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高山下的花环》时,谢晋罕见发火:靳开来怎么能是双眼皮?

快播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3-29 14:41 4

摘要:1960年的广州闷热潮湿,梁信伏案修改剧本时,钢笔尖在"琼岛英雄花"五个字上反复画圈。这个充满诗意的名字总让他想起海南遍野的三角梅,可当谢晋导演推门进来时,带进的一阵穿堂风掀起了稿纸,也掀开了两人关于片名的讨论。

1960年的广州闷热潮湿,梁信伏案修改剧本时,钢笔尖在"琼岛英雄花"五个字上反复画圈。这个充满诗意的名字总让他想起海南遍野的三角梅,可当谢晋导演推门进来时,带进的一阵穿堂风掀起了稿纸,也掀开了两人关于片名的讨论。

"咱们要为工农兵拍电影,名字得像红米饭那样实在。"谢晋指着窗外骑楼下吆喝的小贩,卖云吞面的竹梆子声脆生生响着。梁信看着自己沾着茶渍的汗衫,忽然想起海南采访时的见闻——当地老阿婆管女兵都叫"穿红衣裳的阿妹"。两人相视一笑,《红色娘子军》这个带着泥土气的名字就这么定了下来。

要说女主角琼花的诞生,得从梁信笔记本里夹着的三片枯叶说起。第一片叶子记着几位机关女同事的故事:梳着齐耳短发的阿秀总把袖口攥得死紧,有次大家玩闹时扯开她衣襟,锁骨下蜈蚣似的鞭痕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十岁那年逃跑被抓,老爷用烧红的火钳烫的。"她轻描淡写说着,眼睛却亮得吓人,这眼神后来成了琼花招牌的"火辣辣目光"。

第二片叶子泛黄卷边,记着海南女侠刘秋菊的传说。梁信在广州图书馆翻旧报纸时,发现这位双枪女将曾在椰林中用山歌传递情报,有次被围剿时竟扮成新娘子,花轿里藏着炸药。这些传奇色彩悄悄爬进了剧本,让琼花敢举着砍刀说:"老爷,尝尝奴才的子弹吧!"

第三片叶子还沾着五指山的红泥。在烈士陵园,管理员老伯说起个犟丫头:参军时揣着生锈的剪刀,总想溜回村杀仇人,有次夜行军看见地主宅院,端着枪就要冲,被战友死死抱住。这些鲜活细节让梁信在稿纸上画满感叹号,最终变成银幕上那个扯开衣襟喊"你看这鞭花"的经典镜头。

当这三片叶子在梁信案头叠成一个人影时,摄影棚里的谢晋正教祝希娟怎么瞪眼:"不是凶,是野!像山猫子盯着猎物那种亮。"化妆师往女演员脸上抹椰子油造的汗水,场务抱着成捆的芭蕉叶布置场景。谁也没想到,这个糅合了血泪与传奇的故事,即将在银幕上绽放成永不凋谢的英雄花。

1961年海南岛烈日灼人,《红色娘子军》片场的竹棚里,祝希娟正用草帽扇风。远处椰林沙沙作响,场务突然大喊:"云来了!"原本瘫在藤椅上的剧组人员像上了发条似的跳起来。十九岁的祝希娟刚要跟着大家往拍摄点跑,后衣领突然被人揪住。

"琼花同志!"谢晋导演的宁波口音像盆冷水浇下来。祝希娟回头看见导演手里攥着分镜头本子,指节被晒脱皮的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等下要拍你拿枪指着南霸天的戏,你现在倒有心思听黄宗江讲段子?"场记板在木箱上投下的阴影里,祝希娟攥着木枪的手心沁出冷汗。从此她养成习惯,每天往脸上抹黑粉化妆时,都要盯着镜子默念:"我是琼花,要报仇。"

跟着谢晋当了八年副导演的徐松子最清楚,导演办公室铁皮柜里锁着三大本自传素材,却从不见他动笔。"拍《芙蓉镇》那天,秦书田扫大街的戏拍了二十七条。"她回忆说,"谢导攥着酒瓶在监视器前守到半夜,就为等月光正好照到刘晓庆的扫帚上。"有记者问为何不拍自己的坎坷经历,老爷子总摆摆手:"我的那点事,哪比得上千千万万人的悲欢?"

收工后的片场常飘着黄酒香,谢晋就着五香豆给年轻演员讲戏。说到激动处,他会用钢笔敲着剧本封皮:"记住咯!摄影机转起来的时候,你就是全中国最幸福的人——因为此刻天地之间,只剩你和你的角色在说体己话。"夜风裹着这句话,吹进了一代代电影人的骨头里。

1984年内蒙古草原卷着沙尘,《高山下的花环》剧组正在抢拍靳开来牺牲的重头戏。何伟裹着满是汗碱的军装蹲在帐篷外啃馒头,前夜哭红的眼睛被风沙吹得发涩——这个沈阳话剧团的小伙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眼皮打架惹出事端。

那天清晨五点半,化妆师正往何伟脸上抹硝烟妆。临时搭建的帐篷被风刮得哗哗响,谢晋突然掀帘进来检查,手里的军用搪瓷缸还冒着茶沫子。他突然把搪瓷缸往铁皮箱上一墩,茶水溅在分镜表上:"谁让你粘双眼皮的!"谢晋的宁波腔震得帐篷顶的灰簌簌往下掉,"靳开来要是双眼皮,还能当山东汉子吗?"

