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这部电影的开头和结尾,用了相同的镜头和对白,都在强调一句话“究竟是毒品恐怖,还是空虚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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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门徒》被誉为社会的百科全书。
在这部电影的开头和结尾,用了相同的镜头和对白,都在强调一句话“究竟是毒品恐怖,还是空虚恐怖?”
这句深刻的台词,不仅是电影叙事的循环,也是主题的锚点。
吴彦祖饰演的卧底,身穿警服,在任务终结之后,掏出了那个红色的盒子,并将针管对准了自己。
那么一位缉毒警察,怎么就成了一个新的吸毒者?
电影《门徒》的故事线,有两条构成,一条是主线,从警察的视角,讲述了卧底阿力与毒枭林昆之间的周旋。
另一条是副线,从贩毒者阿力的视角去剖析吸毒女阿芬一家的感情纠葛过程。
男主阿力的精神空虚,是从警察与毒贩的身份开始撕裂的。
7年卧底,他一面是毒枭最信赖的门徒,另一面是缉毒警队中的一员。
按照香港警务处的公开信息,警员的晋升主要遵循《警察通例》。警校毕业之后一般都是先从警员(PC)、高级警员(SPC),“员佐”级基层岗位干起。
像刘德华在《无间道》中,从警校毕业最高干到督察级,除了累积服务5-8年之外,靠着韩琛以资源铺路,提供的对手情报,有立功表现,尚需苦熬9年。
即便如此,最后还要通过心理评估、体能评测,以及晋升考试。
这场考试以淘汰率高,竞争名额有限,几乎卡住了大部分香港警察的晋升空间。
相比毒品,权力是另一种更令人上瘾的东西。
在电影的第24分钟处,阿力跟上司苗志华有一段对话。
上司说:“处长对你印象很深,三条杠肯定给你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已经跟了这件案子7年,如果继续跟的话,肯定能给你升职。
阿力不等他的大饼画完,双手往后一靠:“给钱不是更好?”
上司自嘲一笑:“我也想啊”。
毕竟,昆哥随手给的一包货价值128万,足够抵得上警司好几年的工资。
阿力紧接着就说:“恭喜啊,升总警司了”。
总警司满头白发:“到了这个岁数,我已经是升无可生升了。”
阿力顺口点破他的心思:“除非,破了这件案子”。
这句话非常清醒,他早就明白,自己不过是苗志华再升一步的垫脚石而已。
精神追求和物质追求,往往是一个人生命的动力。
《无间道》中刘建明向往权利,苦苦往上爬升的进身之阶,阿力连“三道杠”都毫不在意。
这种工具人的感觉,在廖启智饰演的基层警员身上表现得更加赤裸。立功升职心切,甚至不惜殴打线人。
即便是阿力说出自己的上司是苗志华,还报出了电话号码,他还让手下继续打。
最令人心寒的就是那句:“真的要也当假的,你不想升职加薪啊?”
当时在场的警察,其实已经没人敢动手了。
只有廖警官亲自挥舞着拳头,在后面的行动中,他也就被人砍掉了一只手。
电影《门徒》中的人,没有纯粹的黑白之分。
尔冬升饰演的上司苗志华,在两次任务结束之后,会向其他人说:“约了人打球”。
明白了吧,破案只是苗志华升职的一个筹码,而阿力则是随时都可以被丢掉的弃子。
巧合的是:《无间道》中刘建明晋升的时候,也在顶楼陪着领导打球,甚至自信满满地挥出一杆。
为什么警界的高层,都热衷于打球?
