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看完《破·地狱》这部电影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我一直没想清楚怎么下笔。恰逢近期经历了一些变动,大概就是最合适的时机吧。
文/叶秋臣
看完《破·地狱》这部电影已经很长时间了,但我一直没想清楚怎么下笔。恰逢近期经历了一些变动,大概就是最合适的时机吧。
通常叶秋臣在看电影的过程中,尤其是计划写影评的作品,都会随时把感受记录一下,以备后用。
然而在《破·地狱》观影过程中,我几乎一直都在哭,哭了很多次,哭到不能继续去看的那种,必须停下来缓解情绪才能继续。整个观影过程我大概暂停了超过5次,才勉强把整个片子看完。
第一次的爆哭,是文哥突然出现帮忙的画面,完全绷不住,整个飙泪到停不下来。那一刻我有点后悔点开了这部电影,因为哭过后的核桃眼真的太难受,尤其是最后结局,纸抽都用完了半包。
如今终于能够冷静下来,对一些故事情节稍微脱敏,才可以把心中的所思所想尽数表达出来,于是便有了这篇深度解析的文章。
虽然已经下映许久,且网上也有资源放出,但循例叶秋臣还是要提示下,文章涉及剧透,请介意者慎入。
1.关于主创
导演陈茂贤,是80后。
最初是编剧起家的,所以故事写得比较扎实,而且细腻度很高。一般来讲,自编自导出好片的概率更高,因为导演与编剧是同一人,创作思想完全同频,不会扭曲和错解了创作者的本意。
我最早接触与陈茂贤相关的作品,是2005年那部《情陷夜中环》,反复看过许多次,主演是谢贤(谢霆锋的父亲)还有叶璇等等。不同于大家经常说的TVB出品,这部剧是亚视(ATV)的王牌之作,在当年击败了所有TVB播出的剧集,收视率高得惊人,口碑也不错。除了陈茂贤之外,这部剧的编剧还有王晶和麦志成,导演则是兼任编剧的王晶。
陈茂贤从编剧转型导演,是从2021年那部《不日成婚》开始的。当时合作的就是卫诗雅,接着又拍了该系列的第二部,女主角依然没变。
《破·地狱》是陈茂贤自编自导的第三部电影,依然还是坚定选择与卫诗雅再度联手。卫诗雅凭借此片斩获各大奖项的女主角,成为了她演艺生涯的一个关键节点,陈茂贤也成功让其转型,未来就可以选择更多题材的作品了,不再像2010年那会儿只能演《囡囡》和《前度》这种尺度偏大的片子。
同样通过《不日成婚》两部曲与陈茂贤继续合作的演员,还有在《破·地狱》中饰演郭志斌的朱栢康,也就是卫诗雅角色的亲哥哥。
之前叶秋臣在《毒舌律师》(也叫《毒舌大状》)的影评里曾经写过黄子华,但篇幅不大。黄子华除了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他还是“栋笃笑”的创始人,与我们熟悉的脱口秀有相似之处。口才了得且思维敏捷,对塑造角色上具有独特的天赋,所有黄子华的影视剧品质都很高,比如他拿视帝的《My盛Lady》(虽然没有本人到场领奖)。
主创这部分,最后要讲的就是许冠文。他在许氏四兄弟里排行老大,兄弟四人(许冠文、许冠武、许冠英、许冠杰)都是中国香港娱乐圈里的。高中时与李小龙是同一个学校(喇沙书院),知名校友里还有黄霑。
许冠文当初入行是做主持人,活跃在一些综艺节目中,曾经创下过当年的香港电视最高收视率。1972年开始转去拍电影,此后既做导演也自己拍戏,还带着弟弟们在圈内闯荡。太早期的作品估计年轻人们知者寥寥,但值得一提的是2018年的喜剧电影《栋笃特工》,那是许冠文与黄子华合作的片子,女主角是佘诗曼,说明也都是老伙计了。
像秦沛、金燕玲和周家怡等人,都是港剧港片的熟面孔,名字可能未必熟悉,剧照放上就清楚了。港圈并不大,兜兜转转总会遇到些熟人熟面孔,大家都是老同事了。但若是愿意主动多次合作的话,那一定是比较合拍的。