何伟举着沾满黑油彩的棉签愣在原地。他天生有这怪毛病,熬夜后右眼就会翻出双眼皮褶。正要解释,谢晋已经摔帘而去,帐篷外传来导演吩咐场记"换人"的吼声。

同剧组的老大哥吕晓禾追到马厩劝人,顺手往何伟兜里塞了把奶豆腐:"谢导的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等晌午他消了火,咱拿凉水泼脸给你作证。"

当晚的露天食堂飘着土豆炖羊肉的香气。谢晋拎着两瓶通化红葡萄酒,军大衣兜里还揣着包牡丹烟。他给何伟倒了满满一茶缸酒,自己却举着搪瓷缸:"白天是阿拉错怪侬了,靳开来同志不会记仇伐?"月光照在导演花白的鬓角上,搪瓷缸碰在茶缸上叮当响。何伟仰脖灌下红酒,混着眼泪的酒渍在军装前襟洇开一大片。

场务老张后来跟人念叨,那天夜里谢晋的搪瓷缸在饭桌上转了三圈,给全组人都敬了酒。草原上的月亮特别亮,照得导演胸前的军功章一闪一闪的,倒像靳开来坟前那枚没送出去的军功章。

1994年深秋,北京老胡同里飘着糖炒栗子香。谢晋裹着灰呢子大衣,一脚踢开青年旅馆堆满胶片的房间木门,震得窗台上搪瓷缸里的牙刷直晃荡。"姜文!晓庆!"老爷子挥着分镜头脚本嚷嚷,"你们这场扫雪戏要跳出圆舞曲的节奏!"说着夺过刘晓庆手里的竹扫帚,踩着嘎吱作响的木板地转起圈来。

"崩嚓嚓,崩嚓嚓——"扫帚尖在积灰的地面划出弧线,谢晋的花白头发随着舞步颤动。服务员小张端着热水壶愣在门口,看大导演突然单膝跪地,对着姜文比划:"这时候你该像托举天鹅似的搂住她!"窗外飘进的银杏叶粘在他呢子大衣上,倒像特意缝的金色补丁。

走廊里飘来糖醋鱼的香气,谢晋瘫坐在弹簧吱呀的沙发上,抓起姜文喝剩的北冰洋汽水灌了两口。"晓庆现在官司缠身又怎样?"他突然拍着茶几对记者说,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梗跳起来,"你们看这段扫雪戏——"录像机屏幕里,刘晓庆睫毛上沾着人造雪,抬眼时那道倔强的泪光让整个房间安静了。服务员小张后来总跟人念叨,那天谢导眼睛里也闪着同样的光。

这个绍兴汉子总说自己是胶片养大的孩子。五十年代在片场当杂工那会,他常蹲在剪辑室地上捡废弃的胶片头,对着阳光看那些跳动的光影。后来他拍《舞台姐妹》,让女主角在雪地里唱戏,其实暗藏着自己少年时看社戏的记忆——戴乌毡帽的船工们缩在船舱,听雪粒打在油布篷上的噼啪声,竟比城里戏院的锣鼓更入戏。

2001年《女足九号》杀青宴上,谢晋把茅台倒进搪瓷缸,突然对着满桌年轻人背起《桃花扇》:"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醉意朦胧中,他摸出珍藏的胶片碎片,那是《芙蓉镇》里秦书田扫街用的破扫帚特写。"好电影就像这竹枝子,"他摩挲着泛黄的胶片说,"要能扫进人心里去。"

胶片与泪光

2005年春,北京电影学院阶梯教室飘着槐花香。谢晋拄着枣木拐杖走上讲台,突然把拐杖往地上一顿,惊飞了窗棂上的麻雀。"当年拍《高山下的花环》,我让吕晓禾在泥浆里滚了十八遍!"老爷子卷起沾着茶渍的袖口,露出小臂上拍戏留下的伤疤,"看这疤瘌,比你们课堂笔记还深刻吧?"

台下学生哄笑中,谢晋忽然沉默。他掏出手帕擦拭老式圆框眼镜,镜片上还留着前天给阿四喂饭时溅上的米汤。"我这条命啊,"他对着阳光举起眼镜,光斑在皱纹里跳动,"就像胶片上的划痕,都是岁月给的勋章。"

上海弄堂深处,谢晋总爱蹲在石库门门槛上给阿四梳头。老式木梳缺了三根齿,他就用《红色娘子军》的旧胶片裹住断口。有次香港记者撞见大导演正给儿子剪脚指甲,夕阳把父子俩的影子拉得老长。"阿四的指甲盖比奥斯卡奖杯还金贵呢。"谢晋晃着指甲钳笑,身后的晾衣绳上飘着妻子刚洗好的蓝条纹病号服。

姜文在追思会上掏出个军用水壶:"那年拍《芙蓉镇》,谢导总说酒能暖场。"他拧开壶盖浇在地上,浓烈酒香惊飞了灵堂外的白鸽。余秋雨的挽联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银幕作舟渡苍生"的墨迹,像极了谢晋电影里被风雨吹打的船帆。

上影厂的老剪辑师记得,谢晋最后那周还来调过《鸦片战争》的胶片。他蜷在剪辑台前念叨:"这段炮火声得再闷些,阿四夜里怕响动..."监视器的蓝光映着他浮肿的脸,手边保温杯里泡着女儿寄来的西洋参,杯壁上结满褐色茶垢。

来源:细看历史三棱镜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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