权利,有种与生俱来的默契,而情感往往是最先被牺牲的东西。
阿力和苗志华的关系,本来应该像《无间道》中,黄SIR与陈永仁之间,师父与门徒的关系。
黄SIR约陈永仁见面,每次都是在天台。
他们之间大量的谈话内容,跟工作毫无关联,基本上都是领导在为下属进行情感疏导。
黄SIR送了一块表给陈永仁,他记得他的生日,就代表着这位上司记得他的一切。
陈永仁嘴上嘟囔着,自己从来不戴表。
一转身,他在心理医生的椅子上醒来,手上戴着正是那只腕表。
人和人之间,情感的交互才是重中之重,线人与接头人之间更是如此。
黄至诚,人如其名。他在天台被人打了整整十分钟,也没有供出自己的线人。
然而在《门徒》中,只剩下背叛和利用。
在林昆落网之后,苗志华和署长出现在同一个面面中,这也意味两人的职级,已经是平起平坐了。
上司达到了自己升职的目的,对于阿力没有选择回归警队,苗志华不动声色,甚至连一句像样的规劝都没有。
署长例行公事地敷衍了几句:“有空就进修一下,多学点外语,对你的前途一定有帮助”。
苗志华只是在最后淡淡地说了一句:“放心吧,署长一定会照顾你的”。
这句话就表明:阿力则从开始的“卧底工具人”,彻底沦为结尾的“警界局外人”。
因为从这件跨国贩毒大案掀开之后,苗警司已经成功进阶为了警队高层,再也不用盯着具体的案件了。
剩下的只是:开开会,吃吃饭,打打球。
更绝的是,这件案子以抓到林昆截止,阿力还要为林昆之死背锅。
权利,只对权利的来源负责。
在电影《门徒》中,阿力跟昆哥的妹妹在泰国有过一夜情。
事实上,从泰国回来以后,阿力已经摸清了整条毒品产业链,却没有第一时间告发林昆。
阿力后来出卖林昆,并不是出于对上司的负责,而是来自于阿芬死后,来自良心的谴责。
张静初饰演的吸毒女,曾经是阿力在黑暗的卧底生涯中,唯一触碰的“真实”。
就像红沙发旁边的那盏烛火,是阿力感受到最后一丝温度。
对于阿力来说:事业、爱情,金钱,人生三大难题,他都没有任何顾忌。
人生没有难题,生活就没有动力。
阿力以前在大毒枭身边卧底,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两面人”生活。
顶多只能大天台喂喂鸽子排解压力。
等他回归警队之后,鸽子反而被人举报“禽流感”,一窝端了。
其实,苗志华跟阿力接头的第一句话:“还玩,不怕禽流感啊?”
那象征自由的鸽子,是阿力唯一能够坦然面对的活物。
人没有了精神追求,就等于没有灵魂。
这就是为什么阿力最后会回到阿芬的那间屋子,只有这里才残存着她的气息。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电影中令人成瘾的何止是毒品。
廖警官对“立功”上瘾,阿芬对“毒品”上瘾;
苗志华对“权利”有瘾,林昆对“掌控”有瘾。
每个人都困在自己“瘾”中,而阿力在身份、情感、爱情全部剥离之后,陷入了最致命的“空虚之瘾”。这部电影拍的已经不是令人刺激的毒战,而是每个人内心的天人交战。
电影的结尾,导演好歹还是留了一丁点的慈悲。
就在阿力躺在红色沙发上陷入迷茫,即将把冰冷的针管,刺破皮肤之前,阿芬的女儿跑过来,将针管丢进了垃圾桶。
他们紧紧相拥,阿力没有像刘建明一样堕入“无间地狱”。
他在人世间,终究还是有了一丝温情的羁绊。
就像导演尔东升所说:“我是站在人性的视角上来解述他们真实的内心世界,我相信,不说教,真实的教育力量会更大更强。
《门徒》不仅拍出了人性之恶,也渗透了人性之美。
电影落幕,我们讨论阿力是否注射完成并不重要。我们真正应该思考的地方是:在社会的训导和欲望的拉扯之下,恐怕人人都是孤独的《门徒》。能够化解“空虚之毒”的,不是更多的金钱,更高的地位,更多的欢愉;而是像阿力在堕落之前,还有个心有灵犀的小人儿,愿意帮你扔掉针管,轻轻拥抱你的瞬间。
来源:白羽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