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年前这场「文艺跨界」,茅盾《春蚕》电影为何让影坛吵翻了天?

快播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6-28 07:26 2

摘要:1933年,上海影院里上映了一部「奇怪」的电影:没有大侠飞檐走壁,没有美人翩翩起舞,只有农民养蚕、卖茧、破产的琐碎日常。

1933年,上海影院里上映了一部「奇怪」的电影:没有大侠飞檐走壁,没有美人翩翩起舞,只有农民养蚕、卖茧、破产的琐碎日常。

这部根据茅盾小说改编的《春蚕》,上映后引发轩然大波:左翼文人盛赞它是「中国电影新起点」,商业片导演却吐槽「枯燥得像催眠曲」。

在武侠神怪片横行的年代,这部「土得掉渣」的电影,如何成为中国影史关键一笔?

1930年代的中国农村,就像一口高压锅:洋丝倾销挤垮本土产业,地主高利贷层层盘剥,天灾人祸不断。

茅盾的《春蚕》撕开了残酷现实:老通宝一家起早贪黑养蚕,眼看蚕茧丰收,却因茧行压价、洋货冲击,最终负债累累。这样的故事,比任何口号都更戳心——左翼电影人意识到,这就是唤醒民众的最佳教材。

当时的明星公司正濒临破产。之前跟风拍的《啼笑因缘》血本无归,恰逢「九·一八」事变后,观众厌倦了风花雪月,渴望看到真实的苦难。

于是公司决定「左转」,拉来茅盾和夏衍——一个是爆红的左翼作家,一个是隐蔽的共产党员,联手打造「会说话的现实教材」。

夏衍改编的第一原则是「忠实原著」。

为了还原养蚕细节,剧组直接把摄影棚改成养蚕房,从浙江请来老蚕农当顾问,光是搭河边场景就用了48卡车柳枝。

饰演老通宝的演员天天泡在农村,学喂蚕、算蚕运,连茅盾看了都说:「简直从小说里走出来的。」

电影结尾有个关键改动:小说里老通宝对洋船的抵触略显突兀,电影却让他望着关闭的茧行,远处一艘冒黑烟的洋船缓缓驶过。

没有一句台词,却道尽了农民破产的根源——不是天灾,是洋人经济侵略和封建剥削的双重绞杀。

夏衍坚持「极端素描式」改编,几乎照搬小说里的每个细节:老通宝用大蒜头测蚕运,蚕宝宝生病时全家烧香拜佛,丰收后茧行压价的贪婪嘴脸。

他甚至故意放弃戏剧化冲突,像拍纪录片一样展现养蚕的全过程:采桑叶、喂蚕、摘茧,每一个镜头都像一把刀,剜开社会的脓疮。

饰演老通宝的演员后来回忆:「拍这部戏像在做苦工,每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但越演越觉得,这就是我老家的邻居们。」

这种「笨拙」的真实,让观众第一次在银幕上看到自己的生活,却也让习惯了热闹的市民觉得「不够好看」。

电影里,老通宝的形象更立体了。通过他与上海回来的少爷对话,观众清楚知道:「上海打仗,茧行关了,洋人低价卖丝」,所以他的愤怒不再是无理取闹,而是被现实逼到绝境的必然。

但荷花这个角色却被大大弱化。小说里她是反抗封建的「另类女性」,电影里却只剩与多多头的暧昧片段,沦为推动剧情的工具人。这或许是因为夏衍更想聚焦「阶级矛盾」,个人情感只能退居二线。

上映前,《申报》狂吹「新文坛与影坛第一次握手」,左翼影评人激动地说「这是中国电影文化运动的发令枪」。

但现实很残酷:首映日晚场只卖了不到三百张票,明星公司又亏了一笔。观众吐槽:「看惯了大侠飞檐走壁,谁要看农民喂蚕?」

争议声两极分化。沈西苓批评:「全是养蚕细节,没高潮没冲突,像在看农业科教片。」

商业片导演刘呐鸥更毒舌:「既不是现实主义,也不是娱乐片,两头不讨好。」但左翼文人反驳:「电影不是卖笑工具,是要让大家看见农民怎么被压迫!」

抛开票房,《春蚕》的意义堪称里程碑。它是中国第一次成功把新文学搬上银幕,夏衍的「忠实改编」原则,为后来《祝福》《林家铺子》等经典铺平了路。

更重要的是,它让电影从「娱乐玩具」变成「社会镜子」——当老通宝望着洋船叹气的镜头出现时,每个观众都能感受到:这不是一个人的悲剧,是整个民族的困境。

多年后,当我们回看《春蚕》,看到的不仅是一部电影的成败,更是一群文人在乱世中的坚持:在商业浪潮和政治高压下,他们用最笨拙的方式,拍出了最真实的中国。

这种「不讨巧」的勇气,或许正是中国现实主义电影的初心。

《春蚕》的争议,本质是一个永恒的问题:文艺该迎合市场,还是该刺痛现实?夏衍和左翼电影人用行动给出答案:哪怕票房惨败,也要让银幕照进现实。

89年后的今天,当我们为《隐入尘烟》等现实主义作品感动时,不该忘记这场89年前的「笨拙实验」——它像一颗火种,点燃了中国电影关注现实的基因。真正的艺术,从来不是空中楼阁,而是扎根泥土的呐喊。

来源:木鱼脑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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