2.关于细节
我一如既往还是首推粤语版,演员的表现和台词能够完美对应,没有配音产生的情感错位。
这部电影的英文片名“THE LAST DANCE”可以直译为“最后一舞”,放在这个故事里有多重意义。首先,“破地狱”这个仪式本身就是致先人的最后一支舞,代表着生命的终结;再者,就是大结局里郭文玥兄妹俩齐心协力为已故父亲的做出的仪式;最后,虽然先人需要最后这一舞,但活人同样有很多地狱要破,活人也要寻找每一段“THE LAST DANCE”后继续生存的意义。
有时候我也会去纠结一些不太重要的细节,比如文哥吃素所以避荤腥,那核桃酥里没有猪油吗?大概是因为吃惯了所以知道配方,才专门只吃益记那一家店的吧。
由于所处的文化背景不同,很多观众都是从这部电影才知道何为“破地狱”,是喃呒师傅冲进地狱,超度已故者的一种丧礼仪式,属于中国香港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那时候的香港,除了婚庆行业遭受重创,饮食业和旅游业的境遇也都断崖式下跌,瞬间让很多有共鸣的观众感同身受。
片中,黄子华饰演的魏道生原来是做婚嫁公司的,在大环境不景气的情况下才选择转行到殡葬业。
道生最初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活人的钱赚不到,那就换个思路继续活着,讨饭吃罢了。
对生活也是得过且过,没有去考虑正式成立家庭,也早早与女朋友达成共识,只长久保持着同居关系但不结婚。在自己都很难养活的情况下,自然也不想要小孩子,婚姻更是对另一半的束缚。
明叔带着道生学习,在首次经历的时候,这位殡葬行业的新人表现出了明显的排斥反应,道生站在水龙头面前反复洗手,一遍又一遍去挤压洗手液来清洁,因为他本质上认为那是“脏”的,尤其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味道。
这与后续他直接参与整个过程,形成了前后呼应和强烈对比。
即便对味道难以忍受,但道生依然是清醒的,因为他知道最难忍受的不是这股味道,而是“穷”,毕竟他还有大量的欠款和财务公司催账的通知逼着,根本没有资格挑剔什么。
道生找了很多理由来安慰自己,婚礼是新人,葬礼是先人,都是一场秀罢了;切蛋糕和破地狱用的都是一把刀;一边收的是礼金,一边收的是帛金,最关键的是这些金都是“钱”,钱才是他们最需要的。
电影专门介绍了这个行业分“一文一武”,“文”就是殡仪经纪,“武”就是喃呒师傅。
明叔向道生展示了“文”之后,又介绍了自己的搭档,人称是“Hello文”的文哥,是红磡公认最好的喃呒师傅。
起初不懂为什么文哥被称为“最好”,直到看见文哥的儿子郭志斌在工作过程中偷偷在桌下看球赛,就明白了真正的敬畏之心,并不是所有喃呒师傅都有的。郭志斌只把喃呒师傅当成赚钱的营生,所以他内心并没有那么多禁忌,甚至觉得买装骨灰的周边项链给老婆戴也无所谓。
由于亲儿子不用心,文哥非常生气,连敬茶都不喝。直到明叔来了,文哥才切换到饮茶模式。
“饮茶”互动这个行为,在文哥的故事里贯穿始终。
从相处细节来看,文哥是个有点执拗的性格,他表示自己一生只认明叔是唯一的搭档,信任也是给足了的。此处有一个设计,就是明叔来给文哥送钱,文哥根本不需要去点具体的金额,因为他了解送钱的人。
在道生彻底接管了明叔的工作后,他最关键的就是怎么顺利与文哥对接,如果搞不定这个人,生意没法做。
初次见面就不愉快,道生误将文哥的藤椅扔到了垃圾堆,那椅子意义非凡,是文哥过世妻子送的王座,找不回就彻底完蛋。
借着找回藤椅的契机,道生来文哥家里拜访,还带来了很多肉类加餐,很明显没有打听过文哥的饮食喜好,这是继藤椅事件后又一次在文哥心里的印象分下降,侧面在讲道生在这个行业还不够“用心”。
