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秘密特工》是一部关于普通人的电影。这部入围奥斯卡短名单的巴西影片,把故事放在上世纪70年代军政府统治下的巴西,却没有把镜头对准革命者或地下组织,而是对准一个本来只想好好生活的人。
《秘密特工》是一部关于普通人的电影。这部入围奥斯卡短名单的巴西影片,把故事放在上世纪70年代军政府统治下的巴西,却没有把镜头对准革命者或地下组织,而是对准一个本来只想好好生活的人。
影片讲述了一名性格内敛的科学家、丧偶父亲,因为拒绝向与军政府有关系的商人低头,意外成为政权机器的目标。他并非反抗者,只是坚持自己的价值判断。饰演男主角的瓦格纳·莫拉形容,这正是威权体制最典型的运作方式:危险并非来自行动本身,而来自“你是谁、你坚持什么”。
影片由克莱伯·门多萨·菲略执导,在国际影坛获得高度评价。今年在戛纳电影节上,导演拿下最佳导演奖,莫拉获得最佳男演员奖;随后又入围金球奖剧情片、非英语片及男主角奖项,并跻身2026年奥斯卡最佳国际影片短名单。影片近期在美国院线扩映,也正好踩在国际社会重新关注巴西电影的节点上。
这种关注并非孤立现象。此前,《我仍在这里》刚刚为巴西拿下奥斯卡最佳国际影片,并让费尔南达·托雷斯获得金球奖。连续的国际认可,让巴西国内对《秘密特工》的期待迅速升温。莫拉直言,公众重新与本国艺术家产生连接,让他“发自内心地高兴”,因为文化与身份感本身,就是国家发展的基础。
故事设定在1977年。影片开头以黑白蒙太奇回溯那个时代的国家符号,从流行文化到大众记忆,把观众直接拉回军政府高压时期。故事发生地选择在累西腓的狂欢节期间,这是导演的家乡,也是他多部作品的精神坐标。热闹的街头庆典与暗流涌动的政治恐惧并置,构成一种持续的张力。
主角阿曼多化名“马塞洛”潜伏生活,一边查找母亲过往的线索,一边计划带着年幼的儿子逃离国家。当城市沉浸在狂欢节的喧闹中,恐惧却以更日常、更制度化的方式渗入生活。甚至连警察局长出场时,头发上还沾着狂欢节的彩纸。
影片将政治悬疑与都市传说结合,触及腐败、国家暴力与制度共谋等主题。其中一场发生在电影院内的关键戏,被视为导演对电影本身的致敬。银幕上放映的是《大白鲨》和《凶兆》,观众为虚构的威胁惊慌失措,而现实中的国家,却正处在真实的恐怖之中。
近十年来,巴西电影不断回望1964年至1985年的军政府时期。《秘密特工》《我仍在这里》以及由莫拉执导的《马里盖拉》,都在重新处理那段历史。这股创作潮与现实政治并非无关。过去几年,极右翼势力抬头,前总统博索纳罗公开美化军政府时期、淡化酷刑与国家暴力。
门多萨·菲略认为,军政府是一个从未被真正清算的国家创伤。如果只是要求“翻篇”,伤口只会结痂,问题并不会消失。
影片上映的时间点,也与现实发生了微妙重叠。就在《秘密特工》11月在巴西公映的同月,博索纳罗因试图推翻2022年选举结果被判刑入狱,多名高级军官也首次因政变行为被追责。导演坦言,这是他第一次对巴西民主感到更为乐观。
影片中最令人难忘的角色之一,是78岁的塔尼娅·玛丽亚饰演的多娜·塞巴斯蒂安娜。这位原本的乡村手工艺人,72岁时才第一次参与电影拍摄。导演被她的气质打动,专门为她写下这个收留政治逃亡者的角色。她穿着花裙子、叼着香烟走向镜头的瞬间,影片短暂地属于她。
玛丽亚本人生活在一个没有电影院的小镇,她看过的唯一电影,都是自己出演的作品。影片上映后,她迅速成为全国话题人物,登上晨间节目,也开始期待有一天能走上奥斯卡红毯。她已经想好了礼服的样子:红色,闪亮,由自己亲手缝制。
来源:见尘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