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近期,电影《好东西》收获不俗口碑,其以黑马之势拿下了豆瓣评分9.1的高分,成为继《我不是药神》之后又一部豆瓣评分9分以上的电影。不同于《爱情神话》里三女一男间的爱情周旋,《好东西》将视角完完全全聚焦在女性身上,她们彼此温暖、互相慰藉,演绎出妙趣横生又不失温情的
《好东西》海报
继创作出2021年度豆瓣最佳爱情片《爱情神话》后,时隔三年,女性导演邵艺辉在岁末又带来了平行篇——都市爱情喜剧《好东西》。
近期,电影《好东西》收获不俗口碑,其以黑马之势拿下了豆瓣评分9.1的高分,成为继《我不是药神》之后又一部豆瓣评分9分以上的电影。不同于《爱情神话》里三女一男间的爱情周旋,《好东西》将视角完完全全聚焦在女性身上,她们彼此温暖、互相慰藉,演绎出妙趣横生又不失温情的故事。
不少观众表示观看完后,会情不自禁感叹《好东西》是部充满力量的诚意之作。那么电影中的“好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何大家如此在意和憧憬银幕中出现的“好东西”?
电影《好东西》剧照。
被看见的她们
影片中,最受观众称道的“神来之笔”,是小叶让小孩茉莉戴耳机猜声音的桥段。在小孩的视角里,这是龙卷风,那是在下暴雨,一切都是自然界宏大而神奇的现象。
然而,这些声音都来自于母亲铁梅日常生活具象化的瞬间——煎鸡蛋宛如“下暴雨”、收拾玩具好似“挖掘机”、刷洗鞋子仿佛在沙漠里行走等等。
透过声音与画面交织的声画呈现,导演邵艺辉以浪漫主义笔触,用虚构的蒙太奇抵达了女性世界的真实。在她的镜头下,隐形的家务劳动和日复一日的操劳,成为了壮阔的山河之声,优美甚至舒展。
如果说,另一部今年上映同样备受好评的女性题材电影《出走的决心》,是以不干家务的丈夫和无暇干家务的女儿作为对比来凸显女主角李红长久以来为家庭付出的艰辛劳作,那么电影《好东西》则是借助声音美学让女性原本不被社会认可,认为是无足轻重的家庭劳动,由隐性转变为显性。
除此之外,这部电影,不仅让我们看见了关于女性的亲情与友情,也看见有人把家务活想象为各种自然声效的脑洞,更看见了单亲妈妈的酷飒与自信。
这些借由导演安排,进入到大众视野的,属于女性的声音、话语,还有身体,显然能够让女性观众产生共鸣,也激起观影者注意和思考如何关心、关爱身边的女性。
电影《好东西》剧照。
勇敢地做自己
“我正直勇敢有阅读量,我有什么可怜的!”相信看过电影的大多数人,都会喜欢小孩王茉莉。
茉莉是铁梅的女儿,尽管在父母离异后,她对长期在外打拼的母亲没能陪伴自己多少有些抱怨,但她仍会记住母亲的生理期时间,并在日料店用餐时为她点上一杯热水,甚至会安慰铁梅不要在意网上对于单亲母亲的恶评。
令观众难以忘怀的是王茉莉身上的勇敢,这也是得益于母亲王铁梅为她灌输的“不虚美、不隐恶”的理念。
在校园里,茉莉常常会遭遇到男同学张家新的恶意霸凌。然而,值得庆幸的是,茉莉在其成长中并未偏离正轨,在母亲的鼓励和小叶的肯定中,反而变得心灵更加强大、灵魂也更为轻盈。
在影片中,围绕假日旅行的作文主题,在有意攀比成风的课堂上,因为自己没能像周边同学们那样都去过海外旅行,好胜心强的茉莉编造了和母亲一起去过法国的假话。
而到了电影的结尾,勇敢做自己也无需期待收获大家艳羡与惊讶目光的小孩茉莉,当着全班同学还有老师的面,平静地讲述了自己与小叶交朋友、学习打架子鼓、在livehouse演出的故事,并告诉同学们和银幕前的观众,其实比起表演打架子鼓,她更喜欢做观众,去写作。
电影里中的插曲《小孩儿》这样唱道:“明天,也许会寂寞、也许会困惑,我依然选择,做个小孩儿。”导演邵艺辉用看似天真,但实则拥有直面现实勇气的“小孩姐”角色,唤醒着每个人内在的小孩,不去迎合他人,而是要真诚面对内心,做真实的自己。