郭文玥提示道生,文哥不像其他那些不称职的喃呒师傅,不做法事的时候就能够大鱼大肉,还特别强调不要拿文哥和喃呒混子们相提并论。
这句台词很关键,代表了郭文玥对文哥的态度,尤其是她也敬重喃呒师傅这个行业,并且高度认可父亲的为人,后续专门买来文哥最喜欢的益记饼家核桃酥,就是影片特意设计的加强表达。
听者有心,同在饭桌上的郭志斌瞬间将自己与“喃呒混子”划上了等号,这场戏的关键是突出兄妹俩的矛盾。
影片的叙事很流畅,此处就已经开启了关于“重男轻女”的性别讨论了。
为什么郭文玥认可喃呒师傅却没有自己去做?因为喃呒传男不传女,祖师爷觉得女子有月经,甚至内衣裤都是污秽的代表。
这个社会对女性的固有偏见根本数不清,郭文玥的本职工作是救护员,患者的儿子看到是女性会脱口而出“你行不行”,就算解释了体能要求是一样的,但歧视的伤害已经造成了。
郭文玥长期处于郁闷的环境之下,需要一个排遣压抑的途径,于是她便找了有妇之夫来解决欲望,实际目的是释放。从两人的互动和拒绝看电影的对话来看,郭文玥只把对方当成X方面的“工具人”而已。但这是郭文玥这个角色身上最明显的道德污点,当然也是在讲人无完人,没有人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做好,电影里所有人如此,现实世界上所有人也如此。
由于郭文玥的母亲早早离世,所以她的情绪一股脑都倾诉给了莲姐,包括父亲对儿女的差别对待等等。莲姐也是一位很好的倾听者,一边安慰文玥,一边提醒这个姑娘要注意什么,还会给文玥熬糖水,这让文玥重拾了难得的母爱。
但好景不长,从文玥发现莲姐的腿肿开始,似乎就已经预示了“第二位母亲”的结局。
莲姐没了,相当于文玥又一次失去了至亲,她的悲恸可想而知。
在郭文玥正式登场后,电影就转为了道生&文玥的两条故事线并行模式,两人偶有交集,直到结局才聚为一体。
道生独立接单的第一个生意并不顺利,他为了能够多赚钱,提出了很多个性化定制和纪念品周边的建议,表面上“做足了功课”,实际只是为了多点银子。道生还叮嘱下属多拍照片做宣传,仅仅只是把殡葬仪式套了一个过去婚庆流程的壳子罢了。
在这场仪式里,电影向我们频繁输出了一个细节,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称先人为“鱼”,本质上都将这个工作当成赚钱手段而已。
接下来,很荒唐的一幕出现了。
明明是黑白色调的葬礼,但满满的都是婚庆现场的“翻版”,门口的签到处,违和感满满的音乐,还有那些循环播放的回忆片段,大多数人应该都会感受到“不伦不类”。
但这不算是最无语的,当道生“精心制作”的纸质版玛莎拉蒂登场后,空气都凝固了,因为先人就是在车祸里离开这个世界的,而且刚好就是这款车。家属们大发雷霆是可以预料到的,但这一切都脱离了道生的认知,他开始反思自己。
文哥点明了根源,道生不是疏忽,而是不在乎。
这场仪式成了道生的殡葬行业生涯最关键的转折点,自此之后的他变得不再那么浮夸了,也不再一切只向“钱”看。
道生迎来了第二位客户甄小姐,对方开口就要一副金丝楠木做的棺木,价钱不是问题。换做是之前的道生,他一定会满口答应,接着再用谎言和手段蒙混过关。
但经历了玛莎拉蒂事件后,道生明显没那么浮躁,因为他感觉到这行的关键是“真心换真心”。
道生对金丝楠木的坦白,让甄小姐对其初印象值就变高了许多,毕竟整个红磡只有道生一个人说了实话。
本以为道生通过真诚换来了一单大生意,结果迎来了极度棘手的问题,甄小姐不想下葬自己已故的儿子,希望找到一个保留全尸的办法。但从技术角度无法实现,即便抽真空也不可能完全防腐。但甄小姐觉得,如果未来某一天科技发达,就有能力让她的儿子起死回生。
甄小姐真的是这样认为吗?
