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上周去看《狂野时代》,影厅入座率低得可怜,大概也就坐了五分之一的人。
文┃小夏
编辑┃叙言
上周去看《狂野时代》,影厅入座率低得可怜,大概也就坐了五分之一的人。
我身后俩年轻人从头碎碎念到离席,“这剧情怎么跳来跳去”“他不是刚死了吗”“这音乐听着像巴赫”。
离结束还有20分钟,俩人终于熬不住起身走了,这已经是那场放映里坚持得比较久的观众了。
这部电影真的很奇怪,看完我根本没法给它打星。
不是不想打,是完全找不到评价的标准。
毕赣把所有理性的东西都抛开了,全靠感官堆料,这种作品本来就不该被“几星”这种体系束缚。
《狂野时代》的开场就挺颠覆的,人类失去了做梦的能力,换来了永生。
舒淇演的“大她者”找到易烊千玺演的“迷魂者”,钻进他的意识残骸里,开启了一场跨时空的梦境之旅。
整部片子分成六个章节,分别对应视、听、嗅、味、触、思六种感官。
每一章的风格都不一样,节奏也是断的。
时代切换没任何过渡,现实和梦境混在一起,仿生人和人类也分不清楚。
画面里有浪漫的部分,也有炫目的特效,偶尔还冒出点血腥镜头,看得人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这片子给我的感觉不像电影,更像一幅“影史卷轴”。
人物穿梭在不同的场景里,现代工厂、赛博未来、寓言式乡野轮番出现,理解起来真的费劲。
本来想跟着剧情走,后来发现根本没剧情可跟。
影像、声音、时间这些东西才是主角,故事反而成了最不重要的陪衬。
这让我想起阿彼察邦的《热带疾病》,还有大卫・林奇的《穆赫兰道》,都是这种重感官轻叙事的路子。
它们不追求让观众“看懂”,而是想让观众“感受到”。
但《狂野时代》比这两部更极端,它连一点哲学野心都没有,不想教给观众任何人生道理,就是把自己的感官体验解剖出来,扔在银幕上。
观众找不到情绪入口,别说共情了,想恨都不知道恨谁。
这种创作方式,确实把导演和观众之间的默契给打破了。
讲故事的人不讲故事了,听故事的人自然也就没了存在的意义。
熟悉毕赣的观众都知道,他以前的作品主打一个“凯里蓝调”。
《路边野餐》里的诗歌、潮湿乡村、长镜头,奠定了他“梦境诗人”的标签。
《地球最后的夜晚》把梦境元素放大,虽然也烧脑,但好歹还有叙事线索。
到了《狂野时代》,毕赣算是彻底跟过去告别了。
凯里的乡村风景、苗族文化、地方记忆全没了,转而玩起了超现实、科幻寓言这些全球通用的影像语言。
我挺佩服他的勇气,导演如果一直重复自己擅长的东西,迟早会陷入瓶颈,哪怕以前的风格再成功。
他最标志性的长镜头也变了,以前的长镜头是展示空间、凝视时间,现在成了把观众拖进梦境的机关。
有一段8分钟的一镜到底,跟着主角穿梭在赛博风格的乡村里,镜头晃来晃去,确实有种被吸入黑洞的感觉。
但野心归野心,执行起来还是有缺口。
有些段落衔接得很生硬,血腥场景和浪漫画面堆在一起,看着有点乱。
个人经验被稀释后,作品全靠结构撑着,观众很难产生共鸣。
戛纳电影节的评价也两极分化,《TheFilmStage》夸它有纯粹影像的野心,《银幕》杂志却批评它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跟观众缺乏对话。
这让我想到贾樟柯,他后来也从故乡叙事转向全球化主题,同样引发了不少争议。
看来导演突破舒适区,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既要摆脱过去的标签,又要让观众接受新的表达,这个平衡真的很难把握。
《狂野时代》在戛纳公映时,口碑直接分裂成两半。
喜欢的人把它吹上天,说它融合了超现实与极写实美学,把乡村场景塑造成了有宇宙深度的景观。
不喜欢的人则觉得它太拘泥于形式,段落参差不齐,全程空转。
这两种评价都有道理,毕赣的野心确实值得肯定,他想在短剧当道的时代,为电影找到另一条出路。
但表达方式上,确实有些用力过猛。
有些镜头明显是为了形式而形式,没有真正服务于感官体验。
我特意去查了下,这部片子的制作成本不低,毕赣为了拍好赛博未来的场景,搭建了不少实景。
本来以为这些实景能让画面更有质感,后来发现有些场景反而显得多余,分散了观众的注意力。
还有演员的表演,舒淇和易烊千玺的表现中规中矩,但因为没有完整的叙事线,角色形象很难立起来。
观众看不到角色的成长和情绪变化,自然也就没法代入。
搞不清毕赣是故意弱化角色,还是没想到这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能在戛纳引发这么大的争议,本身也说明这部片子有它的话题性。
艺术作品嘛,本来就不是用来讨好所有人的。
毕赣敢于把自己的实验搬上大银幕,这种勇气就比很多墨守成规的导演强。
现在的娱乐市场,短剧和短视频已经成了绝对的主角。
大家刷短视频刷习惯了,很难再静下心来,花两个多小时看一部没剧情的艺术电影。
《狂野时代》入座率低,其实早就注定了。
毕赣在影片里用字幕表达对电影未来的忧虑,这一点我特别能理解。
电影作为一种需要沉浸式体验的艺术,在快节奏的时代里,生存空间确实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但毕赣没有选择妥协,反而用更激进的方式,强调电影的独特性。
他“杀死”了自己,放弃了曾经的标签和安全区。
又“杀死”了观众,消除了大家习惯的观看入口。
这种双重“杀死”,其实是一场豪赌。
他赌的是,电影作为艺术,不仅仅是讲故事的工具,还能成为体验媒介、感官的延伸、梦的发生器。
短剧的快反馈、低耗能,确实很符合当下的消费习惯。
但电影的魅力,不就在于它能让观众暂时脱离现实,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吗?《宇宙探索编辑部》去年能火,就是因为它用独特的表达,让观众感受到了电影的魅力。
诺兰用高概念叙事吸引观众走进影院,是枝裕和用慢节奏日常坚守电影本质,毕赣则用感官实验寻找新的可能。
如此看来,电影的未来,从来都不是只有一条路。
《狂野时代》不算一部完美的电影,它有野心,也有明显的缺点。
但在短剧时代,能有这样一部敢于挑战常规的作品,已经很难得了。
它到底是失败的作品,还是伟大的尝试,现在还不好说。
但它引发的关于电影本质的讨论,肯定会持续很久。
电影的生命力在于多元表达,只要还有像毕赣这样敢于实验的导演,电影就不会被时代淘汰。
至于《狂野时代》的历史地位,就交给时间去评判吧。
我们能做的,就是保持开放的心态,去接受不同形式的电影表达。
毕竟,电影的世界里,本来就不该只有一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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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澜史志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