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条地铁线隔出两个世界:那头是凌晨两点还排队买限定周边的二次元少年,这头是天没亮就蹲在影院门口等免费票的工地大叔,手里攥着被汗水泡软的宣传单——“寻砖,讲一个找工钱的故事”。
《鬼灭》五天卷走五亿,打工人的免费场却连灯都舍不得开太亮。
一条地铁线隔出两个世界:那头是凌晨两点还排队买限定周边的二次元少年,这头是天没亮就蹲在影院门口等免费票的工地大叔,手里攥着被汗水泡软的宣传单——“寻砖,讲一个找工钱的故事”。
票房App把这两拨人装进同一张表格,数字却像电梯失控,一个往上冲,一个往下掉,连缓冲都没有。
别急着骂观众只会看“爽番”。
鬼灭能把打斗做成壁纸级,是京都动画着火之后业界用命堆出来的精度,粉丝的钱包里装的是五年追更的青春,砸钱等于给回忆续费。
可《寻砖》的导演连做海报的预算都是借的,演员鄂靖文上一回被大众看见,还是三年前在综艺里被导师当场指出“不会演哭戏”。
这回她真哭了,镜头里她蹲在马路牙子啃冷包子,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滴,结果影院排片经理路过看了一眼:“太丧,没人买票。
”一句话,死刑。
更现实的是,院线经理也得活下去。
鬼灭一张票能卖八十,早场都坐满;《寻砖》定价二十五,系统直接提示“上座率不足10%,建议取消排片”。
算法比人先学会势利,把黄金厅留给能产出爆米花味儿的电影,留给能拍短视频打卡的霓虹灯血战。
艺术联盟那30家影院像被流放,藏在老商场顶层,电梯里贴的是十年前的《让子弹飞》海报,锈迹斑斑,却意外搭调——都是老派坚持,都有点不合时宜。
片方搞“打工者免费场”听起来像自我献祭,其实是被逼到墙角的狠招。
北京百子湾那家影院,周三上午来了四十多个工地大哥,安全帽放脚边,电影一开演就有人打呼噜,可放到房东把押金吞了那段,呼噜声停了,有人突然骂了句“操,真他妈像”。
散场灯亮,他们没走,围着发行小姑娘问能不能包场请老乡看,说愿意自己出三千块,就当年底团建。
小姑娘后来发朋友圈:第一次觉得票房数字之外,还有另一种算法叫“值”。
鄂靖文的困境被剪成短视频,两百万播放,点赞最高的一条评论是“她演的不就是我姐”。
可点进购票软件,同城的《寻砖》依旧查无此片——艺术影院太远,地铁得倒三趟,末班车十点,加班的程序员都赶不上。
流量把情绪推到浪尖,却没人解决最后一公里的路费和夜班车,这就是今天最诚实的悖论:都知道它好,但都够不着。
行业老炮私下说,分线发行其实是“体面等死”,三十家影院撑死两百万票房,连宣发成本都盖不住。
可他又补了一句:不体面,就连死的动静都没有。
五年前《百鸟朝凤》制片人下跪求排片,被骂道德绑架;五年后《寻砖》用免费场换口碑,被说炒作卖惨。
观众和片方一起被困在“流量即正义”的笼子里,谁也不敢先松手。
好在地铁口卖烤红薯的大爷不懂这些。
他听完工友们聊电影,第二天把摊子挪到艺术影院门口,红薯上贴了张纸条——“看完《寻砖》,凭票根送一个热乎的”。
没人统计大爷送出去多少红薯,但影院经理发现,周末的夜场上座率悄悄爬到了六成,有人吃完红薯把纸皮折成砖头,塞进影厅的破沙发缝里,上面写着:别倒,我们还在。
来源:乐观的扑克i26kiYc