并不是。
她只是为自己活着找一个“希望”罢了。
文哥不同意道生接这笔生意,但道生已经下定决心要帮甄小姐这个忙了。由于文哥固执,所以道生转而去找了郭志斌,恰巧听到郭志斌为了给儿子入学加分,所以即将被受洗的消息。
郭志斌虽然嘴上答应了,但身体是诚实的,面对已经保存了半年的甄小姐儿子,他还是生理反应不适吐了。要知道郭志斌从事这个行业已经很久了,他都接受不了的气味,肯定是非常难以接受的,但道生却没有退缩。
没想到郭志斌的缺席,补位的竟然是一直否定接单的文哥。
道生和文哥第一次合作,全程我都哭得稀里哗啦。
最后甄小姐那句“谢谢你没把我当疯子”,甚至还拥抱了道生,更是让人泪崩。
这场戏是整部电影里,文哥和道生关系开始逐渐转变的起点。
两人在观念上存在差异,文哥坚持生命到了尽头就像到站下车,如果不安葬的话永远没办法转车,还分享了自己曾经痛不欲生帮自己妻子上路的经历。
道生没有强求观点一致,只是尊重地回应。
慢慢的,道生变了。
他不再外包先人的穿衣和化妆,而是自己专心去学。还提醒其他人不要叫“鱼”,要叫“老板”。
莲姐没了之后,道生更是全程体面地送走了莲姐,就此也改变了自己在郭文玥心中的印象。
这里有一场郭文玥祭拜莲姐的天台戏,给她后续的破地狱仪式埋下了伏笔。
除了郭文玥的铺垫剧情,道生也迎来了一次突破“规矩”的业务。
在那个对已故亡妻毫不在意的丈夫面前,道生选择把真正的家属权利留给了先人真正的伴侣。法律上的确是那个男人才可以获得骨灰和举办仪式,在道生坚持从人情层面来讲,规矩是要做出让位的。
由于这段感情是脱离世俗之外的,相对比较敏感,所以最初的内地上映版做了一些技术处理。
此处专门删减掉了女生者为先人含泪戴戒指的一场戏,仅保留了亲吻额头,但不影响核心表达,观众看懂她俩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困难。
也有一种说法是当初片方就准备了两个版本,从连贯性来讲也比较合理,毕竟要应对不同的标准和环境。
而加长版里大多数是丰富现有角色故事的,也没有对这个删减进行展开。
这个案子是为了让郭文玥给文哥破地狱埋下伏笔,因为道生就是那个规则的突破者。
当然什么事都逃不过文哥的眼睛,他专门提醒了道生,接着就迎来了本片中最高光的一段对话。
道生说,在这个连呼吸都要花钱的时代,自己阴差阳错进了殡葬行业,并且悟到了为什么需要“一文一武”来配合——喃呒师傅负责超度先人,殡仪经纪负责超度活人。
文哥不解,他并不认为活人也需要“超度”,或者说“超度”这次词儿本就不是为了生者而存在的。
然而,正如道生所说——活人也需要破地狱的,活人也有很多地狱。
甚至,活人的地狱要更难,因为逝者已矣,但再生者却还要继续磨难。
文哥从心底认同了道生,不仅邀请对方一起吃宵夜,而且还拿出了祖父的大红袍一起饮茶。
“饮茶”互动是文哥判断人的最佳意象,一起饮茶,且是饮最重要的茶,道生在文哥心里的地位已经稳固了,可视作知己。
自此,所有的前阶段铺垫均已完毕,每一场戏都是为了最终篇而服务的。
郭文玥的嫂子信奉天主教,郭志斌也在被迫的情况下加入。但由于信仰并不兼容,所以郭志斌起初只是敷衍地附和(现实并不信),目标仅仅为了儿子的入学加分而已。
但加入了天主教,郭志斌在文哥的眼中就已经失去了做喃呒师傅的资格,积攒许久的父子矛盾一触即发。
文哥气急攻心,直接被拉到了医院,医生说这是突发性心脏病,且脑部伴有轻微的中风,不能再受情绪的刺激。
从文哥瘫痪在病床上那一刻,似乎就已经给他的生命开启了倒计时。
郭文玥本打算和哥哥商量未来怎么照顾卧病在床的父亲,却得知了郭志斌已经在执行带着儿子去澳洲留学的计划。
郭志斌一直都很厌恶自己做喃呒师傅,从心底深处觉得丢人,认为父亲只是希望找人继承衣钵才强迫他学习。
而郭文玥觉得喃呒师傅没有什么丢脸,父亲靠着这个行业养活兄妹俩,而她不论怎么想做都因为性别限制而无法成功,也得不到父亲的认可。
这场戏是典型的需求错位,想做喃呒师傅的女儿做不成,不想做的儿子因此抱怨父亲。
整部电影里,我一直都在思考郭志斌在离开医院前说的那段话。
郭志斌说,现在这个郭家本质是父亲的,而他的小家才是自己的。既然儿子有学习的天赋,就一定要拼尽全力去给他最好的环境,不希望儿子将来像自己一样,由于父亲的无能,一辈子困在红磡。
郭文玥骂了一句自私,但郭志斌没有反驳。
他当然知道这是自私,但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一定要自私。
