叙事结构到人物情感、从历史语境到节奏控制,她们开始重新思考每一个创作环节。

逐渐地,沈雨悦想明白一件事情,编剧并不是要向观众解释唐朝人怎么打工的,改编的重点是让现代人有共鸣,让观众从遥远的故事里照见自己,想清楚了这一点之后,创作就渐入佳境。

在戴思奥看来,自己所在的团队一直很能“抗压”,过往每次创作不同的故事时也都会遇到同一个难点:如何把两种看似对立的元素融合起来,做出“1+1”的故事,之前的《独行月球》剧本,两人做出了“喜剧+科幻”的效果,这一次的《长安的荔枝》则需要同时做到“轻松诙谐的叙事视角+深沉严酷的历史底色”。

做好这个“+”的难度很大,编剧团队需要精准找到平衡点:如何在不破坏历史真实感的前提下,自然融入主角的诙谐幽默;同时又要在沉重严酷的历史叙事中,为观众留出足够的情绪松弛与共鸣空间,最终让这个故事可信、有趣又动人,真正达到“1+1>2”的效果。

“我们知道它难,也正因为它难,才更想把它做好。”戴思奥说。

【2】故事里有悲有喜,更重要的是要有“光”

在项目筹备的早期阶段,编剧团队和大鹏导演达成了共识,希望能够呈现出一部厚重扎实的古装现实主义电影,真实而生动地再现唐代长安城恢宏壮丽的视觉盛景,特别是想给观众带来“黑暗中有光”的观影体验。

沈雨悦认为,李善德即使身处黑暗,依旧有亲情友情爱情围绕在他身边,这些温暖让他向前冲,故事里有悲有喜,更重要的是要有“光”。

马伯庸的原著小说有非常好的电影底子。沈雨悦告诉九派新闻,编剧两个较大的改编都在故事的后半段。

创作时,让不少观众印象深刻的李善德“一骑红尘”冲进长安城的那场戏,也是主创团队特别想做好的重点,但她们很久都没想透“一骑红尘”中“红”的视觉应该用什么表达。

某天,沈雨悦和同事们在一部岭南文化地方志当中偶然看到一句“木棉花尽荔枝垂,千花万花待郎归”,一下子被木棉花的“红”击中了。

“李善德冲进城门,他把鲜红的荔枝送到了那位名垂千古的贵妃手里,而历史上没有留下的那抹木棉的‘红’,属于一位最普通不过的妻子。”沈雨悦说。

戴思奥则提到,李善德跨越五千里途中所经历的多样地貌,以及岭南地区丰富独特的风土人情,是影片叙事中全新的切入点。

她认为,观众对盛世大唐会有一定的想象,《长安的荔枝》影片风格和原著创作的共通点是都需要找到一种恰当的“融合感”,而岭南的风土人情正好给影片带来了更加鲜活可感的生活气息,使得影迷观看全片时不仅能领略浮华壮美的长安城,也能从细致入微的日常中,感受到平凡人真实温暖的人间烟火。

电影的时长有限,影视化改编的创作过程一直在对原著做取舍。“观众留给我们的时间有限,所以我们必须‘抓大放小’,对故事进行高效聚焦。”

戴思奥介绍,剧本创作时,编剧会致力于守护原著中反抗不公、小人物求存的精神内核,并围绕这个核心目标来调整叙事重心。

影片选择把主要精力集中在李善德送荔枝这条核心任务线上,明确将政治阴谋和多方势力之间的复杂博弈处理成背景压力与体制性障碍。此外,编剧们对李善德与苏谅、林邑奴、阿僮等人物之间的关系铺垫进行了效率化处理,试图让观众能迅速明白这些角色为何鼎力相助,他们在面对困难时的情感转变,以及最终呈现出的那种超越利益的厚重情谊。

沈雨悦指出林邑奴的牺牲是影片极为重要的场景,对“去长安”这句台词的铺垫设计,也是为了强化那个场景的冲击力。“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去不了的长安’,那一刻,我们想让观众强烈共情到的不光是生与死,更是希望和绝望,是生活的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3】大鹏导演就是“天选李善德”

电影之外,沈雨悦、戴思奥和《长安的荔枝》里的角色一样,保持了美好的伙伴情谊。

在沈雨悦看来,《长安的荔枝》是她们入行十年的一张答卷,未必完美,但饱含创作热情。

影片中,大鹏饰演的李善德在汨罗江畔焦急地等待冰船,白客饰演的苏谅前来救急,成为不少观众在影院欢呼的名场面,也是编剧沈雨悦最难忘的场景。

她提到,演员白客在那场戏的表演处理得非常真实动人,就像每个人身边那个既埋怨又不忍心看人受罪的朋友,自己鼻子一下就酸了;而导演大鹏为了拍摄双目赤红的眼神,几天几夜不睡,最终呈现出了完全没有遗憾的效果。

影片末尾,李善德单骑夜奔朱雀大街的画面一直在戴思奥脑海里回响。在约定期限最后的一小时内,李善德独自策马穿过长安最繁华的街道,一侧是伶人百姓、彩灯歌舞,另一侧黑暗无边,展现了极为强烈的冲击感,这短短一路,反映的是帝王与众生间隔着权贵筑起的一道鸿沟。

她认为,李善德这个人物最打动人的地方,就是明知道前路艰险、前途未卜,仍然愿意不计代价地向前冲,这种坚韧、执着、不服输的劲头,恰好与大鹏导演本人的成长经历十分契合。生活中,大鹏就像“天选李善德”,一路走来的历程本身就是一次精彩的“千里送荔枝”之旅,这种真实的、充满生命力的劲头,只有他能演出来。

谈起拍摄期间的遗憾,沈雨悦聊到剧本创作阶段原本有一场高潮戏,苏谅在运冰接应到李善德之后,他们的商船遭遇鱼朝恩派兵伏击,苏谅为了反击动用了商船上的烟花,马匹受惊,荔枝一罐罐被砸碎,林邑奴为了掩护李善德抱着最后一罐荔枝离开,为李善德挡了一剑,说了那句“去长安”。

绝望之中,李善德策马从船上跳到岸上,上岸的一瞬间商船沉了下去——那是不会经商的苏谅所剩不多的财富,也为了护送李善德运荔枝搭进去了。

“大鹏导演其实也非常喜欢这场戏,但是显然,打斗、马戏、烟花、沉船,这一系列元素,糅合在一起,拍摄难度太大了,最终做出了取舍。”

回顾影片创作过程,两位编剧都认为团队异常默契。沈雨悦认为,大鹏导演、白客等演员之间原本就有很成功的合作经验,观众认可他们之间的默契,影片中人物情感的呈现也能更自然可信,也更容易让观众接受和共鸣。戏里戏外,找到能够彼此支持和理解的伙伴,就是最关键的选择。

戴思奥则认为,戏外,自己和搭档沈雨悦的情谊也像戏中角色一样坚定。“一路走来,我们非常幸运地遇到了许多支持并帮助我们成长的人,就像李善德身边那些鼎力相助的伙伴一样,我们的团队也一直在陪伴我们、支撑我们走到今天。现在整个行业确实正处于一个相对艰难的阶段,市场环境和创作条件都面临诸多挑战。但在这样的时刻,我们这样的青年编剧还能继续创作自己热爱的故事,并且把它带给观众,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幸运与幸福了。我俩也一定会像李善德一样,不惧困难、保持初心、坚持下去,把属于我们的‘荔枝’,继续稳稳地运下去。”

来源:法治视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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