电影《好东西》剧照。
女性间的情谊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在影片《好东西》中,三个女性的亲情与友情是整个剧情的轴心。出生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王铁梅、90后的小叶和千禧一代的王茉莉,构成了银幕前新型的女性群像风景。
观众将目光定格在王铁梅对小叶的关照,小叶对王茉莉的照顾,以及王茉莉对两位年长于自己女性的关心上。
女性互相陪伴,彼此看见。在电影《好东西》中,女性视角俯拾皆是。王铁梅会骂醒恋爱脑的小叶,但也诚挚地向对方道歉。小叶会安慰试图在单亲母亲和职业女性间完美转换的王铁梅,告诉她“没有必要做一个完美的人”。
茉莉在小叶和母亲的鼓励下,大胆走向台前,以“你怎么打鼓,女孩就怎么打鼓”的姿态在live house中演奏,博得大家的掌声雷动。
王铁梅、小叶还有茉莉,三个出生于不同时代的女性,共同诠释着独立女性该如何做、如何活,也传递着温柔且坚定的女性力量。
在《好东西》中,前夫、小马、小胡这些男性角色,不再是拯救女性的白马王子,他们变得寂寂无名,更以一种滑稽又脆弱的形象呈现在人们眼前,比如饭桌上比拼男子气概贡献出全片最密集的笑点。
观众手绘角色画像。
难得的《好东西》
一千个女导演,便会诞生出一千种女性电影。我们需要具备思辨性、能引发讨论的女性主义电影,也需要能把各种主义和议题包裹在嬉笑怒骂中,以不失轻松诙谐的方式去表达或展示女性的电影。
虽然我们不是剧中人,却完全可以借由其中的观点与表达,获得同生活“过招”的勇气和力量。
“因为我拒绝绑架,所以相对自由。”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待事物的观念与看法也在不断变化。影片中的成年人不再委屈自己,面对孩子也是以平等的姿态,与孩子成为朋友,感知孩子的需求。面对来自别人的否定和道德绑架,没有自怨自艾,而是敢于撕碎不合理的规训,坚持做自己,去创造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人生。
“我还是更喜欢当个观众。”这是茉莉在剧中的一句不起眼的台词,也是被称“小孩姐”的她遵循自己内心的真实选择。“我喜欢打鼓,我在大舞台上试过了,可我发现我还是更喜欢当个观众。”在生活中,有些事情我们可以不做,但不代表可以不去学。当我们具备某些能力之后,或许才能有选择,也更清楚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选择。我们也并非一定要成为聚光灯下的主角。
“如果能让你开心,那就是好东西。”生活充满着悖论,如同玫瑰也是荆棘。影片中铁梅的不焦虑和不攀比,小叶对爱的渴望,茉莉勇敢地做自己。《好东西》让我们学会不再重复女性的悲惨叙事,让家庭主妇、单亲母亲等“看不见”的女性们被看见,也让我们珍惜天真、反击邪恶。
“因为我们足够乐观自信,才能直面悲剧。”这句王铁梅在女儿出生那年写下的话,被读遍自己文章的女儿重提,在时隔数年后的温暖阳光里,穿过银幕,直击中观众的泪腺。
对于当下的电影来说,《好东西》这样一部带有实验性色彩的作品,其价值过于稀缺。其好评的背后,源自于人们对现实公平、正义与互助友爱的世界的向往。当人人都能意识到问题,并尝试改进时,便是《好东西》所关注与歌颂的未来。
作者:文颖
来源:当代江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