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关于中国人各省人的特点，早年微信朋友圈有一则善意的笑话。大意是说：“近代中国，广东人忙着到处做生意，湖南人忙着到处闹革命，......”其余的，忘了。“革命”，多么难搞又血性的事呀，为什么是湖南人呢？接下来，这则笑话解释说“湖南地处蛮荒之地，受华夏道统熏陶晚，

引子

关于中国人各省人的特点，早年微信朋友圈有一则善意的笑话。大意是说：“近代中国，广东人忙着到处做生意，湖南人忙着到处闹革命，......”其余的，忘了。“革命”，多么难搞又血性的事呀，为什么是湖南人呢？接下来，这则笑话解释说“湖南地处蛮荒之地，受华夏道统熏陶晚，中华文明在文化中心圈层有点熟透了的情况之下，湖南的才刚兴起，所以有兴趣有精力闹”。好像有道理哦。印象中的湘军，似乎都是粗蛮的，双腿挽着裤脚，拿着大刀跟着曾国藩一路碾压太平军。之后，因为认同中华道统，所以要娶江南才女，比如秋瑾；所以要照搬江南奢靡生活方式；所以选择专研华夏文化，比如，娃娃兵沈从文写出了《边城》和《中华服饰史》。......但，是这样的吗？原来湖南在近代是蛮荒之地？

柚子树的执念

一位尊者临终前自语让我的湖南印象具象了一些。

他是同座的父亲。他告诉我是因为气胸，从另一家大医院转到我工作的医院。他不知道的是，这将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入院了。

去看望他时，同座不在，接下来的记忆短片了，不知怎么地，他就那样或坐着或躺着看着我，开启了一段连续好多天的个人口头史的讲述。而我似被他的目光锁定了，好动的我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听着，还适时地点点头。

尊者祖籍所在的山乡发生了巨变，当时还是毛头小伙的他，随着父亲本能地外逃。千辛万苦地到了香港，正无所适从的时候，一封北京来信捎来了他所崇拜的兄长的召唤。于是，他义无反顾地，偷偷地又回来了。一路潜行，第一站，是家乡的祖屋。第一眼去看的是园子里的两颗柚子树，那是他幼年时和哥哥一起种下来的。我的心在惊呼，打住，请您！怎么也是祖屋，也是忘不了的柚子树？这也是我爸爸在我新田里埋下的口述史。爸爸因为少小离家求学，失去了祖屋，连带着院子里柚子树也不再属于他了。而他，居然在出差桂林时带回一株柚子树苗，盆栽在家里阳台上。一年又一年，好好的伺候着，小心地浇水，追肥。即使这柚子树从未开花，更未结果，他也没有舍弃。只是偶尔，望着这颗树，怅惘地自语；“也不小了呀......？”

深夜里，一阵阵急促敲打窗棂的“笃笃笃......”声，敲碎了他的美梦，也拉回了我的思绪。是“闰土”在窗户下，焦急地低声告诉他，“天亮，要来抄家了，......”又开始仓皇出逃。躲躲藏藏之中，也不知何时，随手抓的一点盘缠丢了。但是，好歹，到了北京，见到了哥哥。算是安下了心，开始新生活！

还参加了高考，分数足够上他心心念念的清华。可是，可是，不能上，但是，可以上另一所不那么出名的工科大学。行吧，只要是大学，是自己喜爱的专业，这样也行。毕竟在北京，在大哥身边。

四年转瞬已过，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必须出京就业.....，那好吧，毕竟离家乡近，名字也相近，在湖南的北边。“小伙，好好干，也许还可能因功调回北京呢！”就这样，远离了北京，远离了大哥，远离了......，展开隐藏的翅膀，开始单飞。有过苦、有过泪，也有过笑，还补上了以为逃脱的批斗。但这根算是在湖北的大地上扎下来了，有儿有女，幸福得像花儿一样。如果还时兴家谱的话，他应该可以单开族谱，开篇会说：湖北武汉青山张氏一族，始祖张氏某圣公于某年某月由湖南桃源迁徙而来，开枝散叶......

不知何时，他已坐起来，双手整理着我的衣领，语重心长地说“无论怎样，一定要坚强，到北京去！”

来源：丁香48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