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今年是日本电影《情书》上映30周年,作为岩井俊二执导的第一部长片,再加上去年12月,该片主演、一代女神中山美穗在自家浴室中意外去世,《情书》的重映可谓恰逢其时。
今年是日本电影《情书》上映30周年,作为岩井俊二执导的第一部长片,再加上去年12月,该片主演、一代女神中山美穗在自家浴室中意外去世,《情书》的重映可谓恰逢其时。
不同于本土日本,在中国,《情书》重映选择了一个特别的日子——5·20。表面上,经常被大家当作经典爱情片的《情书》当然和这个已成为另一个“情人节”的日子相当匹配,但如果深究《情书》就会发现,在爱情片常见的唯美场景、高颜值偶像主演的“包装”下,爱情其实并不是这部电影的主题。
《情书》的情节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耳熟能详:未婚夫意外离世,无法走出悲痛的渡边博子为寄托思念之情,突发奇想,给恋人藤井树(下称“男树”)如今已改建成公路的故乡原住址,写了一封“寄往天国”的信,没想到,这封注定无人接收的信却有了回音,而回信人是“男树”中学时的同班同学、同名同姓的藤井树(下称“女树”)。就这样,两个素不相识的女生因这个特别的机缘而开始通信,在对方的请求下,“女树”在信件往复中一一回忆自己与“男树”的过往。而当博子来到“男树”的故乡小樽想要见一见“女树”时,赫然发现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很明显,少年时代的“男树”因对“女树”爱而不得,才在成年后与博子“一见钟情”,“钝感力”满分的“女树”则在追溯往昔的过程中终于逐渐确定了“男树”对自己的情感——也就是说,博子自我虚构的爱情幻象因为发现了自己“替身”的身份而支离破碎,“女树”逐渐觉醒的懵懂之爱也已然无法挽回。
可见,相比爱情,爱情的幻灭其实才是《情书》的主题,因为它讲述了一个没有爱情的爱情故事。
虽然中山美穗加上少年男女树扮演者柏原崇和酒井美纪,个个都颜值超高,让人一看就不禁感叹青春的美好,但作为恋人而言,他们却并不是完美的。
首先当然是“男树”,这个由被称为“最后一个美少年”的柏原崇扮演的角色,以当今眼光看来,实在有些“渣”:少年时对“女树”百般示爱却故作冷漠,成年时又借长得和“女树”相似的博子填补情感空洞,并对博子隐瞒(姑且不算是欺骗)了自己曾经的情感——这样一个不会和女生打交道的人,在与博子见面后马上表白,但求婚时却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最后还是女方主动求婚化解了尴尬;最让博子崩溃的是,“男树”就连临死前也在哼唱那首《青涩珊瑚礁》——“我的爱已随那南风远去”(即由南向北的风,也就是飘向北方故乡小樽的风)来缅怀初恋,而这首歌本身就讲述的是一对不谙世事的少男少女的恋爱故事,但“男树”却曾经和博子说过,自己不喜欢这首歌的演唱者。其实如果按照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理论,藤井树爱上藤井树,这相当于自己爱上自己,通常暗示的是人物本身的“自恋”“自私”性格。
而“女树”和“男树“一样,也是个相当拧巴的人。”女树“在给博子的回信中,将与“男树”的关系定性为“围绕同名同姓的不好回忆”,但她并没有做到对博子百分百坦诚——少年时,她和“男树”被共同选为图书管理员时,许多人起哄,“女树”哭了,但实际上,电影中的闪回场景中,她根本没有挤出一滴眼泪,脸上只有对男主暴走的震惊;“女树”还会借着帮别人告白的由头问“男树”有没有喜欢的人;此外,她还会在信中准确地汇报“男树”借阅的书名,对应的镜头则是在她视角下,那个在风吹起的白色窗帘下若隐若现的少年——而在“女树”对博子的整个讲述中,可明显看出她很享受这种逐渐确认“被爱”而获得的满足感。
至于博子,在未婚夫死后三年,依然在精神上被其强烈控制着。虽然自己被“男树”残忍地当作了填补情感的“工具人”,但对于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秋叶先生,某种程度上,博子何尝又不是做了同样的事情呢?
好在,相比岩井俊二此后一系列以青春离丧、残酷成长为主题的电影,《情书》终究选择了和解和释怀。那句片尾最经典的博子对着远山高喊“你好吗?我很好”,就是在表明自己要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据说拍摄这一幕时,岩井俊二没有向中山美穗提出任何表演上的要求,而是任由她自己发挥,中山美穗情之所至、一气呵成的表演,也成就了日本电影中的一大经典名场面。
年轻时初看《情书》,你会被唯美场景、动人脸庞渲染下的懵懂、遗憾的初恋所打动,而长大后再看,看到的则是真实的人性——并不完美,甚至有着种种的不堪回首。
来源:茶茶_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