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涂污的鸟》：开在人性荒漠的恶之花

摘要：《被涂污的鸟》是由温塞斯拉斯·马洛尔编剧并执导的电影，改编自耶日·科辛斯基的同名小说，讲述了第二世界大战爆发期间，一个犹太小男孩在一个无名的东欧乡村里试图生存的故事。

《被涂污的鸟》是由温塞斯拉斯·马洛尔编剧并执导的电影，改编自耶日·科辛斯基的同名小说，讲述了第二世界大战爆发期间，一个犹太小男孩在一个无名的东欧乡村里试图生存的故事。

“被涂污的鸟”来源于当时东欧人们普遍采取的一种娱乐活动，将颜料涂在捕捉到的鸟儿身上，再把它们放归鸟群。这只鸟会被其他鸟视为异类，被鸟群冲击撕扯直到死亡。影片里有关于这个习俗的直接描写。

我没看过原著，据说原著更加黑暗、更加有冲击力，导演改编成剧本时，考虑到片长，删除了很多情节，特别是关于犹太人族群的那些片段。尽管这样，该片片长仍然长达169分钟。并且在威尼斯电影节公映时，因为情节过于真实过于震撼，导致大批观众离场。究其原因不过是作者敢写，而导演也很敢拍，主线和很多极具冲突的重点都得以保留。无论原著还是电影，都着力表现了在无序的环境下的人性之恶。

影片采用黑白色彩，大量的使用缓慢的推近镜头、平移镜头，简单的配乐，极少的对白，主要靠一个个精心安排的影像来传达深层含义。这是一种非典型的、古典式的拍摄手法。正因为导演的这种拍摄方式，某种程度上削弱了影片的冲击力，否则，整部电影会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被涂污的鸟》如果归类为哗众取宠或是没有追求的电影，那是不符合导演的本意的。这部影片的观赏非常困难，长达近3个小时的黑白影像、缓慢的镜头以及很少到吝啬的对白，以及普通民众的种种恶行。影片很虐心，但却非常严肃。出色的摄影，黑白胶片带来的质感和粗砺感，光与影的对比，每一帧画面都是触目惊心的荒凉和绝望。

但是，脱离了导演想要表达的思想，讨论该片的拍摄手法意义毫无意义。不想讨论细节，仅仅就全片说一些个人想法。

影片展示的一系列人性之恶、民众之恶，既残忍又熟悉。战争背景可有可无，发生的每桩恶行并不都是发生在自身受到威胁的极端情况之下。即使是在日常生活活动中，某些人上一秒还在和其他人正常交流，下一秒转过头就可以对他人、对主人公施以暴行。影片涉及了东欧地区的多个民族，而这些民族无一例外地表现出麻木、愚昧和以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而暴力是最原始也是最丑恶的。影片里传统意义上罪恶的一方—纳粹和正义的一方—苏联红军，以及被损害的一方—普通民众，统统无视秩序和道德，肆意用暴力对待他人。那种无视制度差异、人种差异、信仰差异和文化差异的神经质式的、普遍的、本能的恶，让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难道这才是我们人类的本性吗？

以前不知在哪里看到这样一段话：真正的哲学家通常对国家、政府或者制度的恶不以为然，他们真正警惕的是民众的恶。这句话可以完美地概括这部影片。

看了一些豆瓣的影评，很多都讲述战争与人之间的关系。在我看来，战争只是一个苍白的背景。除了篇幅很少的战争，这部电影还涉及到了宗教、种族、性、亲情以及人与动物之间的关系。无一例外地，它们之间的关系都是不正常的、都是试图用暴力的方式来对话。在一桩桩恶行之间，穿插了原野、树林、河流、麦田、村庄、白天和黑夜。这些自然景观在黑白的色调下，散发出冷峻、冷漠、粗粝的意味，它们无动于衷，只是一个个悲剧的起始点和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