叶秋臣反反复复想了很多次这段话,每次都换一个立场去想,从文哥的角度,从郭文玥的角度,从郭志斌的角度,从郭志斌妻儿的角度,最后得到了老生常谈的结论。
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选择某条路的代价意味着要失去另一个条路的选择权,能够想明白的人是真正的清醒。两者都想要的话,那么只是个拼命内耗自己的大傻瓜。
在现实里,我遇见过很多个“文哥”,很多个“郭志斌”,还有“郭志斌儿子”的N种不同人生。
在有限的精力和资源之下,“两全其美”本身就是奢侈品,人只能在权衡利弊之下做出相对而言的“最优选”。
在郭志斌离开后,郭文玥接下了照顾父亲的重担,她很尽职尽责,但性别限制和观念冲突让父女俩经常吵架。
道生提示郭文玥可以将心里话和父亲说一说,不要憋着。
在当街经历了郭文玥被指认小三且扇耳光后,文哥的态度也变了,父女俩终于有了一次深入的对话,可惜还是没有把话说透。
文哥说从未希望过郭志斌能继承衣钵,只是因为当初儿子学习不行,所以替他找个吃饭的生计。
我最佩服的,是文哥说出了“他的确比我厉害,至少敢违抗自己的老爸”。
可能是越接近生命的终点,人就变得越是通透,也想得更清楚了。
文哥当初入行,可能也并不是自愿的,但他没能跳出父亲给自己套上的壳,只能在这行里慢慢走到了终点。
有时候父辈的建议未必是对的,只是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认知下做出了选择。
文哥没有选择的路,郭志斌却走成功了。
这一层的“破·规矩”,是下一层更大突破的伏笔。
电影里有一场戏拍得很妙,就是文哥看到富贵竹开花后,说的那句“竹子开花,人畜搬家”,是不祥之兆。
竹子突破了过往的认知,达到了开花的境界,这个曾经被视为“不详”的预兆,其实是一种加强了“破·规矩”的意象性表达。
当“破·规矩”的盒子打开之后,命运的转变接踵而至。
道生已经五十多岁了,女友却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大概是由于道生曾经身负债务的原因,所以他不想领结婚证,本质上是不想连累女友。
“不想连累”是道生在人性上的一层底色,包括他起初不想要孩子也是同源。
想到孩子长大后,自己刚好到了需要被照顾的年龄,这就意味着他们的后代需要牺牲自己最灿烂美好和宝贵的年华,来照顾年迈的父母,背上沉重的包袱。
这是他在与文哥一家人相处时,代入了郭文玥的视角才讲出来的话。
在说这些话时,他自然而言替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做出了决定,完全以自己的认知去框定了这个“悲剧”的命运。
接着,文哥走了。
文哥留下了信,让道生帮忙替自己“超度”他的一对子女。
写到这里的时候,叶秋臣光是看着截图就已经有点要泪崩的趋势了,我专门暂停了一下,平缓了很久的情绪才继续码字。
文哥的葬礼上,由于道生说让郭文玥来破地狱,引起了底下人的强烈不满。
道生继续加强了“破·规矩”的观点延伸,逐一反驳了那些坚不可摧,实则脆弱不堪的所谓“坚持”。
底下那些嘴里喊着大道理的同行们,只能怒气冲冲地离场,刚好留下真正在意文哥的人继续这场仪式。
郭志斌一句“哥带着你”,郭文玥就完成了与哥哥之间最终的释然与和解。
这个女儿,也终于懂了父亲那种一直隐忍不发的爱。
郭文玥从火中跳过,与片头时文哥那一幕前后呼应,真正的衣钵传承就在此时真正圆满。
文哥父女俩的经历,让道生也看清了生命的另一层意义,从而接受了那个突然到来的孩子,“孩子”就是生活充满“希望”的延续意象。
他不再执着于还未到来的悲惨,而是懂得如何去享受当下的每一刻。
说的不止是道生,也不止是电影,还有我们所有人。
生死有命,尽兴而活。
不虚此行,足矣。
文/叶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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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叶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